看著槍頭緩緩移開,阿喬知道,他真的把人惡心到了。
當演到一種浮夸的境界,讓人相信這就是他的天性時,警惕就會放松。
阿喬半瞇著眼,看著少年無語的目光,扶了扶自己的墨鏡。
“那交換的答案呢?你選老子干嘛?”
少年的目光越過阿喬,瞟了眼中間還有一塊槍孔的玻璃。
他剛剛其實是想直接開槍打在阿喬的腦門上,但卻又沒開槍,只是威脅了一下。
總不能是他心軟了吧?
不可能,只是想到他現(xiàn)在還不能死罷了。
“狗不需要知道主人的心思?!?/p>
“喂喂!是你剛剛自己提出來的吧?”
“你不是不愿意嗎?”
“可我已經(jīng)告訴你了啊,你個小屁孩敢坑老子?!”
基尼奇又舉起了槍。
“行行行……你厲害,老子又不是一定要知道……”
阿喬只是擔(dān)心是因為基尼奇發(fā)現(xiàn)了什么端倪,想把他放在身邊試探。不過現(xiàn)在看來不是因為這個,那知不知道也就沒所謂了。
基尼奇就靜靜看著嘀嘀咕咕的阿喬。
讓下屬聽話,是很難的一門課程。
少年算領(lǐng)教到到底有多難了。
“開車。”
“嘁……”
阿喬成了基尼奇的左膀右臂。額,理論上應(yīng)該是這樣。
阿喬越認可自己只是來湊人頭交差的工具人了。
基尼奇壓根不需要幫手,自己就能做好所有事。
無論是組織的交易,還是暗殺處理害蟲,批算賬本……基尼奇都能游刃有余的做好。
在繼承人中,既要能活到最后,又讓克利尼達滿意的人才有機會繼承。
同時,還得保證下屬不會在搶位。
基尼奇不在乎什么黨派大佬的角色,他只是想活。
選擇阿喬是因為他那副吊兒郎當?shù)臉幼硬粫衲切┮笄诘娜艘粯拥K事。
要是判斷失誤,心懷鬼胎的手下勾結(jié)其他繼承者背刺他一刀的幾率很大。
選擇阿喬,絕對比其他人更合適。
阿喬也確實不會插手基尼奇的任務(wù),多數(shù)時間阿喬實在閑的無聊才會幫著當個打手。
基尼奇很滿意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很累,但能保證還活著。
基尼奇的腦中很少出現(xiàn)關(guān)于時間的詞匯。
那沒有意義。
未來,太縹緲。
他只是希望能多活一天。
為了活而活,甚至不知道在活什么。
只是因為不想死。
母親死的時候了,身體變的僵硬冰冷。血會凝固,沒有呼吸和心跳。
記憶里那個男人拎著將母親的頭砸在墻面。血,有很多血。
最后直到那個被稱為父親的男人累了,睡了過去。
孩子小小的縮在母親懷里,那時的母親還沒有死。
氣若游絲的呼吸和心跳。
母親是失血過多慢慢死在夜里的。
他就在她懷里。到死都要護著她的孩子。
基尼奇清楚的聽見母親的呼吸越來越弱,心跳也是。最后,都停了。
然后溫度開始抽離。
她死了。
她從活著,到死了。
那是埋在少年心底最深的恐懼,死亡。
他親眼看著母親的死亡,他不想變成那樣。
身體會動不了,心跳慢慢消失。
為了活,他要讓別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