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言青唇角微揚(yáng),笑意盈盈地說道:“我這可不是偷懶,而是偷得浮生半日閑啊?!贝嗽捯怀?,眾人皆忍俊不禁,笑聲頓時(shí)彌漫開來。就在這時(shí),許沁與文麗端著托盤款步走來,原本的笑語喧嘩戛然而止,仿佛空氣都為之一靜。
孟宴臣抬眼瞥見許沁和文麗并肩而來,眉宇間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翳,但很快被他不動聲色地掩去。他輕聲喚道:“沁沁,文小姐?!甭曇魷貪?,卻帶著幾分疏離。
肖亦珍敏銳地捕捉到了孟宴臣眉間的那一抹不悅,眸光微轉(zhuǎn),隨即莞爾一笑,對許沁道:“許姐姐,可是選好了稱心的食物?不如過來坐下,咱們一起品嘗吧!”她纖手輕揚(yáng),指向孟宴臣身旁空著的位置,笑容明媚而恰到好處。
許沁聞言,微微頷首,端著托盤緩步走到孟宴臣另一側(cè)落座。文麗則輕移蓮步,坐到了詹小嬈身側(cè)。一時(shí)之間,席間恢復(fù)了熱鬧,眾人或舉箸夾菜,或推杯換盞,話語伴隨著食物的香氣裊裊升騰,交織成一幅溫暖又微妙的畫卷。許沁默默回想著方才眾人談笑風(fēng)生的畫面,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絲冷意。她一到場,那些笑容竟如同被風(fēng)吹散的煙霧般消弭無蹤。哼,這群虛偽的人!文麗開始與大家寒暄交流,詹小嬈瞧著文麗那刻意營造的熱情模樣,輕蔑地冷哼一聲:“有些人可真是虛偽至極!平日里對楚覃唯命是從,如今又忙著巴結(jié)討好,真叫人作嘔?!边@番話傳入文麗耳中,盡管她明白父親有意讓自己結(jié)交杭城這些顯赫家族,但自小嬌生慣養(yǎng)的她哪受得了這般譏諷?詹小嬈的話猶如利刃刺入心底,文麗“啪”的一聲重重放下叉子,猛地站起身來,纖纖玉指直指向詹小嬈,怒聲道:“你倒是說說清楚,誰是借機(jī)攀附之人?”詹小嬈輕啟朱唇,道:“誰應(yīng)允誰便是?!贝搜砸怀觯柠惻鸶?,纖纖玉手指向詹小嬈,呵斥道:“你家不過是杭城的二流家族,又非杭城頂尖家族,怎敢如此輕視我?”眼見詹小嬈與文麗爭吵愈演愈烈,許沁怯生生地站起身來,懦懦地說:“詹小嬈,麗麗是我的朋友,你莫要如此說話?!甭犅劥搜?,孟宴臣與肖亦珍略顯詫異地望了許沁一眼。在他們心中,許沁一向性格陰郁、自私自利,沒承想今日竟會為了文麗挺身而出。至此,孟宴臣與肖亦珍雖依舊不喜許沁,但也不由得對她高看一眼。念及此處,肖亦珍起身說道:“小嬈,這是阿青哥哥家的宴會,況且許姐姐也說了文麗是她的朋友,而且我們在同一所學(xué)校讀書,都是同學(xué),還是莫要再爭吵了吧?!边@時(shí),言青也緩緩起身,溫聲道:“小嬈,珍珍所言極是,我們同在一所學(xué)校求學(xué),實(shí)在不宜爭吵?!贝丝蹋涎绯夹闹邪底运尖猓簾o論多么不喜歡許沁,她畢竟是孟家的養(yǎng)女,關(guān)乎孟家的臉面,絕不能讓她在外人面前丟了顏面。思及此,他開口道:“小嬈,阿青說得不錯,今日乃阿青家設(shè)宴,莫要生出事端才好?!睏罴鸭岩搽S之附和道:“小嬈,確實(shí)如此??!”
