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月瑤凝視著手中的玉佩,往昔的回憶如潮水般涌上心頭。這塊玉佩啊,它承載著一段她深埋心底、不愿提及的往事。但她很快收斂心神,正色對慕天澤說道:“慕大人,你可知這駙馬都尉之位,不過是個閑職罷了。你當真不后悔嗎?我若向皇祖母求情,是可以取消這婚約的。”慕天澤目光堅定,語氣沉穩(wěn):“公主,臣絕不后悔。臣深知您身世坎坷,是那苦命之人,臣又何嘗不是呢?兩個苦命之人相伴,總能給彼此一些溫暖?;蛘吖髂爰藿o孫大人之子,他可是皇太后的親屬呢?!敝煸卢幝犅劥搜裕敛华q豫地搖了搖頭,“那是斷然不可能的,就算讓我出家為尼,我也絕不會嫁入孫家?!薄笆ブ己芸炀鸵搅?,若是你現(xiàn)在反悔還來得及,可今日過后,就再無反悔的機會了?!敝煸卢幰钥隙ǖ恼Z氣對著慕天澤說道,“天澤,臣絕不后悔。”此時,二人之間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流轉(zhuǎn),他們各自堅守著心中的信念,在這命運的十字路口,做出了自己的抉擇。
不久之后,太皇太后張氏下了一道懿旨:永清公主將下嫁慕氏天澤。這一年,永清公主芳齡十八。作為廢后胡善祥之女,她自幼被太皇太后張氏撫養(yǎng)于膝下,備受寵愛。因此,這場婚禮被安排得極為隆重,仿佛要向世人昭示這位公主的尊貴身份。然而,眾臣心中卻各有思量。人們紛紛議論,為這位年輕的駙馬感到惋惜——一旦成為駙馬,便失去了帶兵打仗、建功立業(yè)的機會,無法像其他朝代的駙馬那般馳騁沙場、青云直上。但慕天澤的心中卻滿是歡喜,他毫不在意這些,因為他終于能夠與心愛之人結(jié)為連理。太皇太后張氏雖手握重權(quán),卻從不干預朝政。許多大臣曾多次請求她出面主持大局,可她始終拒絕,而是讓山三陽內(nèi)閣共同主政。如今,她最疼愛的孫女也已出嫁,這位年邁的太皇太后似乎可以安心地過起頤養(yǎng)天年的日子了。
姜糖古裝:朱玥瑤,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你可要知道,這世上并沒有后悔藥可吃,我親愛的駙馬。”她頓了頓,眸子里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你可以想象一下,太姑奶奶去世后她的駙馬的的生活。待我撒手人寰之后,你定會廣納姬妾,那時候,你就會是位高權(quán)重的長輩。而現(xiàn)在我們只能謹小慎微的生活,因為現(xiàn)在登機的是孫皇后之子
慕天澤:他小心翼翼地為瑤瑤拆下頭上的首飾,動作輕柔而莊重。他的目光溫柔且堅定,語氣鄭重得仿佛在許下最神圣的誓言:“我從不羨慕趙大人。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喜樂地陪我度過余生。駙馬在公主離世后可以納妾之事,于我而言不過是無稽之談。我渴望的生活很簡單,只是想讓你一直陪在我身邊。我知道你自幼歷經(jīng)諸多磨難,如今你終于有了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往后余生,我會拼盡全力讓你過上幸福美滿的日子。”
朱月瑤輕輕笑了笑,是啊,自己終于有了自己的小家。孫太后為人向來心思深沉,與太皇太后多有不合?;实蹖櫺姨O(jiān)王振一事,更是令太皇太后心中不悅,而孫太后卻故意提拔那個太監(jiān),此舉無疑是火上澆油。永清公主大婚后,駙馬確實只擔任著閑職,在朝堂之上幾乎無人問津。然而,永清公主朱月瑤卻常常入宮陪伴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疼惜靜慈法師胡善祥,時常讓她留在身邊相伴,因此,永清公主每次入宮都能見到自己的母親。胡善祥看著唯一的女兒如今生活美滿幸福,內(nèi)心也十分欣慰。時光如流水般悄然逝去,轉(zhuǎn)眼到了正統(tǒng)七年。這一年,十五歲的皇帝朱祁鎮(zhèn)迎娶了皇后錢氏,并冊封了幾位嬪妃。而永清公主與駙馬已經(jīng)有了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
天澤與月瑤漫步家花園,談及后宮爭斗之事。那周貴妃顯然是想效仿當年孫太后之舉呀。彼時,皇后無子,孫太后以貴妃之身登臨后位,風光無限。如今這情形,恰似當年,同樣是皇后膝下無子,周貴妃便妄圖重演那一幕,欲以貴妃之身取代皇后。然而,她終究難遂心愿。天澤輕嘆一聲,柔聲安慰月瑤:“這后宮的紛爭與咱們又有何干呢?不管她們?nèi)绾喂葱亩方?,都與你我無關。再者,陛下對皇后頗為看重,周貴妃斷不會有那樣的機會?!笨稍卢幮闹袇s泛起夢中景象,夢中的皇帝被俘,而那王太監(jiān)似乎在其中起了不好的作用
