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悟空,你到底答不答應(yīng)?那底下有那么多人看著,你總不希望你親愛的師妹我以后在學(xué)校待不下了吧?”
孫悟空回過神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正被人推搡著往前走。他聽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心中猛地一顫,下意識地猛身狠狠抓緊了女孩嬌軟纖細(xì)的手腕。
白可云差點因此叫出來:“師兄,好疼啊,你快放開!”
孫悟空這才恍惚意識到自己尚且還沉浸在昨晚的那個恐怖詭異卻又真實到極致的夢里。
他的眼前蒙蓋著一層濃濃的灰色,就好像整個世界都被遮上了層厚實的幕布,陰沉沉的遮住了有的光明。
孫悟空怔怔地去試探性伸手摸自己僵硬的臉,他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墨鏡,金燦俊朗的面目之間又被箍上一個箍地死金箍,大腦發(fā)漲,額頭澀疼,他眼前的少女披散著一頭柔順茂密的白發(fā),稚嫩又青澀的五官讓她看上去似乎只有十六七歲,比起古怪陰冷的人聲音也要加清朗些。白可云用懷疑的眼神看了孫悟空一眼,警惕性極強道:“你都答應(yīng)我了,該不會要反悔吧?”
反悔?
孫悟空撇眼漫不經(jīng)心地隨意朝四周打量了一下——他們在一個不至于伸手不見五指但很是昏暗的地方,前臺音樂動人地響起,傳到后面動成了模糊不清的漩律在悠悠地轉(zhuǎn)。昨晚的那個本應(yīng)虛無縹緲,光怪陸離的夢實在太過意外地過分真實了,孫悟空低下自己金黃的頭顱看了眼自己指節(jié)分明,指尖修長的手,白皙柔美又硬朗分明的手在昏暗不明的燈光顯得過分美麗又精致無比,完全沒有被三昧真火殘忍燒傷后留下的猙獰疤痕,這讓他不由得盯地有些出神。
白可云見他有不易察覺卻很是異常的不對勁,心里隱隱一驚,生怕他敏銳地看出了自己的小心思一般刻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帶著討好的味道,央求道:“大師兄,這可是很重要的考核,要是我沒有通過,師傅知道了病發(fā)怎么辦………”
孫悟空一聽這滿是請求的勸語緩緩轉(zhuǎn)頭,看向穿著華麗,儀態(tài)端莊,面貌嫵媚的白可云,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特別想問問她:為什么要選擇松開那條繩子,讓自己慘痛葬身在山體滑 坡之中?
也可是眼前的小女孩實在太單純稚嫩,孫悟空即刻清醒了許多。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來干什么的,這一年他高二,被這個被他師傅好心收留的“師妹”死命請求著幫其通過法術(shù)考核。
白可云說,如果她通過不了考核的話,以后在神魔職校里會被人瞧不起,白可云學(xué)藝只學(xué)了短短兩年,并且她沒有什么天分,充其量只是個“一竊不通的廢物”,孫悟空被她磨了很久,他不加理會或半諷半拒,最后顧及師傅唐三藏的身體,才終于強忍著怒氣勉強答應(yīng)幫她這一回。
可是在昨晚的那個過于真實可切的夢里,也有今天這一幕———他親眼在平靜之下目睹了自己一片黑暗的未來。
這或許不是他第一次膽大妄為,肆無忌憚地闖下巨大的禍亂,但從此孫悟空那原本順風(fēng)順?biāo)炙捎淇斓娜松鷧s不幸走上了糟糕的軌跡,邁到崎嶇不平的道路上。
