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方|方小寶:我明明練的是蘇州快呀!為什么所有人都說我,我會揚州慢呢?
陽光正好的那一日,方多病正于庭院中閑坐,一封請柬翩然而至。
展開一看,竟是肖紫衿成立的四顧門所發(fā)的四顧茶會邀請函。
方多病心中不禁泛起一絲好奇的漣漪,他久聞四顧茶會之名,卻從未親身體驗過。
況且,這四顧門如今在江湖中也算風(fēng)頭正盛,雖與他所認(rèn)知的那個江湖有些許不同,但去一探究竟倒也無妨。
于是,方多病整了整衣衫,帶著滿心的期待前往茶會之地。
待他踏入那茶會所在的庭院,只見四下里已聚了不少江湖人士,皆三三兩兩低聲交談著,茶香裊裊升騰在空氣中,似是要將這氛圍暈染得更為神秘。
方多病尋了個角落坐下,本想安靜聽聽眾人高見,卻不想話題很快就轉(zhuǎn)到了他的師父李相夷身上。
“那李相夷啊,當(dāng)年單孤刀可是與他一同創(chuàng)立四顧門,可誰能想到,他為了獨霸四顧門,竟暗中設(shè)局,在東海之濱將單孤刀殘忍殺害?!?/p>
一個身著青衫的中年文士搖著頭,滿臉痛惜地說道,眼神中卻隱隱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災(zāi)樂禍。
“我也有所耳聞,聽聞當(dāng)時單孤刀發(fā)現(xiàn)了李相夷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那李相夷生怕事情敗露,便趁單孤刀不備,以他那絕世武功將單孤刀逼至絕境,而后痛下殺手。單孤刀就此隕落,實在是江湖一大憾事。”
一個灰衣老者撫著胡須,長嘆一聲,話語中滿是對單孤刀的同情與對李相夷的譴責(zé)。
“還有啊,據(jù)說單孤刀死后,李相夷還妄圖銷毀一切證據(jù),若不是后來有人暗中調(diào)查,真相恐怕就要被永遠掩埋了。”
一個尖嘴猴腮的瘦小男子湊上前,神秘兮兮地補充道,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著,似乎在炫耀自己知曉的秘密。
方多病一聽這話,瞬間瞪大了眼睛,心中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來。他怎么也無法相信,這些人竟如此污蔑他敬愛的師父。
在他心中,師父李相夷是那般瀟灑不羈、正義善良,如同一輪高懸于天際的明月,照亮著他前行的道路。
而生父單孤刀,雖從未謀面,但他深知師父的為人,定是單孤刀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陰謀,才會導(dǎo)致那樣的悲劇發(fā)生,絕不可能是師父主動加害。
方多病緊緊握著拳頭,指節(jié)泛白,強忍著沒有當(dāng)場發(fā)作。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可那憤怒的情緒卻如洶涌的潮水,在胸腔內(nèi)不斷翻涌。
好不容易熬到茶會結(jié)束,方多病匆匆告別眾人,踏上了歸程。
一路上,他滿心都是憤怒與不甘,腳下的步伐也不自覺地加快。
回到住處,他徑直走到一旁的石凳前坐下,臉色陰沉得可怕,仿若一片即將降下暴雨的烏云。
那股悶氣在他心中不斷盤旋,他咬牙切齒,心中暗暗發(fā)誓,一定要查明真相,還師父一個清白,絕不能讓這些流言蜚語繼續(xù)在江湖中肆意傳播。
李蓮花正于蓮花樓中悠然自得,眼角余光卻瞥見方多病歸來,那神色明顯不對,往日的靈動活潑仿若被一層陰霾所籠罩。
他心中一動,面上卻依舊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開口調(diào)侃道:
“聽四顧門茶會聽飽了吧?這飯菜真香,還有鎮(zhèn)上打來的好酒,也太香了,你不吃啊,不吃實在是太可惜了?!?/p>
方多病悶聲不響,轉(zhuǎn)身抓起酒杯,一仰頭,那酒液便如銀線般直入喉中。
隨后,他緊盯著李蓮花,目光中滿是糾結(jié)與疑惑,問道:“你說我?guī)煾干詻霰?,以致師兄弟不睦,是不是真的????/p>
李蓮花微微一怔,片刻后,輕輕點了點頭,應(yīng)道:“是真的啊?!?/p>
方多病眉頭皺得更緊,緊接著反問:“那我爹會不會害我?guī)煾赴???/p>
這問題一出,李蓮花不禁愣住。按常理而言,方多病應(yīng)當(dāng)會問李相夷會不會傷害他爹,怎會是這般顛倒的疑問?
他心中疑竇叢生,面上卻不露聲色,只是問道:“你為什么會這么問呢?”
方多病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起來:“因為我?guī)煾阜浅柡Π?!然后我娘又不喜歡這個親爹,一定是我親爹的問題,導(dǎo)致我娘不開心,跟師父無關(guān)。
“而且我那爹根本沒有死,在我?guī)煾笘|海大戰(zhàn)之后的三年我還偷偷看到過他呢!李蓮花,你說要是被我?guī)煾钢懒?,會不會從棺材板里跳出來?畢竟我們初遇的時候你跟我說過,死人未必是死人?!?/p>
李蓮花心中苦笑,暗自思忖:我現(xiàn)在知道之后就想從李蓮花變成李相夷了呢!
他強自鎮(zhèn)定,默默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可內(nèi)心卻猶如驚濤駭浪。
而此時,方多病又陷入了自己的胡思亂想之中?!袄钌徎?,你說我?guī)煾赣袥]有可能隱姓埋名躲了起來?”
方多病這話剛出口,李蓮花正端著酒杯欲飲,聽聞此言,一口酒猛地噴了出來。
方多病卻自顧自地繼續(xù)說道:“因為我還是覺得元寶山莊的那位白衣大俠很奇怪,既然笛飛聲沒有死,說不定我?guī)煾刚娴倪€活著?!?/p>
李蓮花心中暗驚,面上卻故作鎮(zhèn)定,試圖用指責(zé)來掩蓋真相:“不是,方小寶,你是不是又發(fā)燒發(fā)糊涂了呀!怎么可能呢?
“他這樣一個愛慕虛榮又好大喜功的人,怎么可能偷偷摸摸過十年這樣的日子呢?也不像他的風(fēng)格和性格?!?/p>
方多病立刻反駁道:“怎么不可能呢?說不定四顧門的人給我?guī)煾赶露?,東海大戰(zhàn)之后師父回來四顧門,結(jié)果看到了分崩離析的畫面,想要報仇卻因為碧茶之毒無法報仇?!?/p>
李蓮花愈發(fā)覺得奇怪,這方多病怎會對自己的過往如此了如指掌?難道真如傳言所說,最了解自己的不僅是敵人,還有可能是自己的徒弟?
方多病仍在闡述自己的理由:“之后被無了大師所救,我今天去過普渡寺,我在那里看到過一句話,一念心清凈,蓮花處處開。我想我?guī)煾覆豢赡芙欣钋鍍舭??最有可能是叫李蓮花?!?/p>
李蓮花聽完,只覺后背冷汗直冒,腦海中飛速運轉(zhuǎn),思索著如何才能忽悠住方多病。
????好在方多病自己似乎也覺得這想法太過荒誕,喃喃自語道:
“不過怎么可能呢!我?guī)煾笩o論怎么變,怎么可能變成像李蓮花這樣的老狐貍呢?應(yīng)該是生活所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