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渾身燥熱,難受地呻吟,沒有力氣喊人,迷迷糊糊間我感覺到有人坐在我身邊。
伴隨著湯匙攪拌的聲音,一股暖流被送到我口中,又苦又澀,咳嗽了幾下,將那東西吐了出來。
苦澀讓我睜開了眼,迷迷糊糊間看見一個天青色手串兒,無意識的去抓,怎么也扯不動,難受無助涌上心頭,我眼角泛了水花。
我想:那是阿姊嗎?還是師尊?
隱約間我好像看見了青色的面紗,聽到的似乎是阿姊的聲音
阿姊言言~把藥喝了,喝了藥就不難受了
可是藥真的好苦,我不想喝,把頭撇到另一邊,皺著眉頭,就是不肯喝。
我的體溫又開始升高,頭疼的厲害。
不久好像又有人來了,我瞇著眼睛,看見那人身上帶著雪花,指節(jié)因寒冷而凍得通紅,端著一碗湯藥,穿的卻是青墨色。
她強硬地掰過我的腦袋,要我喝下藥。我閉著嘴死也不喝。
她好像有些生氣了,把我從被窩里拉出來,摁在床上,身后落下一掌……
謝溫筠還皮不皮?趕緊把藥喝了!
她的手掌很冷,好像是剛剛從風(fēng)雪中歸來一樣,我有些慫,紅著眼眶乖乖喝藥。
好苦,師尊又打我,從來不會哄我……
就在我這么想的時候,她卻拿了一塊糕點狀的東西放在我嘴邊,輕咬一口,嘴里的苦澀瞬間沒了。
謝溫筠乖一點~聽話,別一聲不吭就離開。為師會怕的……(聲線顫動,好像哭了)
謝溫筠求了手串兒也不中用,小祖宗……我要怎么辦你才能平安無事呢……(有些愁苦,全然不是我之前認識的師尊)
我隱約間感到她的聲音里發(fā)著顫,淚水又不自覺流下了。
她好像還以為我在睡覺,她絕對沒有想到我會聽到,我眼中的師尊出來都是不茍言笑,嚴(yán)厲的。從未想過她會有如此一面……
原來她是愛我的,不是只會訓(xùn)我要努力學(xué)習(xí)。原來手串兒是師尊求的,可是那樣的話,阿姊真的存在過嗎?
阿姊是師尊吧?她們穿著同樣顏色的衣服,阿姊從來都是溫和的。但師尊對學(xué)業(yè),生活習(xí)慣太過嚴(yán)厲,稍不順心就是一頓板子。
可我明明記得,手串是阿姊給的,怎么就變成師尊給的了?難道阿姊當(dāng)真是我幻想出來的?
也許是了,要不然師尊不會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
想著想著,我又睡著了,次日,我醒來,師尊又端著湯藥來了……
她又恢復(fù)了往常的樣子……
我皺著眉頭,眼中起了水霧,扯著師尊的衣袖撒著嬌
言珝(五歲)能不能不喝?好苦……
師尊好像沒有那么焦急了,摸了摸我的頭,我只感覺一陣冰涼,接著就聽見她像往常一樣平淡地說
謝溫筠可以啊。那你是想挨一頓,還是喝藥呢。
因為高溫不退,想都沒想就說
言珝(五歲)老子兩個都不要……
謝溫筠那你是選擇先挨一頓,然后再喝藥嘍(眉毛微挑)(也許是不好跟我這個病號計較,難免顯得溫和了些,畢竟沒有直接上手)
她真的好會曲解人的意思,我連忙搖頭,生怕真的再挨揍。
可是師尊蔫壞,不輕不重在我身后拍了一下。昨天那一下現(xiàn)在還疼,我的臉色一下子不好了,只得乖乖喝藥。
她在我面前永遠是嚴(yán)厲的
謝溫筠真是不打不聽話,欠揍,是不是我多揍幾下就聽話了?
我眨巴著眼睛,忽閃忽閃,裝作一副可憐的樣子
言珝(五歲)師尊,您舍得嗎?……
她笑著,反問了句
謝溫筠為什么不舍得?
我氣鼓鼓得不想理她,頂了她一句
言珝(五歲)不~不~不~您一定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