也被發(fā)現(xiàn)李代桃僵后,學(xué)校里的同學(xué)看他的眼神都在奇怪之中顯現(xiàn)出些許微炒來。
而兩個月后在治療好眼疾和頭疼的毛病后,孫悟空幾乎是在短時間之內(nèi)就一朝天成為神魔高校名副其實的校草。他的那雙清澈明亮,凌歷有神又燦爛奪目的金眸失去神圣光輝照耀的這三年里,大家都很有默契地一致,當(dāng)他只是個盲人。然而他的俊美絕倫部在這一年被毫無保留,不曾掩蓋地展現(xiàn)出來,在那俊逸的眉目舒展間,在高挺的鼻梁聳立間,在那鮮艷的雙唇微開微合或高高上物間綻放出最為桀驁張揚的笑意,讓學(xué)校里的許多女生甚至男生見了都走不動道。
之后孫悟空卻沒有獲得他該有的一切,而是為了救白可云被熊能大火焚燒掉所有美好的容貌,裸露出一塊塊血紅地滲人的皮肉,毀滅掉了自己先前好到無與倫比的容顏,自己最珍愛的師傅也遭遇不幸,自己被親戚排擠在外,最后最怕死亡的他卻滿身泥濘地在山體滑坡中悲慘無比地被死神鋒利無比的鐮動割開脆弱的喉嚨,被牛頭與馬面抬上攔架,拖去地府,再被閻王無情地蓋章等宣布他這一生的結(jié)束。他強烈的直覺告訴他,這些不忍直視的事情在毫無任何希望可言的未來都會一一發(fā)生。
而此時此刻眼前的白可云正小聲的對他說著各種各樣的勸解:“大師兄,相信我,我保證這只是日??己耍慌琶嫹值?,不會對別的同學(xué)造成影響。”她蒼白到毫無一絲血色的臉上堆滿了殷勤的友好笑容,甜美柔軟的聲音透露出對自家好師兄無比的關(guān)切,像一只乖巧的小貓,在搖晃自已柔軟的的耳朵與細(xì)長的尾巴,半瞇著眼露出純凈無痕,單純可憐的 模樣但又在語氣和神態(tài)方面上加了點嘲諷意味地再一次,一心討好道:“你也不想,我被人瞧不起吧?我家本來就窮,因為你的眼睛和你的頭……”白可云說到這里時,她猛然停住,忐忑不安地偷偷看一眼孫悟空一直面無表情,默默不作聲的樣子,下意識地深吸了一口氣。
孫悟空表面上沒什么太大的異常反應(yīng),神態(tài)淡定自若,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股掌之間,可肆意隨心操控自由,實際上心里微微發(fā)顫,他幾乎是在短短一瞬間就 明白了白可云 的意思——為了治療你的眼睛疾病和頭疼,我們家如今才會這么拮據(jù)。
但可笑地啼笑皆非的是,白可云所在的學(xué)校平均一年的學(xué)費卻高得出奇又驚人。
在夢境的碎片中,孫悟空仿佛窺見了未來的斑駁模糊的圖景,那些零散的畫面如同夜空中閃爍的星辰,雖遙遠(yuǎn)萬里卻清晰可見。此刻,面對白可云的言辭,他心中已然明了——這不過是場精心編織的謊言。他孫悟空,豈是隨意任人擺布之輩?
孫悟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又冷淡的笑,心中不由分說地暗自思量。他深知,這場所謂的“法術(shù)考核”,不過是白可云為了博取臺下那位長著三只眼少年楊戩青睞的一個虛偽的幌子罷了。
楊戩,這個名字在今年的天庭一中可謂是名聲大噪的風(fēng)云人物。因不明緣由被楊家逐出門戶,他卻憑借過人的天賦與不懈的努力,考入了這所被眾人夢寐以求的天界學(xué)府。這一變故,不僅讓楊戩成了眾矢之的,更讓那些原本專注于學(xué)業(yè)的女孩子們紛紛側(cè)目,她們開始放下書本,轉(zhuǎn)而尋找機會想方設(shè)法地去接近這位神秘又迷人的少年。
