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婚嫁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鄔盈亦是世人中的一個,她又能如何逃避呢?
鄔盈忽然雙手交疊,俯首叩地:“祖父,孫女心系宋墨,此生非他不嫁。”
果然,鄔閣老嘆了口氣:“那宋墨是個可堪托付的,可他那父親素來不喜這個兒子,如今又牽扯起定國公的事,蔣氏又是他的母族,一個不好,引火上身才是最可怕的?!?/p>
鄔盈自然知道這些道理,上一世定國公身死,宋墨性情大變,舉兵謀反,那滿頭銀絲至今在鄔盈的眼前揮之不去。
可是,上一世錯過一次的她,怎忍心再看著他蹉跎半生。
“這些孫女都知道,可不論嫁給誰余生都不會是一帆風(fēng)順的,倒不如挑個孫女喜歡的,若是吃了苦,也是彼之砒霜,吾之蜜糖?!?/p>
鄔閣老上一世將她嫁給太子,希望她能一生榮華,可是宮中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在成婚的第二年,清荷死了,她的第一個孩子死于腹中,明槍暗箭讓她喘不過氣來,終于在第四年,她誕下了嫡子,可于三歲時夭折。
若她不是在東宮,只是在平常百姓家,或許清荷能活,兩個孩子也不會無辜喪命。
表面風(fēng)光無限的太子妃,也并非一世順?biāo)臁?/p>
鄔盈再抬起頭時,幾乎紅了眼眶:“祖父,我錯過他一次,不想再錯過了?!?/p>
鄔閣老并不想深究她錯過的那一次是在什么時候錯過的,但看著往日里活潑的孫女因此傷神,他總是不忍的。
“罷了,你起來吧,祠堂不必跪了?!?/p>
鄔閣老離開了,只給鄔盈留了一個淺淺的背影,他年過半百,頭發(fā)花白,脊背也不再挺拔。
從祠堂出來的鄔盈被清荷攙扶回了屋子,膝蓋已經(jīng)腫的烏青一片,惹的清荷灑了兩行清淚。
連鄔善都拿著膏藥來慰問了。
在與鄔善的交談中,鄔盈得知,端午這天,竇家邀了他去崔氏田莊參加端午宴。
聽到此處的鄔盈沒拿穩(wěn)手中的茶杯,茶水灑了出來。
“盈盈,你這是怎么了?”鄔善緊張的看向鄔盈,她之前從未這樣魂不守舍的,難道是因?yàn)樵陟籼霉虻锰昧耍?/p>
鄔盈一把抓住鄔善的手,她心跳的很快:“阿兄,端午節(jié)前后,你能不能不要出門,都在家陪著我?”
上一世,阿兄就是在端午前后,肺病發(fā)作,又因?yàn)槌鲇?,所以醫(yī)師沒能及時趕到,鄔善也因此喪命。
“上次竇府宴請,我見了竇府四小姐,她與其他人都有所不同,這次端午宴據(jù)說是由她操辦的。”鄔善的言下之意已經(jīng)不言而喻了。
鄔盈:“那我隨阿兄同去?!?/p>
“可你的膝蓋還有傷。”
鄔善最終是沒有拗過鄔盈的,得了母親的首肯,鄔盈便跟隨鄔善坐上馬車前往崔氏田莊。
上一次冒雨前來,事態(tài)緊急,鄔盈并沒有將田莊仔細(xì)看過,如今再來,天朗氣清,莊內(nèi)婉轉(zhuǎn)小道,假山盆景,倒是個隱逸閑居的好地方。
鄔盈作為小輩跟在竇家主母王映雪后面,看著她同濟(jì)寧候的姐姐景國公夫人閑話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