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公府/蔣惠蓀房間
安然坐在茶桌旁陪著病重的蔣惠蓀。
宋墨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信任她了。
在安然見證了宋墨的屬下們暗中締結(jié)盟約并去京城以戲班為偽裝后,宋墨因她年紀(jì)尚輕,戲班三教九流的人眾多,怕她被壞人影響,就讓她入住了英國公府,以他兄弟的名義照顧病重的母親。
安然到現(xiàn)在還疑惑,軍中比她小的兄弟多的是,怎么單把她拎出來去照顧夫人…
蔣惠蓀見安然坐那愣神,招呼了他一聲:咳咳…小兄弟,過來陪我,是不是太無聊了?墨兒也是,非得讓你過來照顧我。
安然收回思緒,站起來走過去:世子也是一片孝心。正巧我無父無母,我會將夫人當(dāng)做我親生母親一般照顧的。
蔣惠蓀拍了拍床沿:我這成婚多年的婦人,也不用想什么男女大防。過來,陪我聊聊天。
安然靠在床邊坐下。
蔣惠孫仔細(xì)看了看他,和藹的笑了一聲:小兄弟長的真是清秀,倒像個(gè)姑娘家。
安然有點(diǎn)不好意思,想起宋墨在岸邊與她說的話,岔開話題:聽世子說二世子也是在承平九年出生的?
蔣惠蓀咳嗽了幾聲:是啊,當(dāng)年生他的時(shí)候難產(chǎn),還是多請了幾個(gè)接生婆才把他生下來的。生下他之后沒過多久我就累脫了力暈了過去,也沒好好看看他。怎么,小兄弟也是那年生人?
安然點(diǎn)頭:聽我?guī)煾刚f,他撿到我的那天,正好要去山上打野味。那時(shí)雨剛停不久,山上濕氣很重,他上去沒幾步就見到我了。他覺得這是老天安排的,就把我收下了。
蔣惠蓀聽出些許端倪:下雨?我記得生翰兒的時(shí)候,那天好像也是陰沉沉的,偶爾有幾聲滾雷,不多時(shí)就下起了大雨。
安然:莫不是真這么巧,我與他是同一天出生的?
蔣惠蓀看安然的眼神帶了些憐愛:沒想到都是同天所生,你竟有如經(jīng)歷。孩子,你身上可否有什么特殊的印記,我來幫你找找父母可好?
安然其實(shí)一開始以為自己是英國公的私生女,可聽蔣惠孫剛才的那番話,又覺得不太像,就告訴了她:我身上…右肩處有一塊特殊的紅色胎記。
不知為何,蔣惠蓀聽到這句話,突然反應(yīng)很大:紅色…咳咳…胎記?
蔣惠蓀還想說什么,侍奉湯藥的婢女恰巧在此時(shí)將藥端了上來:夫人,您的藥好了,趁熱喝吧。
安然看她如此難受,起身行禮拜別:那夫人先喝藥吧,我就先不打擾了。您好好休息,我之后再來。
安然越想越奇怪,難道自己的身世跟蔣家有關(guān)?恰巧行至房外,抬頭時(shí)看到陳曲水正巧在對面的閣樓上站著,看向她的眼神有些不對。安然覺得他想傳遞什么消息,便趁著仆人們沒發(fā)覺的時(shí)候偷偷過去找他。
京城/街道
宋墨策馬進(jìn)城,趙良壁立即沖上前擋住馬。宋墨拔出刀,指向面前的趙良壁。
趙良壁:世子且慢!
宋墨:你是……四小姐的人。
趙良壁:當(dāng)家的吩咐我們務(wù)必留下世子,還說,這個(gè)節(jié)骨眼上,世子回府,兇多吉少!
宋墨:謝過你們當(dāng)家的??赡赣H病重在府,身為人子,我必須回去!讓開!
宋墨顧不上趙良壁,立即駕馬沖出。
英國公府/大門外
宋墨快馬奔至,卻見府門外掛滿良幅,滿地紙花。
呂正走出門,對宋墨喊道:世子爺!夫人前夜離世,府上剛布好靈堂——
宋墨失魂落魄,幾乎跌下馬,沿著一路飄蕩的喪幅朝府中奔去。
英國公府/正廳
正廳已是靈堂布置,正中擺放著蔣惠蓀的棺木和靈牌。宋翰一身孝袍,跪在棺木前哭著,仆從都是亞孝打扮。
宋翰撲入宋墨懷中:哥哥,你終于回來了……母親病故前,連我喂的藥都不喝了,還喊著你的名字。
宋墨接著宋翰,紅了眼眶:是哥哥不好……回來晚了。
宋墨對著棺木跪下,滿臉是淚地重重磕了三下頭:母親,我回來了。
呂正勿勿走進(jìn)正廳,對宋墨道:世子爺,國公爺這幾日傷心欲絕,急著見你呢。
宋墨擦了淚,對宋翰柔聲道:哥馬上回來。
蔣惠蓀房間,屋內(nèi)陳設(shè)與她生前一致。
宋宜春獨(dú)自坐在床榻邊,摩挲著床單上的褶皺。
宋墨: 父親。
宋宜春悶悶應(yīng)了一聲,輕嘆道:總覺得蕙蓀還在,只是下床賞花去了, 一會便回來。
宋墨: (含淚白責(zé))硯堂不孝……竟沒見上母親最后一面。
宋宜春長嘆,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遞到他面前: 我這里有樣?xùn)|西,你看看認(rèn)得嗎?
宋墨: (換過細(xì)看)認(rèn)得,是祖父生前所送一雙和田玉, 一只給我,另一只給了翰弟。此物沒隨身帶著,許久沒見了。
宋宜春: 認(rèn)得就好,這是在梅蕊身上找到的。
宋墨: 梅蕊?她如何會拿?
宋宜春:不如你來問問她?
幾個(gè)侍從開門而入,抬進(jìn)一具尸體,正是梅蕊。
宋墨: (震驚疑惑)怎會如此?
宋宜春: (失望痛心地起身)這話該為父來問你吧?
呂正: 世子爺,你就認(rèn)了吧。早有人看見你與梅蕊廝混,這玉似想來是你送她的定情信物。
宋墨: 父親,我沒有!
呂正:夫人一死,這丫頭便自盡了。本以為是殉主忠仆,可大夫一看,卻說已有三個(gè)月身孕。 她手中,正拿者這塊玉。
宋宜春: 你三個(gè)月前回的京,成日不見人影,我還當(dāng)你為了你舅舅的事兒奔忙,沒想到卻是干這些勾當(dāng)!
宋墨: (盡切)父親,我任何毒誓都可以發(fā),我沒有!陸爭一直在府中,他可以替我作證。 還有一直服侍娘的那些嬤嬤和丫鬟,若真有私情怎能瞞得住她們,我愿當(dāng)面對質(zhì)。
宋宜春暴怒:孽障,母親重病期間競敢通奸背倫,你還有何臉面狡辯?那陸爭是跟了你十年的親隨,他怎能不向著你說話!更別提那些下人!你娘泉下有知,該多么寒心!
宋宜春又是失望又是氣急地拿過一旁的雞毛撣子,就狠狠朝宋墨打去。
呂正趕忙挺身阻攔, 一面勸宋墨道:世子,國公爺器重你才如此傷心,別頂嘴了。讓國公爺把氣出了,再解釋不遲……
宋宜春把雞毛撣子一扔,撫著氣喘的胸口,怒喝道:來人,把世子給我拖出去,打二十大扳!我要替你娘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