開學(xué)之初的經(jīng)法大賽,白可云一時沖動報了名,卻在即將登臺之際,才驚覺自己的修為與學(xué)識遠(yuǎn)遠(yuǎn)不足以支撐她在這場較量中順利勝出。于是,她轉(zhuǎn)而向?qū)O悟空求助,希望他能代替自己出賽,以保全她那微不足道的顏面。
提及楊家,長安城中無人不曉。作為千年望族,楊家掌控著灌江口旁這座繁華都市的半壁江山,從市中心的繁華商街到沿海地帶的高端樓盤,無一不完美彰顯著楊家神圣到不可侵犯的權(quán)勢與無盡的財富。而楊戩,作為楊家唯一的血脈繼承人,即便他性格孤僻冷淡、骨子里更是高傲不群,目空一切,也依然吸引著無數(shù)人灼熱的的目光與熱烈的追捧。人們似乎忘記了他那不堪回首的的過往,只愿不惜一切代價,只為能靠近這位未來的楊家之主,哪怕只是得到他一絲絲的青睞。
“哼,真是可笑至極?!睂O悟空心中冷笑,對于這世間的虛榮與算計,他已見怪不怪。但這一次,他是否會如白可云所愿,踏入這場由欲望編織的漩渦之中,卻還是個未知數(shù)。
白可云自然也沒能逃脫這股對楊戩盲目自信地去盡情崇拜的潮流。她費盡心機,不知從哪個陰暗角落里挖掘出了關(guān)于楊家的秘辛——楊戩的母親,竟是天庭之主玉帝的妹妹瑤姬,一位昔日里端莊典雅、美艷絕倫且法術(shù)高強的女神。盡管瑤姬已仙逝多年,但玉帝對她的思念從未減退一點,這份深情厚意在天庭中流傳甚廣。白可云心中暗自盤算,認(rèn)為如果能以法術(shù)為媒介,或許能贏得楊戩的青睞有加與關(guān)注欣賞。
孫悟空此刻的心情實在復(fù)雜難言,仿佛被一層厚重,濃郁的迷霧所層層疊疊地籠罩,失去了往日的敏銳與果決。他感到自己如同置身于無邊又無盡的黑暗中,四處摸索卻找不到一絲光亮,那份對未來的清晰認(rèn)知并未給他帶來解脫,反而增添了幾分迷茫與無助。面對眼前這個企圖利用法術(shù)討好楊戩的“白眼狼妹妹”,孫悟空心中五味雜陳,難以言喻,既想一棒子將她打死解決了事,又不得不考慮如何以一種更為理智且不失風(fēng)度的方式來冷靜應(yīng)對。
而楊戩呢?他心中卻隱隱隱約約浮現(xiàn)出一個模糊而遙遠(yuǎn)的夢境。在夢中,那位威風(fēng)凜凜,高傲到永遠(yuǎn)都不會低頭的二郎顯圣真君,竟不惜跨越重重阻礙,追逐著腳踏筋斗云的他整整十萬八千里,只為讓他回過頭去,給予一絲關(guān)注與回應(yīng)。
眾所周知,楊戩身患嚴(yán)重?zé)o比的暴躁癥,那躁動不安的脾氣如同被狂風(fēng)席卷的海浪,一旦有所波動必須是洶涌澎湃,難以遏制??墒菍O悟空不知道,楊戩對他的情感已近乎一種病態(tài)的偏執(zhí),扭曲而奇異,恐怖得令人不敢輕易涉足那片情感的荒漠。這份情感,猶如深淵中的暗流,一旦不慎觸碰,便會被楊戩那慣用三尖兩刃刀的手緊緊扼制住咽喉,讓人窒息不已又無法逃脫。
孫悟空雖然對楊戩那超凡脫俗,精妙絕倫的法術(shù)心生欣賞,但兩人之間卻橫亙著一段旁人無法理解,但也有所同情且難以磨滅的仇怨。只因楊戩曾無情地放火燒毀了他所摯愛的花果山,自那一刻起,孫悟空便誓死不愿與楊戩再有任何瓜葛,也不想再跟他沾上一星半點的關(guān)系。可在他的記憶中,那個曾肆意妄為、做事我行我素的楊戩,竟在數(shù)年后犯下了殺人重罪。
楊戩的這種絲毫不顧規(guī)矩、肆意違抗的行徑,加之他那毫無人情味的冷酷到底,簡直與那些可恨又可怕的妖精無一絲差異或區(qū)別。孫悟空深知,自己雖然無法將這強大的對手置于死地,但難道還躲不起嗎?
