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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光眨了下眼睛,慢半拍的搖頭。
天色早就暗下來,風(fēng)吹動馬車兩邊遮窗的紗幔,卷進(jìn)如水的銀白月光。
何惟芳的臉微圓,眉眼精致,睫羽垂落時,被月光勾勒出抹柔和的側(cè)臉弧度。她坐正了身子,眼睫毛顫了顫,唇瓣抿了好幾下,才緩緩說,
“我想開家花鋪?!?/p>
語氣試探,帶著不自知的希冀,
“我很會栽種牡丹的...培養(yǎng)出名貴的品種后,可以幫劉家賺很多銀兩的。如果之后生意做得好,還可以開發(fā)很多種不同的方向,像香粉口脂什么的?!?/p>
“哪怕之后真的虧了本,我也有嫁妝,不會麻煩公公婆婆的。”
未散的酒意熏得人懵懵然,扶光伸手扶住馬車內(nèi)冰涼的小幾案,慢吞吞的咽了下口水,懂了她的意思——是想要自己開鋪?zhàn)訏赍X,不必困于后宅瑣事。
很聰明的做法。
很開明的女子。
他在心里暗暗贊嘆一聲,還沒來得及回應(yīng),便見何惟芳似恍然什么,語氣略顯急促的補(bǔ)充,
“對了!子舒是個讀書人...若你覺得妻子是商人會影響你科考,那我也可以不開。”
她咬了下唇瓣,想到自己尚在病中的母親,還是沒有抬眸,只是盡量以一副無所謂的語氣說,
“左右是個消遣的法子,我可以只在庭院里栽種,自己欣賞也算一番別樣的意趣?!?/p>
“可以的?!?/p>
扶光和她異口同聲說。
...什么?
何惟芳指尖抖了下,立時便抬眼看向他,烏黑的眼睫覆著一層淺淺的水光,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的亮。
她不自覺攥緊了雙手,卻仍有些緊張,“你,你是說?”
扶光笑了下,很認(rèn)真的跟她重復(fù)了一遍,“你可以自己開鋪?zhàn)拥?,牡丹。我劉暢是在意名聲,可這名聲也該由我自己去掙,去拿實(shí)打?qū)嵉墓γ麃碜C明、彰顯,而不是那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來苛責(zé)你,困住你?!?/p>
原主有才是有才,卻偏偏自命清高。
覺得劉父劉母不顧自己的意愿,框住了自己的人生,想要反抗他們,卻又偏偏鼓不起勇氣。就像這次迎娶何惟芳,明明自己早就和人情定終身,非卿不娶,可偏偏還是不敢反抗父母,只能抱著一肚子怨氣去娶親,以至于最后孩子氣的想要報復(fù)無辜的何惟芳。
只能說,說蠢不蠢,說聰明又實(shí)在談不上,一個懦弱的家寶渣男。
心里漫不經(jīng)心的輕嘖了聲,扶光頓住,微微偏頭,錯開少女明亮的雙眸,含著笑意如常說,
“我之后會去學(xué)堂讀書,不常在家,父親母親見識有限,有些事還勞你多加看顧?!?/p>
“不止是你之后想開的花鋪,我名下的那些雜七雜八的鋪?zhàn)樱罂赡芤惨闊┠氵@個女主人來管理了,還望你莫嫌煩才好?!?/p>
那些鋪?zhàn)蝇F(xiàn)在還在劉母手里,他得找個借口要過來。不說別的,有他向著,起碼能讓何惟芳在劉家多些底氣。
他心里雜七雜八的思忖了一大堆,乍一回神,就聽何惟芳鄭重?zé)o比的聲音響起,
“不會嫌煩的,子舒的信任在那里...牡丹定會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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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們今天比較忙,先更一章,剩下那章明天補(b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