姜糖古裝月瑤絕不會主動提起,也不會去提醒皇帝母子。畢竟,若不是因為皇帝母子的行為,她的母親又怎會只能在道觀中度日。至于大明的分崩離析,這與她這個被忽視的公主又有何關聯(lián)呢?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有了心愛之人相伴,還有了可愛的孩子圍繞在身邊,能夠時常去看看母親,對她來說,這般平淡而溫馨的生活,已經(jīng)足以讓她感到無比的滿足了。
月瑤只需一個眼神,他便能讀懂妻子心中所想。他輕輕將她擁入懷中,那動作里滿是心疼與溫柔。月瑤的童年缺失了母親的陪伴,這一直是她心底深處難以觸碰的傷痛。她時常在夜深人靜時暗自神傷,甚至不止一次地埋怨自己的身份——若是自己生為皇子,母親就結(jié)局不會這么慘。他輕撫著月瑤的后背,仿佛要將所有的安慰都傳遞給她?!安灰偃ハ肓耍幀?。”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母親現(xiàn)在一定很欣慰。她看到你過得這般幸福,定會安心?!痹卢幪痤^,眼中帶著些許迷茫與期待。“你說得對,”她輕聲回應,“咱們不過是閑職的公主駙馬,國家大事、后宮爭斗真的與咱們無關。只要把自己的小日子過好就足夠了。”“瑤瑤,”他緊緊握住她的手,“我會永遠陪著你,守護你這一份來之不易的幸福?!?/p>
時光匆匆而過,周貴妃在后宮中鬧騰得越發(fā)厲害。她仗著自己已為皇帝誕下皇子,以為有了與皇后叫板的資本。她時常提及先帝時胡皇后因未能誕育男嗣而被廢之事,暗指當今皇后無子是其過失。然而,皇帝對皇后的情誼深厚,不為所動。周貴妃這般折騰,終究沒有得到任何實際的好處。沒過多久,年輕氣盛的皇帝一心想要效仿太祖、太宗二位先皇建立不世功勛,于是帶著二十萬大軍御駕親征。可誰曾想,這一戰(zhàn)慘烈無比,軍隊幾乎全軍覆沒,連紫禁城都險些落入敵手。孫太后見此危局,不得不立陳王朱祁鈺為代理皇帝,并冊封皇長子朱見深為皇太子,以穩(wěn)定朝局。隨著北京保衛(wèi)戰(zhàn)的形勢愈發(fā)嚴峻,朱祁鈺正式登基稱帝,史稱代宗皇帝。權(quán)力往往伴隨著無盡的欲望,代宗皇帝也不例外。他漸漸萌生出廢黜皇太子朱見深的想法,企圖立自己的兒子為儲君。此舉卻遭到汪皇后的極力反對,她直言陛下不應言而無信,且她也僅誕有一女。代宗皇帝心中惱怒,竟起了廢后的念頭。月瑤目睹這一切,不禁想起夢中仙人之語:男女之別實由男子決定,可這世間之人卻將無法生育男嗣的過錯盡數(shù)歸咎于女子,實在令人唏噓不已。
月瑤匆匆踏入皇后的寢宮,此時的皇帝朱祁鈺正端坐于內(nèi)。見月瑤前來,他的神情雖帶著幾分威嚴,卻依舊不失禮數(shù),“姐姐,何事讓你親自前來?”月瑤凝視著他,緩緩開口:“陛下,您如今權(quán)勢滔天,可皇后并無過錯,您卻要廢黜她,這又是為何?”話音剛落,往昔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上心頭,月瑤又提及了兒時的經(jīng)歷。朱祁鈺神色一黯,滿心都是難以言說的痛苦,“姐姐,我不過是想讓自己的兒子成為太子,這又有何錯?自幼我的母親不過是個卑微的宮女,我在那寄人籬下的日子里度日如年。而今,這京城的一切皆是靠我一手掌握,我又怎會將自己的成果拱手讓人?我想讓自己的兒子繼承我的一切,登上那至高無上的皇位,難道這有錯嗎?”月瑤聽罷,心中五味雜陳,她深知這其中的復雜,但仍堅定地說道:“可是陛下,您曾在歷代先皇面前立下重誓,絕不擅動太子之位。如今您才剛剛登基不久,便想要廢黜太子,另立自己的兒子為儲君?!敝炱钼暵勓裕裥Τ雎?,那笑聲中透著一種癲狂,“朕如今已是天子,祖宗法度在朕面前也不過如此。朕欲讓自己的兒子登上皇位,這有何不可?姐姐,你身為公主,本就無權(quán)干涉政事?!?/p>
朱月瑤沉默不語,心下卻在回味著夢中仙人的指引。望著眼前的弟弟朱祁鈺,她眼中閃過一絲憐憫之色。幾日后,天澤歸來,面色凝重。朱月瑤關切地問道:“天澤,你這是怎么了?”天澤長嘆一聲,緩緩道出昨夜驚魂一幕:瓦剌大軍兵臨城下,幾乎攻破城門。更令人痛心的是,那位被俘的先皇朱祁鎮(zhèn)竟披著一張羊皮,在城下聲嘶力竭地呼喊開門。他以天子之名命令守軍,令眾人無不潸然淚下。那時的朱祁鎮(zhèn),狼狽不堪,僅披一羊皮,其狀甚是凄慘,似那宋朝末年的昏君。朱月瑤聽罷,只是淡然一笑,心中暗忖,這弟弟向來珍視自己的性命,做出如此舉動也在情理之中。次日,宮中來人傳旨,孫太后欲見永清公主。朱月瑤踏入孫太后的寢宮,只見孫太后懷抱著年僅兩歲的朱見深,已是滿頭華發(fā)。孫太后命左右退下,而后悲戚地說道:“這難道是哀家的報應嗎?哀家與先帝自幼相伴,卻致使你母后胡皇后無端被廢。而今,哀家的兒子竟為敵人披羊皮叫門,這不僅是大明的奇恥大辱,更是哀家愧對祖宗啊?!睂O太后泣不成聲,繼續(xù)傾訴著內(nèi)心的悔恨與痛苦,然而朱月瑤依舊面無波瀾,靜靜地聆聽著,仿佛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