"有請高二(8)班,白可云同學(xué)。"
隨著這一聲清脆而又充滿熱情到幾近滿溢出來的邀請,舞臺上的聚光燈瞬間匯聚成一片璀璨奪目的光海,將那位身著端莊大方、高雅華艷禮服的主持人映襯得如同畫中飄飄欲仙的仙子。她儀態(tài)萬千,優(yōu)雅端莊地站在舞臺中央,聲音清脆美妙,柔和綿軟,宛如天籟之音,遙遙傳來,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熱情與期待,字字句句悠揚綿長,清新柔和,似水般柔情,卻又鏗鏘有力,將內(nèi)心的激動與觀眾們的期盼之情完美融合,波動幅度之大,即便是后臺的孫悟空,也被那字字珠璣清晰入耳,深刻感受到了那份濃烈的氛圍。
而此刻的白可云,心中卻難以言喻又五味雜陳,她狠狠一咬緊牙關(guān),仿佛下了極大的決心,動作迅速而利落地將那象征榮耀又燦爛鮮艷的紫金冠穩(wěn)穩(wěn)地套在了孫悟空的頭上,還不等對方有所反應(yīng),便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墨鏡,瞬間,那雙比萬千星辰還要明亮奪目的眼睛暴露在了幽暗昏黃的光線下,與白可云愕然無比的目光出乎意料地不期而遇。
孫悟空的眼眸,深邃如海,炯炯有神,仿佛能洞察到世間一切虛偽與秘密,那閃爍奪目的火眼金睛之下,白可云只覺自己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深深吸引,所有清晰或恍然的神志都在那一刻被深深吞噬,她的心跳不自覺又不受控地加速,眼神開始迷離,無法自拔地陷入了對那雙眼睛的癡迷幻戀之中。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奇怪感覺,仿佛整個世界都為之而停止運轉(zhuǎn),靜止下來,只剩下他們兩人,和那雙仿佛能攝人心魄的眼睛,帶來了一種既震撼人心又甜蜜暖味的癡迷不已。
誰又能料到,在孫悟空那副看似平凡無奇的盲人眼鏡背后,竟遮蔽隱藏著一雙比璀璨星辰還要浩瀚廣闊,還要深邃明亮,還要奕奕有神又奪人眼目,還仿佛能夠洞察世間萬物,又似蘊含著無盡的智慧與力量的金瞳?令人望而生畏,又忍不住心生向往。
更何況那張棱角分明、五官俊朗的臉龐,更是為這雙金瞳增添了幾分不凡的氣息。然而,白可云對此卻感到既恨又莫名快意。她恨的是,孫悟空竟擁有如此迷人的眼睛,仿佛能輕而易舉地奪走所有人的目光,連自己在他面前都顯得黯然失色;快意的則是,這三年來,或許不止,所有人都被那副眼鏡所蒙蔽了雙眼,不約而同地一致認(rèn)為孫悟空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盲人——一個可憐又可笑的盲人,幾乎從未有人將他與帥哥聯(lián)系在一起。
直到過了好一會,白可云才終于從那片被黑暗完全吞噬的混亂神志中拼命掙扎而出,重新開始擁抱光明時,她的精神仍然有些恍惚,仿佛剛從一場漫長而迷離的夢境中蘇醒過來。盡管如此,她還是強迫著自己轉(zhuǎn)過頭去,那雙眼睛此刻顯得異常復(fù)雜——精明犀銳與清純瑰美奇妙怪異地互相交織在一起,纖長的睫毛輕輕一顫一抖,卻仿佛失去了往日的靈動,無法帶動一絲輕盈的眨動。
圓溜溜的眼珠子亮晶晶的,卻閃爍著一種難以言喻又捉摸不透的邪惡光芒,就像是深淵巨口中的微弱亮光,既誘人深入,又讓人心生畏懼。帶著紅暈的眼角半瞇起來,幾絲細(xì)紋悄然浮現(xiàn),諂媚又嫵人地散發(fā)出既矛盾又迷人的魅力。
而她那鮮艷紅潤的嘴角,卻在微微上揚時,竟帶上了一種詭異至極又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息在她蒼白如紙的面色更是使她看起來既有一種不入凡塵的清純與神秘,又帶著絲絲的嬌軟可人。從這張嘴里蹦出的一串串甜美軟音,更是如同甜蜜美好的陷阱,讓人難以防備,卻又忍不住想要靠近,探尋那隱藏在背后的秘密。
