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詠今夜天象倒是奇了,熒惑入紫薇,流星入紫宮,天西北大裂,卻又見璧合珠連,實乃罕見。
熒惑入紫薇對應的是京城動亂,流星入紫宮則是大兇之兆,皇帝崩。而天西北大裂,天裂,陽不足,地動,陰有余,則是人主大權旁落,婦人專政。
這樁樁件件可都是兇事,可偏偏又璧合珠連,有祥瑞之兆。
老皇帝身體本就不好,崩了,到也在意料之內情理之中,天西北大裂則印證,慶王不過是個提線傀儡,而真正掌權之人,則是其母妃——宣賀皇后。
紀詠應是兇中藏吉,你同里面那位,互為因果。
宋墨呵
宋墨嘲諷地笑了笑,心中暗自覺得這位圓通法師也不過如此,他怎么可能同她互為因果。
萬佛寺佛塔下,大軍壓境般,密密麻麻的人,紛飛的大雪中,兵器們泛著森森寒光。
宋墨怎么,慶王連一個真像也不愿交代嗎!
汪格宋將軍,哪怕你有滔天之功,如此之事,慶王殿下,也只有給你一條死路。
宋墨這龍椅誰坐上,都是一樣涼薄寡恩,定國公浴血戌邊十五年,換來養(yǎng)匪謀逆之罪,嚇族抄斬
宋墨如今陛下還沒坐上皇位,便迫不及待剿殺助力之臣,當真不怕朝野齒寒嗎!
汪格哈哈哈哈哈哈哈,宋將軍多慮了,傳出去,也只不過是宋將軍恃功傲寵,倒行逆施強擄當朝公主,意圖不軌。人贓俱獲,一盡誅殺。
宋墨妡妡怎么會有這樣的弟弟(牙齒咬的咯嘣響)
汪格宋將軍,若你此刻交出玉璽,揮槍自盡,慶王殿下尚可賜你一具全尸!
宋墨(呵)可惜,我小氣得很,不會給你們留全尸!
哨子的聲音響起,在凄靜的萬佛寺內,透出絲絲詭異之感。
定國軍將士殺?。。。?!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宋墨又不是傻子,早在慶王阻止他面圣的時候他便知道慶王要除他
宋墨我給了他機會,若他守諾來見我,或還有一線生機,可他卻是往西山行宮去了,倒是沒白費,我精心部署的定國軍精銳
宋墨如今的慶王,應是一具尸體了
汪格(笑)
汪格的笑聲不似之前有底氣,可他也深知自己不能亂,只道:
汪格虛張聲勢,拿下——
話閉卻是趕忙上了那方小轎,招呼著人撤到后方
往時受世人敬仰的佛寺前一條條人命死于刀下,鮮紅的液體噴灑的四處皆是。
紀詠背著朱蘊去后山避躲。
可后山也已混進了人手
到底是文人,紀詠的還手之力僅次于無,眨眼間便被捅了個對穿。
陳嘉公主殿下,對不住了
眼瞅著陳嘉的刀就要劈下來,下一瞬卻被長槍捅穿了身體
斑斑點點的血漬濺到朱蘊臉上,是那種溫熱的,帶著濃重的血腥氣息的人血。
朱蘊瞳孔渙散了一瞬,她一直以來珍視的弟弟,將她推出來,做了給宋墨定罪的砝碼。
京城的動亂,太子的死,家人的背叛,朱蘊眼底透出滔天的恨意。
宋墨躲起來,藏好
她永樂公主這輩子,要尊嚴,要體面,活得干干凈凈了然一身,而今這副身子孱弱不堪,似乎就要死了,一件件破事壓在心上讓她喘不過氣來,要死要死了,還要拖拽上一個被賊子擄走的標簽。
那就都別活了,只要殺了所有人,便不會有人知道了。
朱蘊猝然覺得自己有了力氣,后來才知那是回光返照。撿了一把稱手的刀,便開了殺戒,她只是現(xiàn)如今身體孱弱,又不是菟絲花,她可不僅僅學了女子八雅,君子六藝也是有通習過的
人,源源不斷涌上來的人,看著手中已經卷了仞的刀,朱蘊第一次體會到了所謂朝廷的力量,你的刀甚至會砍鈍,身軀會受傷,身體會力竭,而得到命令的兵門,會源源不斷前進,可以看到一個又一個敵人,而再往遠一點看去,上密密麻麻的人簇擁,前仆后繼的上來,直到殺光所有人。只要還是人,就會累,就能被磨死
最后一堆尸山中,只站著兩個人,朱蘊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整個人如同從血水中撈出來一班。
而宋墨腰腹處被人偷襲了一刀,血流不止。
朱蘊死了,都死了(笑)
朱蘊暢快不已,她旋了一個刀花,準備殺了宋墨,正在此時,一支冷箭橫空快速射來,宋墨原本就失血過多手已脫了力,長槍掉在了地上,此刻只得續(xù)了力將一直貼身保存的半截玉簫充做箭射了出去,并迅速將朱蘊抱著護在了懷里,而朱蘊卻捅穿了他,腰腹再次重傷,后背又遭了一箭,宋墨覺得,他要死了
朱蘊看著那半截玉簫目眥欲裂
朱蘊宋硯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