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紫衍“我叫顧紫衍…”

他聲音低沉，刻意避開蕭梓雯關(guān)切的目光

顧紫衍“是…能控制人心的異能者。三個月前被地獄勢力發(fā)現(xiàn)，抓去…做實驗?！?/p>

他指了指自己紫色的眼睛

顧紫衍“他們想復制我的能力，制造異能者軍隊?！?/p>

這個謊言半真半假。他確實有特殊能力，也確實被江音芷折磨，只不過不是作為實驗品，而是辦事不力的軍官。

呂凌楓瞇起眼睛，額頭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讀心符文。顧紫衍立刻感到一絲異樣能量試圖侵入自己的意識。他暗中調(diào)動惡魔的精神防御，在表層意識構(gòu)筑了一個與謊言相符的虛假記憶——被鐵鏈束縛，被各種儀器檢測，被注入地獄毒素…

呂凌楓“他說的是實話。”

但呂凌峰依舊感到困惑

呂凌楓“但我讀到的畫面很模糊，像是被什么干擾了?！?/p>

莫昱熙的雙眼泛起黃光，掃描顧紫衍的身體

莫昱熙“這哥們的能量構(gòu)成很特別，既有人類的部分，也有某種…黑暗能量，傷口確實含有地獄毒素。”

蕭梓雯松了口氣，遞給顧紫衍一杯水

蕭梓雯“看吧，我就說他不是壞人！那些惡魔肯定折磨他了?！?/p>

顧紫衍接過水杯，指尖不經(jīng)意間碰到她的手，一絲奇異的溫暖從接觸點蔓延開來。這種感覺太陌生了，地獄里從不存在如此純粹的善意。他不由自主地收回手，水杯差點打翻。

蕭梓雯“對不起…”

蕭梓雯卻誤會了他的反應

蕭梓雯“我忘了你討厭被觸碰?！?/p>

顧紫衍想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他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在地獄，每個動作、每句話都有明確目的，或是求生，或是求利。而眼前這個人類女孩的關(guān)心毫無算計，純粹得讓他不知所措。

華倩憐“我們準備去另一個世界尋找更多異能者…”

華倩憐突然說

華倩憐“你要一起嗎？離開這個世界，或許能擺脫惡魔勢力的追捕。”

顧紫衍猛地抬頭，紫眸中閃過一絲驚慌，跟他們一起走，那江音芷布置的任務…

顧紫衍“不！”

他聲音比預想的還要生硬

顧紫衍“我…習慣獨來獨往?！?/p>

莫昱熙挑眉

莫昱熙“獨自對抗整個地獄？”

顧紫衍“我的能力…”

顧紫衍艱難地組織語言

顧紫衍“不適合團隊合作?？刂迫诵摹欠N骯臟的能力。”

他說出這句話時，內(nèi)心某個角落傳來尖銳的疼痛，這可能是他一生中說過的最真實的話。

蕭梓雯卻笑了

蕭梓雯“你覺得我的幻象能力就很光明正大嗎？”

蕭梓雯“我曾經(jīng)用這個考試作弊，還惡作劇嚇唬過討厭的同學…”

她又指了指其他人

蕭梓雯“莫昱熙用千里眼偷看過美女跳舞，呂凌峰讀心時侵犯過無數(shù)人隱私，就連倩憐也想過用自己的預知能力買彩票…”

華倩憐“我沒買…”

呂凌楓“蕭小姐，你恐怕是誤會了什么…”

莫昱熙“三天之內(nèi)sha了你…”

簡晏程心想：還好我沒有多嘴

顧紫衍看著這個坦誠承認自己黑暗面的女孩，喉嚨發(fā)緊，她就這樣輕易承認自己的陰暗面，卻依然活得如此…明亮，與他截然不同。

顧紫衍“謝謝你們的好意…”

他最終說道，聲音柔和了些

顧紫衍“但我需要先養(yǎng)好傷。也許…以后有機會再合作?！?/p>

五人看出他的決心，不再勉強，蕭梓雯給他準備了干凈的衣物和藥品，詳細交代每種藥物的用法，她寫字時微微蹙眉的專注神情，讓顧紫衍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蕭梓雯“你真的不記得家在哪里嗎？”

她擔憂地問

蕭梓雯“傷好后有地方去嗎？”