可孫悟空的火眼金睛早已洞察一切,他深知在那美麗動人、仿佛能勾魂攝魄的外表之下,隱藏著的是白可云險惡狡猾,惡毒陰狠的用心。然而,他看破不說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任由白可云沉浸在自己的小算盤中,錯以為他也如那些單純無邪卻愚蠢可笑的凡夫俗子一般,無法自拔又難以避免地被她的美貌所深深迷惑。
白可云心中暗自得意,她知道這位“師兄”雖然天生性情暴躁,但出手或做事向來大方且對同門師弟頗為照顧。她眼珠子滴溜一轉(zhuǎn),心中早已有了較量,于是輕聲細(xì)語,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說道:“大師兄,我知道你一向心胸寬廣,如同那浩瀚的東海,肯定不會舍得看我在臺上出丑的,對吧?而我呢,也一樣不愿看到師兄您因為眼睛的問題而發(fā)揮失常。所以啊,為了你今天的表演能夠順利進(jìn)行,我特意提前讓我朋友調(diào)整了燈光,打上了暖黃暗光,這樣一來,即使你的眼睛稍微有些不適,也能有個緩沖。你應(yīng)該還記得該怎么表演吧?應(yīng)該沒問題的,拜托你了,大師兄……”
起初,孫悟空對于白可云的請求在心中暗自嗤之以鼻,不屑一顧,但念及師父那日漸衰弱地一天不如一天的身軀,他的心頭猛地一沉,陡然一愣,大腦中的思緒宛如被突如其來的迷霧重重籠罩,不再如往昔般敏銳清晰。那份不甘與憂慮交織纏繞的情緒,讓他不由自主地愣在原地,雙手緊握成拳,五指并攏得幾乎能聽見骨骼間細(xì)微至極的摩擦聲,緊繃有力,仿佛一旦稍有松懈,便會瞬間失去生命中最為珍貴的依托。手臂上的肌肉緊繃如弦,一根又一根青筋在滾燙的皮膚下暴起,如同一條條憤怒的河流,在急促的呼吸間肆意奔騰,洶涌澎湃,展現(xiàn)著他內(nèi)心深處那份不屈意志與默默抗?fàn)帯?/p>
他被一個能夠預(yù)知未來的奇幻夢境纏繞得陰魂不散,以至于時間對他來說仿佛失去了明確的界限,連今夕何夕都變得模糊不清。然而,腦子里思緒卻并沒有陷入混亂不堪或空白一片的危險境局,反而像是在他的心靈深處種下了一顆奇異的種子,賦予了他前所未有的堅韌與定力。使他被“惡毒師妹”不顧他的意愿,強行將他推上那光芒萬丈的舞臺,瞬間,耀眼的燈光如潮水般傾瀉而下,將他整個人籠罩其中時面對臺下萬千觀眾齊刷刷投射過來的灼熱目光注視著,他也沒有像常人那般在眾目睽睽之下緊張過度得手足無措,或是情緒失控,更沒有感到絲毫的羞恥。相反,他以一種超乎于常人的從容不迫,氣定神閑地站立于舞臺中央,擺出一副自信滿滿、驕傲張揚的姿態(tài),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他的腳下臣服,膜拜。在這一刻,他仿佛不再是那個被夢境困擾的普通人,而是化身為一位掌控全局的王者,用他那無所畏懼的眼神和堅定不移的步伐,向所有人展示著屬于自己光彩奪目的風(fēng)采與不容小覷的力量。
白可云還算有點良心,或是根本沒有那個膽量敏欺騙他。原本足以亮瞎人眼的舞臺燈光,竟真的變成了昏黃的暖色調(diào),為這特殊的時刻增添了幾分溫馨與柔和。孫悟空戴著那副墨鏡已有三年多,一直依賴菩提祖師贈予的盲杖艱難行走。一個月前,他剛經(jīng)歷了手術(shù),本還需兩個月方能重見光明。
從他踏上舞臺的那一刻,原本吵鬧又喧囂的臺下瞬間鴉雀無聲,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寧靜的氛圍緊緊包裹,團團籠罩,沒有一絲聲音突兀的響起,連風(fēng)都屏息斂聲地停止吹拂,靜靜地與塵埃一同在空氣中緩緩流淌,仿佛時間已經(jīng)在這一刻凝固或定格,讓孫悟空輕輕合上那雙靈動的眼睛,深吸一口氣,不斷在發(fā)出一絲動靜般小心翼翼地呼吸著,生怕所不慎發(fā)出的任務(wù)一絲聲響都會打破這份難得又珍貴的寧靜一般緊抿著雙唇,卻揚起一抹自信、桀驁、不羈的笑容,那笑容如同世間最瀟灑放蕩的風(fēng),帶著幾分狂野的自由與幾分不羈的灑脫。
