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如潑墨般漆黑的空中不見一顆星,宋琬正欲早些歇下,卻見后院之中竟生起滾滾濃煙,像是走水了。
后院如今放的正是鄔善送來的聘禮。
可院中竟是安靜異常,無人發(fā)現(xiàn)那突然生起的火一般,也無人去救火。
宋琬芷芯。
宋琬喚了芷芯一聲。
卻無人應(yīng)。
此刻的她也顧不得太多,后院的聘禮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它被燒毀。
可跑著到了后院,才發(fā)覺后院并非無人。
是宋墨的人圍了這院子。
無數(shù)箱聘禮在他身后燃燒著,燃亮了他身后的那片漆黑,而他冷眼瞧著這一幕。
甚至不合時(shí)宜的勾起了唇角。
宋墨醒了?
看到她,宋墨那如墨畫般的眉一挑。
白玉似的面上寫滿了瘋狂。
可那雙眸中卻太過冷靜。
她還以為是后院中起了火,卻不想竟是宋墨故意為之,而他那充滿侵略性的神色便告訴她,她不該來的。
她該跑走。
可是方才轉(zhuǎn)過身卻見院門處已經(jīng)被宋墨的人牢牢守住,那些皆是玄色勁裝的軍營中人。
宋琬阿……阿兄。
宋琬又回過身來看著他。
若說往日的宋墨是清冷、貴不可攀,那此時(shí)的他便如鬼魅一般,唇紅齒白,卻像極了要吃人。
見她害怕,他反倒輕笑一聲。
宋墨阿琬想跑嗎?
他看出了她的企圖并毫不留情的揭穿。
宋墨可當(dāng)初不是你先來撩撥我的么?
他的聲音很輕。
卻叫宋琬一瞬間顫抖了下。
果然,他便是一樣重生了,從前那些疏離、淡漠,如同上輩子一般的模樣皆是他裝的。
可她卻還是想裝傻。
宋琬阿兄在說什么?
宋琬我聽不懂。
然而顫抖的聲線暴露了她此刻的慌張。
宋墨步步逼近。
她本欲后退,卻被他攬住了腰身。
他輕笑著,眉梢微微抬起,面上卻盡是危險(xiǎn)之色。
宋墨是么?
宋墨阿琬好像忘了很多事情,要阿兄幫你回憶回憶嗎?
他已經(jīng)坦誠的告訴了她。
可她竟還想裝傻。
宋墨眸中的偏執(zhí)與瘋狂愈演愈烈。
宋琬阿兄你冷靜些。
今日若不能出這后院,她定然會(huì)真的被宋墨吃了。
宋墨我不冷靜嗎?
他卻反問。
宋墨你記著,宋琬——
宋墨湊近她的耳邊,一字一頓。
宋墨這聘禮無論是誰的,只要你收了,收一次,阿兄便替你燒一次。
話語間,他那溫?zé)岬暮粑鼑姙⒃谒牟鳖i處,她卻察覺不到半分的曖昧旖旎。
反倒覺得此刻自己甚像是被一條毒蛇纏繞著,他的目光亦是黏膩。
太可怕了。
宋琬也顧不得院門處那攔著的侍衛(wèi),直直便往后跑,卻又被他幾步追上。
隨之,他的胳膊便自她腿彎滑過。
竟是直接將她扛了起來。
宋琬阿兄,你放開我。
宋琬我錯(cuò)了,阿兄。
就連上輩子她也沒見過這樣的宋墨。
這樣的他,已經(jīng)不是瘋足以形容了。
宋墨你去勾搭鄔善的時(shí)候想過認(rèn)錯(cuò)嗎?
他卻冷聲問。
宋墨你在與他定下婚約的時(shí)候想過認(rèn)錯(cuò)嗎?
句句逼問,她卻句句答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