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夜深人靜
暴雨滂沱中,一陣急促的扣門聲響起,素心打開門,門外站著十幾個人,斗笠遮面,身后有一架馬車,最前頭的人行了一禮:“深夜叨擾,我主姓梅,南方商賈,行經(jīng)此地,暴雨滯路,望借宿一晚”
馬車中,隱約傳來一聲嬰兒啼哭,素心看了看十幾人,眉目微沉:“諸位,稍等,我去稟報(bào)一聲我們小姐”
片刻后,一人撐著傘出現(xiàn)在了田莊門口,那十幾人愣住,隨后他們單膝下跪:“扶搖將軍!”
馬車車簾被掀開,宋墨看著竇妙愣住:“你……你為何會在這里?”
竇妙輕聲嘆息:“我,本姓竇,竇家竇妙,扶搖,是我的化名,宋墨,先進(jìn)來吧,有話慢慢說”
在竇妙的安排下,十幾人入莊安頓,宋墨跟竇妙單獨(dú)談話,屋內(nèi)燭火燃燒,竇妙沉靜煮茶:“我出身竇家七房,我是五小姐,很早之前,我父親跟王家姑娘私通,我娘自絕,那時我與姐姐尚小,未有一爭之力,我在幾年之后離開貞定,前往福寧投軍,五日前,我便一直在查關(guān)于大帥的事了”
竇妙將一杯熱茶放在宋墨手邊:“此番大帥之事,我猜想并不是簡單的問罪,如今朝中情形并不是太好,太子勢弱,而查處貪官實(shí)為救災(zāi),若要追究,大可功過相抵,但,絕不會到如今境地”
“我猜,陛下在為太子鋪路,陛下做壞人,太子出面求情,此番下來,大帥便能偏向于太子,但,此事并不安全,陛下思慮原本是好的,但這很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落井下石陷害大帥”
宋墨喝了茶,身子暖了些:“那你的意思是……不求情?”
“對,不求情,反其道而行之,落井下石,陛下跟大帥總歸是有舊識情誼的,若如此,總會顧念”
“我知道了”宋墨點(diǎn)頭
屋內(nèi)再次寂靜,竇妙看著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眼角,那一顆很小的淚痣,宋墨從懷里摸出來一只鐲子放在了桌上:“你走時,我本就想給你這個了,扶搖……竇妙”
那鐲子看起來就極為名貴,宋墨有什么心意,竇妙也清楚,可時至如今,竇妙還是沒有走出自己的困境,自己母親的悲劇,日日夜夜折磨自己
“宋墨,很抱歉,現(xiàn)如今我還不能答應(yīng)你什么”竇妙將鐲子推回去“這世道對于女子不公,男子的誓言總是轉(zhuǎn)瞬即逝,或許某天我會想通……可我覺得不是現(xiàn)在”
宋墨并沒有收回鐲子:“不要急著拒絕我,但正如你所說,我終會讓你知曉我的不同,我們蔣家歷來如此,不納妾室,不收通房,不養(yǎng)外室,你現(xiàn)在不夠相信我,但我想,總會有那一天,你會相信我,等到你真正相信我那天,請你,戴上這鐲子,走到,我身邊”
屋外大雨滂沱,屋內(nèi)二人無言,最后,竇妙嘆了口氣,收起了那鐲子:“那,我收下了,宋墨”
或許,也可以給自己的心打開一道心門,如果是宋墨,或許,自己可以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