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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主說的極是!”
何惟芳看了一眼園中的牡丹,低下眉眼,一字一句說,“只要將這些花折枝插土,用心照料,來年春發(fā),一朵生兩朵,何止是金疙瘩呀,那簡直是年年能生財(cái)?shù)幕钬?cái)神!”
說罷,她便以手掩面,得意似的笑起來。
所有人都笑了起來,為她的貪財(cái),為她的粗俗。有好事者,甚至還去偷偷觀察劉父和扶光的臉色。
劉父確實(shí)被氣的不輕,自家兒媳是個為了錢財(cái)不要顏面的,果真是商戶之女,上不得臺面!
他甚至開始后悔自己之前和夫人聽信那個算命先生所言,將她納進(jìn)劉家了。
可扶光不說話,定定的看著她。
心里只有難言的心疼。
何惟芳是一個這樣好的人。
她聰敏,有能力,還能舍得下臉面,倘若生為男子,定能有一番造化??善桥?,是在這個男權(quán)時代下的女子,不得不困于婦人之間爭風(fēng)吃醋的暗斗,不得不委屈自己為夫君保住臉面。
雖說是主角,可...
可以往習(xí)以為常的磨難命運(yùn),他卻突然看不順眼起來。
...他從未有如此強(qiáng)烈的想要出人頭地的欲望。
他想保護(hù)她。
哪怕沒有他,何惟芳自己也可以,他卻還是想要保護(hù)她。哪怕能在這樣的情況下,為她撐撐腰,讓她能光明正大說一聲“不”呢?
何惟芳抬眸,微紅的眼睛和扶光對視,沖他微不可察的搖搖頭,示意自己無事,還望他不要錯過這個良機(jī)。
少年夫妻,講究的不過相互扶持幾字。
扶光抿唇,他不能辜負(fù)了何惟芳的苦心。
便深深朝吉安縣主拱手致歉,咬著牙,一字一句說,
“拙荊市檜粗俗,沖撞了縣主,還望縣主莫要與她一般見識?!?/p>
知道他是在替何惟芳解圍,且聽出他語氣中的不對勁,李幼貞心情更差了。
不愿說饒過何惟芳的話,更是不愿意搭理扶光這個在她看來,短短幾年就變了心的負(fù)心郎君。
她不說,扶光也便不起。自己也不知道跟誰較勁似的,拜在那里,像塊失了靈魂的木頭。
最后,還是蔣長揚(yáng)看不下去,輕飄飄的解圍,
“依我看,縣主天生麗質(zhì),即便不簪鮮花,也是風(fēng)姿出眾。園中其他的庸脂俗粉,哪里可堪一配?”
扶光抬眸,恰好和他幽深的眼眸對視。
他微頓,偏頭錯開視線,順勢直起身子,看向一臉關(guān)切看他的何惟芳。
“算了,就把這些金疙瘩留給少夫人吧。”
沉默幾秒。
李幼貞施舍似的笑了聲,下巴微揚(yáng),冷冷說,
“本縣主大度,那就算了?!?/p>
何惟芳忙彎身拜謝,“多謝縣主。”
扶光握了握拳,也跟著不明情緒的說了句“謝謝縣主?!?/p>
眼見著事情解決了,悄摸藏在眾婦人之中的劉母才深深吐出口氣,小心翼翼的冒出頭來,指引著下一個流程,“縣主,臣婦帶您去水玉亭小憩?”
見李幼貞點(diǎn)頭,她才抬手指了一個方向,自己率先帶頭走去,
“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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