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玉安,一支毛筆、幾張薄紙,或許能寫下我平淡又波折的一生。
從小到大,阿娘和我相依為命。我們住在巷子深處的小小院落里,過著最尋常不過的日子。街坊鄰居都是些普普通通的人家,偶爾傳來幾聲雞鳴犬吠,便是這平凡生活的全部聲響。我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延續(xù)下去,直到那個改變一切的夏天到來。
七歲那年,當(dāng)朝宰相柳大人攜家眷搬到了對門。消息傳開時,整條巷子都沸騰了。這里本是平民聚居之地,忽然間多了一戶顯貴人家,鄰里們既好奇又忐忑。阿娘一邊縫補(bǔ)衣裳,一邊低聲對我說:“玉安啊,以后走路要小心些,別不小心闖了禍?!蔽尹c(diǎn)點(diǎn)頭,心中卻忍不住好奇,為什么堂堂宰相會選擇住在這里?
不久后,我聽阿娘說起,宰相府里有一雙兒女。嫡子柳慶安,年紀(jì)與我相仿,性格溫和有禮;還有一個名叫柳元元的小姑娘,聽說是奴婢所生,生母早逝,幸得兄長悉心照料。每次路過宰相府,我總會不自覺地望向那邊,想象著圍墻內(nèi)的生活究竟是怎樣的。
十二歲那年,阿娘咬牙湊錢送我去私塾讀書?!坝癜舶?,”她撫摸著我的頭發(fā)說,“好好念書,這是你唯一的出路?!蹦且豢?,我看到了阿娘眼中的期待與不舍,也暗暗發(fā)誓一定要努力上進(jìn)。
或許是天可憐見,我漸漸發(fā)現(xiàn)自己在詩詞文墨上有幾分天賦??恐u字賣詩,家里終于能過得寬裕一些。雖然生活依舊簡單,但每當(dāng)看到阿娘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就覺得一切都值得。
平靜的日子在十四歲那年的初夏被打破。放學(xué)路上,我突然被人拽進(jìn)了小巷,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便被人五花大綁吊在了房梁上。皮鞭帶著呼嘯聲落下,每一下都讓我疼得渾身顫抖。他們逼我下跪,質(zhì)問我為何欺負(fù)柳元元。我茫然無措,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腦海里只想著阿娘還在等我回家吃飯,我不能倒下,不能讓阿娘擔(dān)心。
那些日子里,即便報官也無濟(jì)于事。宰相府勢力龐大,所有的申訴都被壓了下來。阿娘只能每日紅著眼眶給我上藥,輕聲安慰著我。流言蜚語像潮水般涌來,無論我說多少遍,人們都只相信“他騙人”這三個字。我成了眾人口中那個惡毒的欺凌者,而真相卻被掩埋在重重迷霧之中。
與此同時,京城里傳來了另一則消息。宮中一位貴妃因一杯毒酒香消玉殞,據(jù)說是因?yàn)榈米锪嘶屎竽锬?。貴妃的兒子剛剛十六歲,便經(jīng)歷了喪母之痛。然而命運(yùn)弄人,皇帝陛下竟在這時發(fā)現(xiàn)了他的才能,將其立為太子。這到底可喜還是可悲啊,我不知道。不知為何,聽到這個消息時,我心里竟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鏡頭緩緩拉遠(yuǎn),定格在暮色中的小巷,遠(yuǎn)處傳來隱隱約約的喧囂聲,仿佛在訴說著世間的無奈與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