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照,柔和的光線透過雕花窗欞,灑在靜謐的屋內。竇昭悠悠轉醒,只覺腦袋昏沉,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還未及反應,一股強烈的惡心感涌上喉頭,她匆忙掀開被子,沖向床邊的痰盂,干嘔起來。
守在門外的丫鬟綠枝聽到聲響,趕忙推門而入,見自家小姐這般模樣,面露驚惶,疾步走到竇昭身旁,輕輕拍著她的后背,關切道:“小姐,您這是怎么了?可是夜里著了涼?”
竇昭擺了擺手,緩了好一會兒,才覺稍微好受些,她靠在床邊,有氣無力地說道:“我也不知,許是昨日吃壞了東西,這會兒胃里難受得緊?!?/p>
綠枝忙倒了杯溫水遞給竇昭,讓她漱了漱口,又道:“小姐,您且歇著,我這就去請大夫來瞧瞧?!闭f著,便要轉身出門。
竇昭叫住她:“不必這般大驚小怪,我這會兒已好多了,許是吐出來就沒事了,哪用得著請大夫。”
綠枝卻不依,還想說些什么,這時,另一個丫鬟翠竹匆匆走進來,神色慌張,附在綠枝耳邊低語了幾句。綠枝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竇昭,又趕忙把翠竹拉到一旁,小聲斥責:“這話可不能亂說,你可看真切了?”
翠竹急得直跺腳:“綠枝姐姐,我看得真真的,我娘懷我弟弟的時候,早起也是這般嘔吐,定是錯不了?!?/p>
竇昭被她倆這一番小動作弄得一頭霧水,皺眉問道:“你們在嘀咕什么呢?有話直說?!?/p>
綠枝和翠竹對視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前,綠枝紅著臉,囁嚅道:“小姐,您這癥狀……莫不是有喜了?”
竇昭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哭笑不得:“你們這兩個丫頭,胡說什么呢!我不過是腸胃不適,哪來的什么喜?!?/p>
可綠枝和翠竹卻像是認定了一般,翠竹笑嘻嘻地說:“小姐,這種事您哪能害羞不承認呢,這可是大喜事?!闭f著,便拉著綠枝退了出去,邊走邊悄聲道:“咱們得趕緊把這好消息告訴老爺夫人去?!?/p>
不多時,整個府邸便像是炸開了鍋,下人們交頭接耳,皆在議論小姐有孕一事。宋墨正在書房處理公務,管家匆匆進來,臉上堆滿了笑:“恭喜姑爺,賀喜姑爺,府里要添小少爺或小小姐啦!”
宋墨手中的筆一頓,抬起頭,眼中滿是驚喜與疑惑:“你說什么?莫要胡言亂語?!?/p>
管家忙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說了,宋墨霍地站起身來,臉上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連聲道:“快,快請大夫來,不,我親自去請?!闭f著,便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邊走邊吩咐廚房準備安胎湯。
竇昭這邊剛洗漱完畢,換了身衣裳,就見宋墨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眼神急切地在她身上來回打量,末了,緊緊握住她的手,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昭兒,我聽說你有孕了,可是真的?”
竇昭看著他這副模樣,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你也信那些丫頭們的胡話?我不過是晨起有些不適,吐了一回,哪就有孕了。”
宋墨卻根本不聽,輕輕將她按坐在椅子上,柔聲道:“昭兒,你莫要害羞,有孕是好事,我這就請了大夫來,定要好好瞧瞧?!?/p>
竇昭無奈地嘆了口氣,知道此時說什么他都聽不進去,只得由著他去。
不一會兒,大夫便被請來了,宋墨在一旁緊張地看著,大氣都不敢出。老大夫搭脈良久,眉頭微微皺起,宋墨見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忙問道:“大夫,我娘子如何?胎兒可安好?”
大夫收回手,捋了捋胡須,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欲言又止。宋墨急得不行,又催促道:“大夫,您但說無妨?!?/p>
大夫這才緩緩開口:“夫人并無大礙,只是……并未有孕?!?/p>
此言一出,屋內瞬間安靜下來,宋墨呆立當場,臉上的笑容還未來得及收起,就這么僵在臉上,顯得有些滑稽。竇昭看著他,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就說吧,你偏不信,這下可好,鬧了個大烏龍?!?/p>
宋墨尷尬地撓撓頭,看向大夫,不死心地問:“大夫,會不會是診錯了?您再仔細瞧瞧?!?/p>
大夫哭笑不得:“老夫行醫(yī)數(shù)十年,這點還是不會看錯的,夫人確是未孕,想來是晨起受了些涼,腸胃有些不適,吃兩劑藥調理下便好?!?/p>
宋墨這才徹底死心,轉頭看向竇昭,見她眼中滿是笑意,并無怪罪之意,心中稍安,卻還是覺得有些丟臉,暗暗發(fā)誓日后定要更加細心,不能再這般莽撞。
竇昭站起身,走到宋墨身邊,挽住他的胳膊,笑著打趣:“雖說沒孩子,不過你這著急忙慌的樣子,倒讓我瞧出你有多盼著當?shù)恕!?/p>
宋墨紅著臉,將竇昭摟入懷中:“昭兒,是我不好,讓你看笑話了,不過我真心盼著咱們能早日有個孩子,一家三口,和和美美?!?/p>
竇昭靠在他懷里,心中滿是溫暖,輕聲應道:“嗯,我知道,總會有的。”
這場因誤會而起的鬧劇,雖讓眾人虛驚一場,卻也讓竇昭和宋墨之間的感情愈發(fā)醇厚,在這悠悠府邸中,留下了一段溫馨的小插曲。而此刻,那碗還在廚房熱著的安胎湯,正散發(fā)著裊裊熱氣,仿佛也在無聲地訴說著這份烏龍趣事背后的深情。 日后回憶起來,想必又是一番別樣滋味。
陽光透過云層,灑在府邸的青瓦白墻上,府中的一切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只是偶爾有丫鬟路過,還會悄悄議論幾句今日這場趣事,而竇昭和宋墨的故事,還在這歲月長河中,繼續(xù)書寫著屬于他們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