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鄔善和鄔閣老走后陸聿便一直愁眉不展,一言不發(fā),連連嘆息,直到用晚膳也食欲不佳。
也正如陸聿所料,他爹并不愿提起今日鄔善之事,擺明了就要這么搪塞過去,倒也是如了陸蘅的意,爹娘不提,她便裝作不知。
只是能讓陸玉這么焦躁不安的,除了朝堂之事并不其他,陸蘅思慮良久才試探著開口。
陸蘅爹爹可是遇到了什么難事兒。
蘇書筠蔚兒,蕊兒吃飽了嗎?吃飽了就陪娘親出去走走。
兄妹兩人聽說要出去玩兒,放下筷子蹦蹦跳跳的就要拉著蘇書筠又往外走,開心極了。
見狀陸蘅震驚之余也明白了娘親的意思。
想來那日和爹爹的話起了作用。
也是鄔善金和鄔閣老讓陸聿反思。鄔家子嗣單薄,如今也只有一個獨孫鄔善,且是個灑脫性子,不喜歡廟堂之上,只想擺弄小玩意兒。
可若在平常人家,他這樣過一世也便安穩(wěn),只是鄔閣老早已年邁,再無人挑起鄔家這個擔子,總歸是要吃一番苦頭的。
想來陸聿并不愿陸家與陸蘅走上這樣的路。
陸聿福亭連夜大雨,如今隨處可見的難民,朝堂的賑災糧又遲遲不到,只得眼睜睜的看著百姓餓死。
陸聿更要緊的是定國公見不得百姓挨餓,竟命宋墨帶著定國軍查處官員貪污。
宋墨手下就不會有人活著走出來,查處貪污是好,可若鐵面無私,不留一絲生路,定會招人記恨。
陸聿而如今定國公風頭正盛,朝中早已破有微詞。唉,!難辦啊……
陸聿他向來又是個不聽勸的。
陸蘅爹爹莫急,想來為了百姓,皇上還是看在眼里的。
話雖如此,可圣意難測。
前世定國公也忠君愛國,可換來的是全族抄斬。
定國公不聽勸,那宋墨呢?
陸蘅爹爹我想去福亭!
陸聿思慮良久點點頭 ,給了她一個骨哨。
陸聿拿著這個,關(guān)鍵時刻保命。
陸聿滿眼不舍,但有甚是欣慰。
陸聿蘅兒終是長大了。
夜里滿是風雪,陸蘅站在窗前許久,提筆寫下話本續(xù)集,直到天明才放下筆墨揉揉手腕。
菱歌迷迷糊糊的爬起來,甩甩壓的發(fā)麻的胳膊,驚呼道。
菱歌小姐你竟一夜未眠!
陸蘅你去將這書稿,交給書局老板,讓他抓緊印出來。
菱歌小姐你的稿萬人求續(xù)集,您不囑咐那老板也不會錯過這個賺錢的機會。
陸蘅將一切操辦好后,約莫未時上了馬車前往福亭。
一向嘴里念叨擔憂她的娘親,在這時卻笑得比誰都歡喜,她說,女子就該多走出家門。
而隨行的隊伍里,除了幾個侍衛(wèi)還有陸蘅許久未見的師父鄒娘子。
陸蘅師父怎么是你?
陸蘅欣喜之余還是有些膽怯。
鄒娘子你那細胳膊細腿的身子骨 ,就想獨自去會定國軍?
被戳中心事的陸蘅不敢言語,想來父親早已猜到了她的心意,什么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菱歌小姐,我們?nèi)ジM幔?/p>
陸蘅嗯。
鄒娘子去貞定。
陸蘅不解,剛想開口詢問,鄒娘子不容爭辯道。
鄒娘子聽我的不會害你。
陸蘅哦!
父親既如此安排,他定是信得過鄒娘子,陸蘅也欣然接受,只是一路上心里都沒底,前世的宋墨都無能為力,今世又怎能全聽她的。
還真是腦子一熱,什么話都敢說。
她忽然有些后悔了,但事已至此,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