撲閃著兩雙獨自閃耀明亮光輝的眼眸雖被墨鏡遮掩,但那明亮的光華卻仿佛永遠(yuǎn)不會熄滅且不畏束縛地掠過山海,掠過心間的田野塵埃,留下一串漣漪在在場每一個人的心底泛起波瀾,使他們平靜淡然卻又不甚安寧的心中,被這股力量輕輕攪動,身后的那條細(xì)長毛絨的尾巴,在此時此刻更是頗為歡快地?fù)u曳著,如同他內(nèi)心的喜悅與自由,在這舞臺上盡情淋漓綻放。
鳳翅紫金冠的華彩熠熠,如同晨曦初照,遮掩住了孫悟空大半張臉龐,卻依然能讓人隱隱約約地依稀窺見他清晰分明的輪廓在透出一種返璞歸真的清純氣質(zhì),宛如山間清泉,澄澈而純凈,同時又蘊含著無窮無盡的力量感與轟轟烈烈的戰(zhàn)斗氣息在他硬朗而白皙的下巴流暢分明線條中展露無遺,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象起他威風(fēng)凜凜、氣吞山河的雄偉英姿,再加上他身穿鎖子黃金甲,每一片甲胄都閃耀著耀眼奪目的光芒,仿佛是用無盡的陽光鑄就而成;腰系一領(lǐng)紅絲帶,如同烈焰般熾熱無比,又似熱血般沸騰洶涌,為他的英武之姿增添了幾分柔情與堅韌;腳踏藕絲步云履,輕盈而穩(wěn)健,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云端之上,與天地共鳴;及肩的長發(fā)隨風(fēng)飄散,在風(fēng)塵仆仆間更添幾分飄逸與不羈,為其平添了幾分神圣而不可侵犯的霸氣與威武,像是從民間口口相傳的神話傳說中悠然緩步走來,擁有與天并肩、與地齊名的神祇之姿的神仙一般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臺下的虔誠子民,周身散發(fā)出萬丈四射的燦爛光輝,不斷閃爍亮動,耀眼得讓人一時睜不開眼可又仿佛被其深深吸引地拼命地睜開雙眼,昂頭仰望,仿佛要將這份神圣與輝煌永遠(yuǎn)鐫刻在心間,成為永恒的記憶。
孫悟空深知楊戩正安靜地坐在禮堂的最后排,目光或許正穿透人群,落在他身上。但他內(nèi)心卻異常平靜無瀾地告訴自己無需為此有絲毫的憂慮或操哪怕一點的心。畢竟,楊戩此刻還不認(rèn)識他,他也不過是臨時替代白可云站上這個舞臺罷了。
孫悟空絲毫沒有一絲緊張感地低眉,淡淡的眼神不經(jīng)意地掠過臺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竟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豪放之情。
孫悟空輕車熟路地伸手從他那小巧玲瓏的猴耳中取出如意金箍棒,雙手緊握這閃耀著輝煌光芒的細(xì)長神器,一瞬間,一股久遠(yuǎn)的輝煌記憶如潮水般洶涌而來,勢不可擋。與此同時,耳畔旁響起氣勢激昂、節(jié)奏強烈、曲調(diào)優(yōu)美的音樂,仿佛在為他的即將展現(xiàn)的英姿加油助威。
在這一剎那,孫悟空仿佛與金箍棒徹底融為一體,開始靈活地跳躍、騰挪、旋轉(zhuǎn),身姿矯健地在翻滾與飛騰之間展現(xiàn)出無與倫比的默契與不容置疑的力量,身體微微顫抖,所施展出的神奇法術(shù)卻一氣呵成,沒有絲毫破綻。時而遁入地底,如同蛟龍入海,神秘莫測;時而又駕云騰霧,翱翔于九天之上,氣勢恢宏,時而棍影閃爍不停,快如閃電,令人無法捕捉;時而又變化多端,如同萬花筒般絢爛多彩,令人眼花繚亂……幾乎每一個動作都干脆利落,行云流水,猶如神龍出海,伴隨著雷霆萬鈞的力量與地動山搖的勢氣,讓敵人無不在瞬間化為烏有,所到之處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滿了力量與美感,讓人情不自禁又難以克制地驚嘆不已,仿佛他在那一刻成為了這個舞臺上唯一的王者,在用他的勇氣、智慧與力量去征服了所有人的目光與心靈。
