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失憶時有多害怕嗎？”越前的聲音開始發(fā)抖，“所有人都告訴我我們只是普通隊友，可我總覺得哪里不對……我每次看到你，心臟都會跳得很快，但我不知道為什么……”

??????手冢的手指深深掐進掌心。

??????“然后呢？”越前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等我想起來一切，等我想起來我們之間所有的事……卻發(fā)現(xiàn)你在推開我？你在否認我們的關系？”

??????“越前，我……”

??????“'這是為你好'？”越前打斷他，聲音突然拔高，“什么為我好？讓我一個人在美國，每天訓練到脫力就為了忘記你？這就是你所謂的為我好？”

??????手冢的眼鏡片在月光下反著光，看不清表情。但越前看見他的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

??????“你知不知道……”越前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帶著濃重的鼻音，“我每天都在等你的電話？哪怕一條短信也好……我想，只要部長聯(lián)系我，我就原諒他……”

??“十六天零九個小時，這就是你讓我等的時間?！痹角皯K淡一笑，“如果今天我沒來，這個時間是不是會無限延長？”

??????手冢猛地抬頭：“我不知道你……”

??????“你當然不知道！”越前突然抓起枕頭砸向他，“因為我告訴所有人不要通知你！我想看看……如果我徹底消失，你需要多久才會發(fā)現(xiàn)！”

??????枕頭輕飄飄地落在地上，像一聲無力的嘆息。

??????房間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手冢跪在原地，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窒息。他看見越前的手在發(fā)抖，看見少年倔強地仰著頭不讓眼淚落下，看見他鎖骨下方那道還沒完全愈合的疤痕——那是他在美國訓練時摔傷的。

??????“對不起……”手冢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不要道歉?！痹角皠e過臉，“道歉能讓那些晚上我盯著手機發(fā)呆的時間回來嗎？能讓我忘記在機場你頭也不回的背影嗎？”

??????手冢突然站起來，在越前反應過來之前將他緊緊摟進懷里。越前劇烈掙扎起來，拳頭砸在他背上：“放開！你這個混蛋！”

??????“不放。”手冢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顫抖，“再也不會放了?！?/p>

??????越前的掙扎漸漸弱了下來，最終變成抓著他外套：“……憑什么……”他的聲音悶在手冢胸前，“憑什么你想推開就推開，想抱就抱……”

??????手冢將他摟得更緊，下巴抵在柔軟的發(fā)旋上：“抱歉越前，我是個懦夫。”

??????越前僵住了。

??“我怕你長大后后悔……怕你發(fā)現(xiàn)更好的選擇……怕……”手冢的聲音輕得像嘆息，“怕你不再需要我?！?/p>

??????懷里的少年突然安靜下來。手冢感到胸口傳來溫熱的濕意。

??????“笨蛋……”越前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明明是你先不要我的……”

??????手冢收緊手臂，將臉埋進越前帶著檸檬香氣的發(fā)絲里。月光靜靜地籠罩著兩人，像是要把這一刻永遠定格。

??????“我不會輕易原諒你的?！痹角疤痤^，眼眶通紅卻倔強地瞪著他。

??????手冢用拇指輕輕擦去他臉上的淚痕：“我知道?！?/p>

??????“你要證明給我看?！?/p>

??“好。”

??????“每天都要發(fā)消息。”

??“好?！?/p>

??????“不準再擅自做決定?！?/p>

??????“好?！?/p>

??????越前盯著他看了很久，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衣領往下拉：“還有……”

??????手冢順從地低下頭，然后感到一個輕如羽毛的吻落在唇角。

??“這是定金?！痹角八砷_他，耳尖通紅，“剩下的……看你表現(xiàn)?！?/p>

??????手冢望著少年故作兇狠卻藏不住笑意的眼睛，終于在這半個月來第一次，感到心臟重新開始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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