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香,點燃后男女交歡可使人欲罷不能,流連忘返。
得到了迷情香的熹貴妃便花了些功夫仔仔細細地將那信箋上面寫的藥效和作用都記在心中,甚至找了衛(wèi)臨來看過,這才放心準備用上。
但給誰用,也是個問題。她當然想自己身邊的盟友和人能更進一步。
她這邊是不缺寵愛的,更何況若是皇上來的勤了,不是和她希望皇上遠離玉嬈的目的背道而馳了。
眉姐姐尚在孕期、淳貴人生產時傷了身子,還不能侍寢,現(xiàn)在專心照顧體弱的孩子,也不大在意這個。
至于端妃和敬妃……二人都已經過了在意這些的年紀,如今大約也不在乎寵愛了。
淑嬪自己若有爭寵的心思早便將這樣的好東西拿出來自己用了,但她沒有用便是不想用。
欣貴人……或許她該去問問看。
……
將迷情香給出去之后,安陵容便沒在多管,她現(xiàn)如今依然日日夢魘。
但或許是習慣了,便少了驚醒,只是仍然睡得不安穩(wěn),醒來依然疲乏。她給自己診脈,也瞧不出什么來,身體依然好好的。
想來是與前世的因果相關,越臨近前世死亡的時候就越虛弱,仿佛有一只看不見的大手強行將她帶往既定的命運。
但安陵容絕不是認命的人,她開始尋求解決之法,翻閱各種志怪傳說類的古籍,企圖在其中找到和自己相似的案例,可惜暫時還一無所獲。
這日她坐在院中曬太陽小憩,寧貴人倒是難得又登門拜訪了。
“淑嬪娘娘好雅興??!”寧貴人大踏步走來,不見外地在一旁坐下。
“你怎么有空過來?福寧去找朧月玩兒了?!卑擦耆輿]睜眼,仍然閉著眼曬太陽,懶洋洋地說。
“嬪妾來這兒可不是找福寧?!睂庂F人湊近淑嬪耳朵,意味深長道:“近些日子貞嬪和康常在風頭正盛,娘娘以為是為什么?”
安陵容仍然閉著眼,一問三不知,“自是因為皇上喜歡?!?/p>
寧貴人眼中顯露出幾分無奈,淑嬪這人真是滴水不漏,她這樣直白的人是不可能從淑嬪嘴里套出話了,索性開門見山道:“嬪妾可聽說了,貞嬪不知從哪兒得來一盒奇異的香料,被康常在知道了分走了一半兒。聽聞這香料格外稀罕,令人聞之欲醉。”
“嬪妾想來想去,這宮里有這樣大本事的怕是只有淑嬪娘娘了。”
倒是猜對了。
寧貴人特意來這一趟自然不是因為被搶了風頭不滿,她本來也不稀罕皇上的寵愛。
她越發(fā)湊近淑嬪,聲音低得只有二人能聽見?!澳窍懔现校捎幸粯拥暮脰|西?”
她話說得含糊,但安陵容知道。
寧貴人是在問,那迷情香中的成分可是如她給寧貴人的香料一樣,是否是能弒君的好東西。
安陵容終于睜開眼睛,轉頭對上寧貴人的視線,露出一個熟悉的溫柔的笑容。
“若單拿出來,自然是增進興致的好東西呢!”
這話一說,寧貴人便明白了。
“單拿出來”是好東西,意思就是和之前的東西疊加起來便不是好東西了。
想起之前被皇上猜疑的避子藥事件時,面對皇上的暗中調查淑嬪便坦然自若,不怕那香料被瞧出問題,如今這迷情香肯定也是一樣的路子。單拿出來絕沒有問題。
如此,寧貴人也放心了。
日頭漸漸高了,寧貴人額間已經有些細汗,她看著依然閑適的安陵容,不解道:“這日頭這樣毒辣,你不難受?”
“不會啊,這太陽曬著多舒服。整個人都是暖的?!?/p>
寧貴人不信,伸手搭了下她額頭,竟然真是涼悠悠的。她此時才覺得不大對,仔細端詳起淑嬪的臉色,詫異道:“你的臉色怎么這么白?身上也涼涼的?”