臺下的所有人都無一例被這精彩絕倫到超乎想象的表演震撼得驚愕愣然,好半晌都沉浸在震撼之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不可置信地啞聲道:“(8)班的人呀,好好看?!北M管表演者的整體面貌與基本身材在舞臺燈光的映照下都顯得朦朧不清,但那種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的獨特魅力,就是莫名讓人覺得異常美麗動人,仿佛超越了視覺的局限,直擊心靈。
“'她'剛才施展的是什么法術(shù)?”有人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人群中,一位懂法術(shù)的人不假思索地一口答道:“應(yīng)該是天罡七十二變?!?/p>
“啥玩意啊,名字這么長……”旁邊的人一臉茫然。
“其實也可以簡稱為七十二變?!倍ㄐg(shù)的人解釋道。
“那'她'叫什么?”又有人問。
“主持人不是說了嗎?是(8)班的白可云同學(xué)。”
“對K!”楊戩毫不猶豫地甩下兩張牌,他修長且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白皙如玉,食指上戴著精致的指環(huán),顯得簡潔而優(yōu)雅。他的坐姿霸氣側(cè)漏,直接翹著一雙修長筆直的腿坐在椅背上,一頭柔順的銀發(fā)在陽光下閃耀著明亮的光輝,一身黑衣黑褲的搭配更是將他潮流酷拽的氣質(zhì)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嘴角那抹桀驁狂浪的笑容也仿佛已經(jīng)宣判了這場牌局的結(jié)局:“贏了?!?/p>
“怎么又是二哥贏了?就不能讓讓兄弟們,給我們也留點贏的余地嗎?”哪吒雙臂交疊趴在椅子上,語氣中充滿了不甘與抱怨,眼神里閃爍著對勝利的渴望。
然而,楊戩卻并未理會哪吒煩悶的牢騷,他的注意力完全被耳邊傳來的音樂所不受控制地吸引。他緩緩抬起頭,臉上的表情復(fù)雜難言,既有驚愕又似波瀾不驚,手指間夾著的煙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蕩,仿佛在訴說著他內(nèi)心的微妙變化。
他深邃的目光穿越了人群,定格在了臺上正在表演的孫悟空身上。那熟悉的身影、矯健的動作,無一不讓他心生震撼。
與此同時,白可云悄悄從厚厚的簾幕后透過縫隙向前看去,眼神中既有藏不住的高興——為孫悟空的精彩表演而驕傲得意;也有壓不下的憤恨——為自己被迫成為這場表演的失敗者而感到不公。
她深知孫悟空的非凡是無論任何夸贊言語都無法具體或簡單描述的。從小,白可云就清楚明確地認(rèn)識到,如果不是孫悟空的眼睛不慎受損,那份清澈無染的美麗有所折傷,他恐怕早已憑借顏值與實力在整個學(xué)校聲名鵲起了。
然而,此時此刻的白可云心中卻充滿了喜悅與期待。因為,這場華麗,精彩的表演一旦順利結(jié)束,出名的人將會是她——白、可、云!
幾乎是在這個念頭如同璀璨的煙花在她心中突然綻放的那一刻她就忍不住往大廳后方迫不及待地望去,那里,銀發(fā)少年楊戩剛剛隨意地扔掉了手中最后的一對K,他的動作瀟灑而又充滿自信。棍棒在手中上下左右來回?fù)]舞,發(fā)出的陣陣法術(shù)波蕩,通過互相激烈碰撞摩擦所引起的細(xì)小刺耳噼啪聲,轟轟隆隆地響徹整個展廳的一瞬間,他抬起眸子,漫不經(jīng)心地朝臺上看了過來。
白可云的心跳突然不受控制地加速,她激動不已。是楊戩!是顯圣二郎真君!在她的心中,楊戩如同神話中的英雄,遙不可及卻又充滿了無法抗拒的吸引力。然而,她殊不知,楊戩的目光并不是落在她身上,而是穿透了人群,落在了正在臺上表演的孫悟空身上。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