聽罷此言,詹小嬈看向孟宴臣與肖亦珍,這杭城最為顯赫的兩大家族代表已然發(fā)聲,且言青亦開了口,言家的實(shí)力本就勝過詹家。想到此處,詹小嬈心念一動,正欲順勢下臺之際,文麗卻陡然抄起餐桌上的杯盞,朝著詹小嬈的頭顱狠砸而去。眾人猝不及防,來不及阻止,詹小嬈已然被文麗砸得頭破血流。見此情景,肖亦珍急忙奔至詹小嬈身旁,恰逢詹小嬈身子一軟,即將倒下。孟宴臣瞧見肖亦珍已穩(wěn)穩(wěn)扶住搖搖欲墜的詹小嬈,此時(shí)楊佳佳也匆忙趕來,她掏出隨身攜帶的手絹,小心翼翼地按在詹小嬈滲血的額頭上。
肖亦驍、顧言、秦朗、陳睿、封月和韓建皆快步走向詹小嬈,關(guān)切地查看她的傷勢。言青正欲轉(zhuǎn)身去喚人幫忙之際,封月望見詹小嬈頭上不斷流淌而下的鮮血,眼前猛地一陣眩暈,身子綿軟無力,徑直倒在了沙發(fā)之上。
那沉重的倒下的聲音瞬間打破了屋內(nèi)緊張卻略顯平靜的氛圍。孟宴臣、肖亦珍與肖亦驍率先聞聲轉(zhuǎn)過身來,當(dāng)他們看到封月癱倒在沙發(fā)上時(shí),肖亦驍和肖亦珍迅速將詹小嬈交給楊佳佳照料,隨即起身快步邁向沙發(fā),查看封月的狀況。
孟宴臣見狀,也不再猶豫,緊隨其后起身前去查看封月。顧言、秦朗和陳睿亦紛紛起身,圍向沙發(fā)處查看封月的情況。霎時(shí)間,原本聚集在詹小嬈身邊的眾人紛紛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此刻,詹小嬈身邊僅剩下楊佳佳一人扶持著她,還有站在一旁的韓建、許沁以及闖下禍端的文麗,場面一時(shí)陷入混亂之中,空氣中彌漫著不安與焦慮的氣息。周圍的家具似乎都在這緊張的氣氛中變得格外沉寂,陽光透過窗戶斜灑進(jìn)來,照在眾人的臉上,映襯出他們臉上的擔(dān)憂之色。言青攜著大哥言明緩步而來。就在他們抵達(dá)之際,恰逢封月毫無預(yù)兆地暈厥過去,場面頓時(shí)陷入一片混亂嘈雜之中。目睹此景,言明快步上前,他俯視著頭上鮮血直流的詹小嬈,又瞧見昏迷不醒的封月,不禁緊皺眉頭,對言青吩咐道:“阿青,你先去告知爸爸媽媽這里發(fā)生的事情,我來打電話叫救護(hù)車?!毖郧鄳?yīng)聲道:“好的,大哥?!?/p>
此時(shí),封月身旁的肖亦珍悄然伸出手指,將一絲異能輕輕輸入封月體內(nèi)。漸漸地,封月慢慢地睜開了雙眼。肖亦珍欣喜地喚道:“哥哥,宴臣哥哥,表姐醒過來啦?!甭犃T此言,肖亦驍、孟宴臣、顧言、秦朗以及陳睿皆不約而同地轉(zhuǎn)過頭,將目光投向剛剛蘇醒的封月。封月睜開眼眸,便見肖亦驍、肖亦珍、孟宴臣、顧言、秦朗和陳睿等人圍在自己身旁,她緩緩開口道:“表哥,珍珍,方才我瞧見小嬈頭上淌下的鮮血,就昏厥了過去,真是抱歉呢?!?/p>
聞聽此語,肖亦驍連忙說道:“月月,你醒了便好。”肖亦珍也關(guān)切地問道:“表姐,你還有哪里不適嗎?”此刻,眾人的心緒都交織在這小小的空間里,擔(dān)憂與關(guān)懷如絲線般纏繞著每一個人。陽光透過窗欞灑落在他們身上,給這溫暖的場景鍍上一層柔和的金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