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半碗野菜粥剛下肚,那婦人便不顧及天色,便是猛地一把揪起落禾的后衣領(lǐng),聲稱要帶她回家。兩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門,穿過村中小路時(shí),剩余的那四人見狀,便也連忙跟了上去。不過片刻工夫,便到了婦人所說的西酉家。西酉家的屋子雖也是土磚瓦砌成,但規(guī)模卻比尋常人家大了許多,一眼望去便能察覺出幾分相較于別家的大戶的樣子。
這戶人家養(yǎng)的家禽不論是種類又或是數(shù)量都相較于別家豐富了不少。雞抱團(tuán),鴨成群。六人一靠近,鴨子便成群的湊上來,不停的叫著,撲閃著翅膀。屋中一老婦,聽聞聲響,拄著拐走了出來,顫顫巍巍的,像是風(fēng)一吹就要倒似的。待那老婦走近,落禾才看清了她的面貌,一雙眼睛通紅,眼角帶著早已干涸的淚痕。身上棉服雖說有補(bǔ)丁卻也干凈,但穿起來卻很顯得臃腫。中年婦女見老婦走進(jìn),用著平常的語氣道“西酉娘,你來摸摸,看看是不是你家的那個(gè)姑娘,誤入了我家田地,踩壞了不少莊稼?!蹦抢蠇D反駁道“這個(gè)時(shí)間,早就是過了秋收了,唯獨(dú)你家的地里能有糧食?雖說我如今傷了眼,家中也不種地,但還是不好糊弄的?!敝心陭D女見老婦這樣說,便哈哈了兩句,連忙插嘴解釋道只是說個(gè)笑話,莫要追究了。老婦又補(bǔ)充道“還有我家的姑娘,我家西白秀可是被那仙人看中進(jìn)了宗門的,也不知是誰胡說,說我家姑娘瘋了,丟了的。等我眼的睛養(yǎng)好,非要撕爛他那張嘴”那五人中一男子干咳了兩聲,眼睛向別處望去,似乎在掩飾尷尬。老婦聽見那兩聲干咳,別問中年婦女這是何人?中年婦女答是他的大兒子,剛成年。
屋中一位看似與老婦同年紀(jì)的男人走出,雙眼裹布,手腳卻很利落,身穿棉衣,戴帽。棉衣和帽子沒有半分補(bǔ)丁,看不出富貴,但也能看得出過的不錯(cuò)。中年婦女見此,便讓他那大兒子帶著其余兩人先回家中去了。自己則上前與之搭話,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便連忙要拉著落禾離去。那瞎眼男人卻叫住了她,緩慢的說道“你出了我這院,知道了那孩子不是我家人,莫不是要將她賣到人牙子那去?如若是這樣,那便給你些銀錢,將這孩子留在我院中,可行?”那中年婦女聽此先是面露尷尬隨后便連聲道謝,感謝的話說了一通。瞎眼男人又對(duì)著老婦說道“我先將那孩子帶去收拾一番,你去房中給她取些銀錢,將她打發(fā)走。”
落禾雖說不情愿,但自己孤身一人,沒有傍身之處,權(quán)衡利弊下,便跟著那瞎眼男人進(jìn)了屋,算是接受了這個(gè)臨時(shí)的家。
瞎眼男人領(lǐng)著落禾進(jìn)了屋,坐在炕上對(duì)著落禾道“想必那家人也同你講了,如果沒有,我再同你講一遍,你且記好了。你算是那家人賣給于我家的,我家買,收留你,是家中空落。我家孫女不久前進(jìn)了仙門,以后便是仙人,隨天去了。而我那短命的兒媳婦不久前便去世了,才使得家中空落,以至于買你個(gè)丫頭,以后你且在我家好好干事,少不了你一口吃食,總比你自己一人在外要強(qiáng)得多。”
隨后那瞎眼男人從一木箱子的頂頭摸出孩子穿的棉服,棉褲之類的過冬衣物。在土炕上鋪成一排讓落禾挑選,落禾挑出一身合身的,又將剩余的疊好放回木箱子中。那瞎眼男人聽到聲響便接著說“你的名字,有嗎?”落禾連忙掏出藏在袖子中的那塊玉牌,用手懸在老頭眼前,卻又匆忙的交那老人手中。那老人摸索了片刻回聲道“落禾,禾苗,禾苗那是妖族的糧食,咱這兒只有麥子,以后就你叫麥子吧。還有,等我眼睛半月好了之后,你跟著我學(xué)識(shí)字。”落禾聽此連連點(diǎn)頭。那男人等待半刻后,接著說“怎么,不愿意?”落禾連忙回話到“愿意,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