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四季分明,春暖夏熱,秋涼冬寒。
卿衣初入京時,正值秋末冬初,萬物蕭瑟,京畿的冷風(fēng)裹挾著冬意襲來,給這座繁華的都城平添幾分肅殺之氣。
作為云銳軍的副將,卿衣在軍中的第一年,幾乎將所有的精力投入到軍隊的訓(xùn)練與整頓中。
霜華臺,云銳軍的訓(xùn)練場地,位于皇城東南,占地極廣,可容納數(shù)千人操練。
此處原是大胤舊軍營,后經(jīng)云玖整編,方才成為她親自訓(xùn)練精兵的場所。
晨曦破曉,霜華臺上,士兵們整齊列隊,呼喝聲震天。
“再來!”
卿衣一身黑色勁裝,立于場中,手持長槍,身姿挺拔,眉眼間鋒芒畢露。
云銳軍不同于其他軍隊,精銳之師,戰(zhàn)力驚人,但正因如此,軍中將領(lǐng)皆驕傲自負(fù),并不服從外來者領(lǐng)導(dǎo)。
卿衣的第一個挑戰(zhàn),就是立威。
他手持長槍,身影如疾風(fēng)般穿梭于士兵之間,幾乎沒有絲毫停頓。
槍鋒所過,寒光閃爍,精銳的士兵們接連被擊倒。
“副將,這可不像是操練,而像是……在戰(zhàn)場上殺敵?!庇欣媳潦弥~上的冷汗,低聲抱怨。
卿衣聞言,神色冷淡:“若這點程度都受不了,上了戰(zhàn)場,你們只會成為死人?!?/p>
語畢,他猛然一揮長槍,槍尾掃過地面,帶起一片塵土,士兵們頓時安靜下來。
“再來?!彼Z氣不容置疑。
士兵們屏息凝神,握緊了手中的武器,不敢再怠慢。
訓(xùn)練場上,秋日陽光微熹,晨霧漸散,馬蹄聲響起。
云玖身著墨色輕甲,披著猩紅披風(fēng),策馬來到霜華臺,她身后跟著數(shù)名親兵,駝鈴清脆,馬蹄踏過地面,揚起些許塵土。
卿衣聽見動靜,微微側(cè)目,目光與云玖對上。
她勒住馬匹,俯視著場中的訓(xùn)練,目光如寒星般銳利,帶著一絲審視:“怎么樣?云銳軍的兵,還能入你的眼嗎?”
“回殿下,”卿衣微微頷首,語氣平靜,“有些人還行,但還不夠?!?/p>
云玖聞言,挑眉一笑:“哦?那你覺得,他們還差什么?”
“血性?!?/p>
云玖聽罷,笑意加深。
“那你打算怎么訓(xùn)練?”
卿衣神色不變,目光掃過列隊的士兵,語氣沉穩(wěn):“殺戮,生死,戰(zhàn)場。”
這三個詞落下,士兵們心頭一震,霜華臺上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
云玖微微側(cè)首,看了看場中那些氣息沉穩(wěn)的士兵,又看向卿衣,片刻后,她輕笑一聲,道:“那就……讓本宮看看,你能將這支軍隊,打磨成什么樣?!?/p>
云銳軍的士兵并非尋常軍士,他們桀驁不馴,心高氣傲,對任何新來的將領(lǐng)皆有試探之心。
數(shù)日后,一場較量在訓(xùn)練場上展開。
挑戰(zhàn)者是云銳軍百人隊的隊長——霍塵,此人是云玖一手提拔的將領(lǐng),年紀(jì)輕輕便立下不少軍功,在軍中頗有威望。
“副將大人,末將想請教幾招?!被魤m目光灼灼,拱手道。
這是一次軍中試探,也是立威的機(jī)會。
卿衣未曾推辭,點頭道:“來吧?!?/p>
話音剛落,霍塵拔刀出鞘,刀鋒帶著凌冽的寒光,瞬間襲向卿衣。
卿衣手中長槍輕輕一擋,穩(wěn)若泰山。
“再快?!?/p>
霍塵眼神一凜,腳下發(fā)力,手中長刀如疾風(fēng)般襲來,卻依舊被卿衣輕松擋下。
片刻后,卿衣抓準(zhǔn)破綻,槍鋒一挑,瞬間逼近霍塵咽喉,刀鋒頓時停滯不前。
霍塵眼中閃過一絲震驚,隨即,他松開長刀,單膝跪地,抱拳道:“末將,心服口服!”
場內(nèi)士兵皆是震動,這場較量,已然證明了卿衣的實力。
云玖立于高臺之上,見此情形,眸中閃過一絲滿意。
她輕輕開口:“既然你們都服了,那接下來,就好好聽從副將的訓(xùn)練。”
京城的夜晚,燈火輝煌,熱鬧非凡。
霜華臺的訓(xùn)練結(jié)束后,卿衣步行回府,途中經(jīng)過長樂街,這是京城最繁華的街道之一。
忽然,前方馬蹄聲響起,一匹赤紅色的駿馬從街角疾馳而來,馬上的騎手一襲墨色勁裝,披風(fēng)翻飛,正是云玖。
卿衣微微側(cè)目,正欲行禮,卻聽云玖淡淡道:“無需多禮?!?/p>
她翻身下馬,目光落在卿衣身上,輕笑道:“今晚可有興致,陪本宮去喝一杯?”
卿衣微微挑眉,最終點頭:“遵命?!?/p>
二人并肩而行,月光下,云玖輕輕開口:“你覺得,這座京城如何?”
卿衣思索片刻,答道:“繁華,卻暗流涌動?!?/p>
云玖唇角微勾,語氣帶著幾分意味深長:“你說得沒錯,這里,并不太平?!?/p>
卿衣抬眸看她,忽然問道:“殿下可曾后悔,身在此地?”
云玖聞言,沉默了片刻,隨后輕輕一笑,語氣堅定:“不曾后悔。”
這一刻,兩人都未曾言明,但心中卻皆有一種默契——這座京城,未來必有風(fēng)云變幻,而他們,終將攜手并肩,踏破風(fēng)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