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天空上薄薄一層霧氣,似散不散,平白柔化了黑夜的棱角。
穆言剛從工地下班,可能打死他也想不到,家門口有個(gè)驚喜等著他。
他身上的工作服粘上泥濘與灰塵,手上拎著裝有泡面饅頭的塑料袋,嘴里還叼著二手煙,灰頭土臉看不清原本的長相。
到家門口,剛掏出鑰匙想進(jìn)門。
低頭一看,穆言愣住了。
鎖上有被人撬過的劃痕。
不是,就他這一畝三分地,小偷來了不應(yīng)該搖搖頭,留下二百塊錢再走?
鎖骨處一涼,銳利的匕首抵住他,稍微再向上一些,或許他的小命就該上交閻王爺了。
“……”
他,一個(gè)身無分文的工地搬磚人員,還能讓人盯上,謀財(cái)害命?
世界瘋了,還是他瘋了?
“不想死,就閉嘴!”穆言身后的聲音沙啞又虛弱。
濃濃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
穆言嗤笑,誰給的膽子,虛成這樣還要出來偷雞摸狗。
穆言剛攥住“小偷”拿匕首的那只手,“現(xiàn)在的小偷都這么張狂?”
穆言就感覺后背貼上個(gè)人。
“……”
咬了咬后槽牙,穆言轉(zhuǎn)頭接住這個(gè)煩人的“小偷”。
“小偷”氣質(zhì)清冷矜貴滿溢,五官精致清秀,白皙的皮膚中透露出病氣,嘴唇透著淡淡的粉,眉宇間是不經(jīng)意的輕蹙。
“咳,咳咳?!薄靶⊥悼人詢陕?,喉嚨間盡是腥甜。
“小偷”嘴角溢出的鮮血,像雪中紅梅乍現(xiàn)。
穆言重重閉上眼睛,吸氣又重重吐出。
“我這是欠了誰的???!”
似乎認(rèn)命般,穆言抱起“小偷”進(jìn)屋。
屋子差不多五十平米,穆言自己住還好,但是莫名進(jìn)個(gè)“小偷”,還是擁擠了些。
穆言撕開“小偷”的衣服,大概檢查了一下他身上的傷。
還行,輕傷,他能處理。
等到林爻醒來的時(shí)候,他不適地抬起胳膊。
胳膊上有繃帶。
是誰?
“呦~還知道醒呢?”穆言端著南瓜粥陰陽怪氣。
林爻下意識起身,摸枕邊的匕首,沒想到摸空了。
“你是誰!”
穆言放下粥,毫不做作地翻了個(gè)白眼,“我是原告。”
林爻眼神帶刺,“你是誰?!?/p>
又是誰派來的,他的好父親還是他的好大舅?
穆言用勺子攪拌兩下粥,“吃飯,你管我是誰呢?!?/p>
林爻撤開被子,直接掀了床頭柜上的南瓜粥。
穆言:……
他兩天的飯費(fèi)無了,要不他舔兩口碗?
太陽穴突突跳,穆言是真氣?。?/p>
“你想干什么?!”林爻被穆言壓在身下,雙手被皮帶捆住,動彈不得。
這么一折騰,林爻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又有裂開的趨勢。
穆言拿著老年機(jī),痞氣一笑,“報(bào)警?!?/p>
林爻掙扎的更厲害了,“不行!”
他們要是知道他的具體位置,一定會趕盡殺絕!
至少現(xiàn)在還不是他要跟他們拼個(gè)魚死網(wǎng)破的時(shí)候!
穆言的手按在林爻肩膀處,把林爻桎梏在床上,“別亂動?!?/p>
傷口再裂開點(diǎn)他也沒辦法了。
“你小子真想見閻王爺是吧?再當(dāng)大蛆扭兩下,我是打120還是打110都不好說了?!蹦卵砸彩欠?。
林爻:“都不行,你到底是誰想干什么?”
穆言:“……”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穆言,工地搬磚人員,行了吧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