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禾站在高二(3)班教室門口，手指緊緊攥著轉學證明的邊角。班主任李老師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這位是新同學斐禾，大家歡迎。"

稀稀拉拉的掌聲中，斐禾低著頭快步走向教室唯一的空座位——倒數(shù)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她的新同桌正趴在桌上睡覺，只露出一頭亂糟糟的栗色卷發(fā)。

"同學..."斐禾小聲喚道，輕輕碰了碰男生的肩膀。

那顆腦袋猛地抬起來，露出一張帶著睡痕的俊臉。男生的眼睛在陽光下呈現(xiàn)出琥珀色，像兩塊融化的蜜糖。斐禾的呼吸停滯了一秒。

"我是左航，"男生揉了揉眼睛，把堆滿書的課桌清理出一半空間，"你坐這兒。"

斐禾小心翼翼地放下書包，生怕碰倒左航桌角那摞搖搖欲墜的課本。第一節(jié)是數(shù)學課，老師正在講解三角函數(shù)。斐禾從包里掏出筆記本，卻發(fā)現(xiàn)左航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你..."左航壓低聲音，"有橡皮嗎？"

斐禾點點頭，從筆袋里取出一塊小貓形狀的橡皮遞過去。左航接過時，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手背，像一片羽毛輕輕掃過。斐禾迅速縮回手，耳尖悄悄紅了。

下課鈴響，左航伸了個懶腰，校服下擺隨著動作掀起，露出一截精瘦的腰線。斐禾慌忙移開視線，假裝對窗外那棵光禿禿的梧桐樹產生了濃厚興趣。

"你是從哪兒轉來的？"左航突然問道。

"A市第一中學。"斐禾回答，聲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左航挑了挑眉："重點中學啊，那數(shù)學應該不錯？"

斐禾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其實...我數(shù)學很差，所以才轉學到普通中學..."

左航愣了一下，隨即笑出一口白牙："巧了，我數(shù)學年級第一。要不要補課？免費的。"

就這樣，斐禾開始了和左航的"補習時光"。每周二、四放學后，他們都會留在空教室里，左航耐心地講解斐禾怎么也搞不懂的三角函數(shù)和立體幾何。作為回報，斐禾幫左航整理他那像被龍卷風襲擊過的各科筆記。

"這里要用余弦定理..."左航的筆尖在草稿紙上劃出流暢的軌跡，他身上有淡淡的柑橘香氣，不知是洗衣液還是沐浴露的味道。

斐禾盯著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發(fā)呆，直到左航用筆桿輕輕敲她的額頭："聽懂了嗎？"

"??？哦..."斐禾慌亂地點頭，其實半個字都沒聽進去。她的注意力全在左航說話時微微滾動的喉結上。

三月的天說變就變。這天補習結束，窗外突然下起傾盆大雨。斐禾望著黑壓壓的天空發(fā)愁——她沒帶傘。

"我送你。"左航從書包側袋掏出一把黑色折疊傘，"我家和你順路。"

傘不大，兩人不得不緊緊挨在一起。斐禾能感覺到左航溫熱的體溫透過校服傳來，心跳快得像要沖出胸腔。雨水在傘面上敲打出密集的鼓點，斐禾偷偷抬眼，發(fā)現(xiàn)左航的左肩已經完全濕透——他故意把傘往她這邊傾斜。

"你……"斐禾想提醒他。

左航卻打斷她："看路，別踩水坑。"

斐禾抿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