顧紫衍搖頭，他確實無處可去，地獄回不去，人間不屬于他。

蕭梓雯“那至少留下聯(lián)系方式…”

蕭梓雯掏出手機。

顧紫衍“我沒有那種東西?！?/p>

顧紫衍看著那個發(fā)光的方盒子，困惑不解。

五人這才想起他對現(xiàn)代科技一無所知。最終蕭梓雯寫下一串號碼塞給他

蕭梓雯“這是我的電話，有需要就打給我?！?/p>

夜幕降臨前，顧紫衍堅持離開，蕭梓雯送他到后巷，月光為兩人鍍上一層銀邊。

蕭梓雯“保重！”

她突然擁抱了他一下，又迅速放開

蕭梓雯“希望還能再見?！?/p>

顧紫衍僵在原地，這個擁抱的溫度久久停留在皮膚上，他笨拙地點點頭，轉(zhuǎn)身走入夜色中，背影挺拔而孤獨。

轉(zhuǎn)過幾個街角后，他靠在一堵墻上，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胸口傳來陌生的絞痛，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生根發(fā)芽。他伸手按住心臟位置，那里跳動的節(jié)奏與以往不同，更快，更亂，更…人類。

就在這時，一陣劇痛突然刺入太陽穴，顧紫衍悶哼一聲跪倒在地，眼前閃過血紅的光芒，江音芷的聲音直接在他腦海中炸響：

江音芷“廢物！竟敢放走異能者！”

無形的力量掐住他的喉嚨，將他提離地面又重重摔下，顧紫衍蜷縮在骯臟的小巷里，咬牙忍受著這隔空懲罰。

顧紫衍“他們?nèi)チ肆硪粋€世界…但我已經(jīng)標記了空間軌跡?！?/p>

江音芷的聲音變得陰冷

江音芷“你要追上他們，混入其中，等待我的指令?！?/p>

顧紫衍的紫眸中閃過一絲黑芒，又迅速消失，他握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顧紫衍“為什么…選我…”

江音芷“因為你的修為很高，能掩蓋惡魔氣息。”

江音芷冷笑

江音芷“而且…那個女孩似乎很喜歡你？多完美的偽裝。”

這句話像刀一樣刺入心臟，顧紫衍突然明白，從他與蕭梓雯相遇的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落入江音芷的算計。

江音芷“記住…”

江音芷的聲音逐漸遠去

江音芷“違抗我的代價…你承受不起?！?/p>

疼痛如潮水般退去，但顧紫衍知道，某種更可怕的東西已經(jīng)植入他的意識，一個無法違抗的殺戮指令。他艱難地爬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手正不受控制地凝聚出一把陰影匕首，又迅速消散。

這是江音芷在展示控制力，它隨時能讓他變成殺人工具。

顧紫衍望向夜空，那里已經(jīng)沒有了五人組穿越的痕跡，但他的紫眸中交替閃爍著紫光與黑芒，顯示出內(nèi)心的激烈斗爭。

最終，他邁開腳步，向著城市邊緣走去，每一步都沉重如鉛，卻又無法停止。

在某個廢棄倉庫里，顧紫衍用蕭梓雯給的藥品處理傷口，當手指觸碰到繃帶時，他眼前又浮現(xiàn)出她關(guān)切的眼神，那種溫暖讓他胸口發(fā)緊，比地獄毒素還要令人痛苦。

顧紫衍“對不起…”

他對著空氣低語，不知道是向誰道歉。

月光透過破窗照在他蒼白的臉上，一半在光明中，一半在陰影里。就像他矛盾的本質(zhì)——被迫成為殺手，卻又渴望救贖。

遠處，午夜的鐘聲敲響，顧紫衍閉上眼睛，感受著體內(nèi)兩個截然不同的聲音在爭吵：

一個說，追上他們，完成任務，回到地獄應有的位置。

另一個說，那個女孩的擁抱，是此生感受過的唯一溫暖。

當鐘聲結(jié)束時，顧紫衍站起身，眼中的紫光穩(wěn)定下來，他撕下一塊布料，將蕭梓雯寫的電話號碼小心包裹，藏在貼身口袋里。

然后，他向著五人組消失的方向，開始了孤獨的追蹤。不是為了執(zhí)行江音芷的命令，而是為了…尋找一個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