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幾個腦袋悄悄的冒出來,仿佛一排蘑菇。
葉鼎之皺眉,“他怎么還沒出來?”
百里東君炸毛,“肯定在勾引陛下,不行,我要去勸諫,美色誤國,應(yīng)該立刻把玄妖妃打入冷宮!”
南宮春水一把按住毛茸茸的百里東君,無奈的嘆氣,“你激動什么,他是妖妃怎么了,陛下又不是昏君,你沖進(jìn)去像什么樣子。”
“再說了羲和殿不是能擅闖的地方,被外人瞧見會折損陛下的威嚴(yán),所以你冷靜一點。”
百里東君聞言真的冷靜下來,憤憤的靠在墻邊,“……那我等他出來決斗總行吧。”
拿著鏡子整理頭發(fā)的雨生魔瞥了一眼,直接扎心,“你打不過的,雖然你進(jìn)步神速,但他已經(jīng)是半步神游境了,只差一個契機就能真正的入神游,不要自討欺辱了?!?/p>
百里東君瞬間拉下臉,氣惱道:“就你會說話,天天照你的破鏡子,有什么好照的?!?/p>
雨生魔散漫道:“你懂什么,這是我魅惑君上的本錢。”
“……”葉鼎之無力低頭,不得不說,他師父的臉皮真厚啊,有點學(xué)不來。
幾人吵吵鬧鬧,互不相讓,但又壓低了聲音,擔(dān)心吵到里面的人,畢竟都是武學(xué)強者,聽力出眾。
突然,羲和殿的大門開啟,幾人瞬間閉嘴,齊刷刷的看過去。
一襲黑衣的玄影走出來,面無表情,散發(fā)著生人勿進(jìn)的氣息,只是耳根泛著可疑的紅暈。
“你你你!”百里東君瞪圓了眼睛,顫抖的指著他,“你這個妖妃!居然在正殿勾引陛下,其罪當(dāng)誅!”
玄影冷冷的瞥了百里東君一眼,懶得搭理。
對陛下心存愛慕的幼稚家伙,不用計較。
“讓開,我有皇令在身,沒空和你們耽誤?!闭f完后,玄影與幾人擦肩而過,慢慢的消失在視野之中。
“恃寵而驕的討厭鬼,可惡?!卑倮飽|君氣的眼睛都紅了,委屈的不行,他哪里比不上這個冷冰冰的家伙。
是夜,燭光跳躍,燈火葳蕤。
“陛下,你也喜歡我好不好?!泵嫔⒓t,一身酒意的小可憐扯著云輕的袖子不松手。
百里東君喝了點酒,但是意識還清醒,他喝酒只是為了給自己打氣,因為晚上也要來當(dāng)魅惑君上的妖妃。
“你醉了?!彼Z氣淡淡,不為所動。
“我沒有醉,我很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百里東君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觸碰她的手,沒有被甩開,心中頓時一喜。
“真的不考慮一下我嗎?我這張臉不能吸引陛下嗎?”云輕端坐上首,百里東君坐在她的腿邊,抬眸委委屈屈的看著她。
她問他,“你確定要這樣……以色侍人?”
百里東君倚在她膝蓋邊,“那陛下要接受嗎?”
“可以考慮?!?/p>
……
“什么,你竟然半夜干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得知了百里東君的大膽行徑,幾人震驚不已,表示譴責(zé)。
百里東君春風(fēng)得意,懶得理會幾個男人嫉妒的嘴臉,別管什么辦法,能成功是他的本事!
又是良辰好景明月夜,有人漏夜前往羲和殿求見,但徹夜未歸。
臉皮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他們終于悟了。
以后的日子各憑本事。
……
在帝位上坐了幾年,云輕有些煩了,她本就不是愛管事的性格,即便前朝有蕭若風(fēng)幫忙分擔(dān)政務(wù),她也覺得很煩惱,天下人汲汲營營的帝王之位,仿佛成了一層無形的枷鎖,將她困住。
這一刻,云輕想了很多,也做出了一個決定。
宮中傳令,要宗室將家中小輩送進(jìn)上書房念書,不論男女。
經(jīng)過一年的考察,云輕選中了一個女孩,并將她帶在身邊教導(dǎo)。
昭和八年,明曦帝立皇太女。
昭和九年,皇太女拜瑯琊王為師,入朝聽政。
昭和十一年,明曦帝隱于幕后,由儲君主持春祭大典。
昭和十四年,明曦帝退位,離開皇宮,云游世間,后漸無音訊,不知所蹤。
新帝即位,北離又一位女帝開始了波瀾壯闊的執(zhí)政生涯。
這一切,都與云輕沒有關(guān)系了,該做的都已經(jīng)做了,后來會如何不是她應(yīng)該考慮的事情。
旭日東升,薄霧散去,有一青衣女子乘一葉扁舟,身形似云霧一般漸漸飄遠(yuǎn),最后隱沒在海天交接之處,不見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