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晨光溫柔地灑落,轉(zhuǎn)眼間已至這休憩的時光。一大清早,慕安清便倚靠在沙發(fā)上,面前擺放著筆記本,正專注地處理著工作事務(wù)。恰在這時,郁瑾剛晨練完,帶著微微的喘息從大門走進來。
慕安清原以為郁瑾會主動與自己打個招呼,哪怕只是簡單地叫一聲哥哥,又或者至少點頭示意。然而,意料之中的是,郁瑾徑直從他身旁走過,頭也不回地向樓梯走去,那決然的背影仿佛自己根本不存在一般,只留下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在寂靜的空間里回蕩。
但他也沒什么資格說道,畢竟兩人之間也只剩下渺箬的血緣關(guān)系。
郁瑾到了樓上就先沖到了浴室里,放水,待浴池中的水上漲后,再把一個紗布包裹的東西丟進了浴池,一瞬間,水池中的水變得渾濁了些許。
這紗布包的是藥材,俗話說醫(yī)者不自醫(yī),郁瑾本人也不能保證自己可以藥到病除,這藥浴郁瑾每月只需泡上一回,這一回見不得多少,可許許多多個一回加起來就不能不見得了。
這病是早些年就落下的病根了,療了這么久也不見得好,往年江峙在時這些準備工作都是他在做,現(xiàn)在他不在了,郁瑾也不讓他人沾手,都是自己動手。
過了一會郁瑾感覺喉中涌上一股腥甜,這時候,樓下的慕安清正好上樓來找她,敲著門叫到:"小瑾,等下下樓一趟,有事說。"
郁瑾強忍著那股自喉間涌起的腥甜,聲音略顯嘶?。骸爸懒恕!?/p>
慕安清以為郁瑾剛剛運動完喉嚨干燥,沒說什么,只是到了樓下去沖了一杯蜂蜜水涼著。
郁瑾泡完澡后換上衣服,又打了一層膚色粉底液才下樓,不然臉色太蒼白嚇著別人。
"有事說事。"
慕安清語氣平和卻透著不容置疑:“今日有兩樁事要與你說。其一,你回來也有段時間了,這名字也該改回來了;其二,今日正是回老宅的好日子?!?/p>
慕安清一邊說著,一邊仔細打量著郁瑾的神情。見她面上波瀾不驚,并無太多表示,便又緩緩開口:“這名字改或不改倒是無所謂,但你既然回來了,也就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了。所以,郁小姐,不……慕小姐,你覺得如何呢?”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試探,又似乎有著一種不容拒絕的溫和力量。
慕安皖是個好名字,只可惜在慕家不是。
"別叫我慕小姐,我為什么回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還是說,這偌大的慕家,還有我親愛的四哥哥,若不是又個"好"親事等著我想,你們又怎么會舍得讓我回來呢。"
說到底慕家本身就是一盤散沙。
慕安清的臉色微微一沉,語氣中帶著幾分難以察覺的復雜,“妹妹,你要明白,來到這里,無論是眼界還是未來,都遠比在那個偏遠的小村莊要好上太多太多?!?/p>
這才裝多久,這就把持不住了嗎,這才哪到哪。
"哦-是嗎?那這門好親事怎么不給慕安念呢。"
若真是門好親事,又怎么會落到慕安皖頭上。
郁瑾看著慕安清欲言又止的樣子,其實挺想笑的:"我的好哥哥,別和我說這是你們權(quán)衡利弊后才決定的。"
外人眼中慕安念才是慕家大小姐,可傅家這幾位老奸巨猾的老狐貍可知道慕家大小姐另有其人,而慕安皖就是那個名副其實的大小姐。
大家族往往注重血脈。
慕家人重利,情算的了什么?
慕安清不怒反笑,"不愧是我的好妹妹,就是比那個沒用的聰明,一股小家子氣,成何體統(tǒng),等你日后嫁入傅家好處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到底是少不了我的,還是少不了你慕安清的啊,郁瑾打心底嘲諷他,這才多久,就按耐不住了嗎。
郁瑾連連拍手叫好:"哥哥,何必呢,就這么急不可耐嗎,非要與我針鋒相對嗎?"
慕安清:"妹妹清楚便是,所以妹妹考慮好了嗎?"
考慮什么?改名是嗎?
郁瑾笑意不達眼底,"不改不行嗎?養(yǎng)我的那戶人家待我也是真心的,做人留一線。"
改不改名倒還在其次,關(guān)鍵在于郁瑾的態(tài)度。倘若眾人將心比心,把話說開了,事情自然也就迎刃而解。如此一來,日后有什么輿論,慕家黑的也能描成白的。
慕安清答道,"妹妹自己有分寸就好,先去老宅,老人家可是念著你好久了。"
郁瑾心想,到底是念著我,還是怕到手的鴨子飛走啊,嘴上還是回道,"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作為小輩自然是要看看兩位老人家,堂前盡孝要趁早你說呢。"
慕安清,"妹妹果真冰雪聰明,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