“無妨,只是休息不好才這樣的,沒過多久自己便會好的。”
寧貴人卻不大信,“你倒是會安慰人,都這樣了也不叫太醫(yī)看看,不怕福寧擔心嗎?”
提及福寧,安陵容便是無奈地笑。
“福寧可聰明著呢,這段時間管我跟管什么似得,不許這樣不許那樣。好容易今日放松些,你又來說我?!?/p>
寧貴人便是不客氣道:“那看來福寧還是比你這個額娘聰慧多了,你還不如福寧呢!”
聽見旁人夸女兒,安陵容便高興,“那是自然,福寧可是我前世今生修來的福氣,自是最聰慧厲害的孩子!”
見她還有心情說笑,想來是真的沒什么大事吧。寧貴人也不多言了。
淑嬪這人聰明、城府又深,心里又是百八十個彎彎繞,哪用得著她操心。
還是趁著皇上沒空來煩她,好好享受些清凈吧。
……
夏日來臨前,惠嬪生下一女,太后親自起的名,喚靜和公主。
太后身子一向不好,惠嬪先前沒有身孕時一直侍奉左右,太后心中也喜歡,所以對惠嬪格外厚愛。如今惠嬪誕下的公主自然也是愛屋及烏,一出生便得了不少好東西;若不是知道自己的身子骨不好,太后甚至想親自將公主帶在身邊養(yǎng)育。
皇上不管是真喜歡還是順太后的意,對這個孩子也是格外看重,賞賜不斷。一時間,風頭無兩。甚至連貞嬪和康常在也受了些冷落。
但安陵容得知之后卻在擔心,是否是用得久了產生了耐藥性,畢竟這香做出來也沒法兒實驗,所以她自己都不大確定長期使用的是否會因為聞慣了而不起作用。
她找來小川子仔細吩咐了去二人身邊好好打探,同時心中也在琢磨著怎樣改進這些香料。
今年的夏日是熹貴妃主事,因著宮中太后身子不適,再加上不少人都病著,孩子也多,所以并沒有去圓明園避暑。但皇上總歸是閑不住,這日便和眾位王爺一道比試箭術;晚間還有一場小型的家宴。
次日,寧貴人一早便滿腹怨氣地來了延禧宮。有些話她實在是不吐不快,否則憋在心中早晚得氣死自己。
安陵容叫她臉上是掩不住的焦躁,先將福寧支出去找人玩兒,將殿中的閑雜人等都支開,這才慢悠悠地問:“一大早便這樣火氣旺,怎么了?”
寧貴人本就滿腹牢騷,此時便一一和盤托出。
“昨日宴上王爺身上的荷包掉落,其中暗藏的小像被皇上瞧見,還被人認出是熹貴妃,事情險些敗露!后來浣碧出來認下此事,皇上便將她賜給王爺做側福晉?!?/p>
安陵容靜靜聽著,前世她沒去這次宴會,是以對此事不大了解。但今生清楚這些人關系,她又眼線眾多,自是知道昨日對熹貴妃來說有多兇險。
“既然遮掩過去了,你又在生氣什么?氣自己不能嫁給王爺?”
寧貴人立刻反口道:“自然不是。我自知自己與王爺無緣,也配不上他。但他怎么能娶浣碧?浣碧怎么能嫁給王爺!”
安陵容靜靜打量寧貴人神色,揣度片刻,忽然發(fā)問:“你是覺得這事是浣碧自導自演?”
寧貴人撇了撇嘴,沒否認?!叭舨皇怯腥藦闹凶鞴?,王爺那般謹慎的人怎么會露出這樣的馬腳。”
“果郡王要是謹慎還能被你發(fā)覺他和熹貴妃之間的關系?”
安陵容一句話說得寧貴人啞口無言。寧貴人甚至想到了淑嬪也知道這件事,仔細忖度了下,自己也不免動搖了。
但她還是嘴硬,“那這事兒從結果看來,最得利不就是浣碧嗎?難不成真是她運氣好?”
安陵容懶懶向后靠,不屑道:“但若是果郡王真的聰明,不將這樣危險的罪證帶在身上,不就沒有這事兒了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