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了?”岑旭站在玄關,面對著黑洞洞的客廳,餐桌上他今早給蘇暮準備的早餐還是原來的樣子。
“哦,我回趟家,今晚就不回來了?!闭f完蘇暮就掛斷了手機。
其實蘇暮根本就沒聽見岑旭說的話,音樂聲震耳欲聾,周圍林立著搖曳生姿的男男女女,但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又要嗶嗶叨叨些什么。
對面岑旭看著掛斷的手機,不難想象那邊的曖昧橫生,苦澀蔓延至心頭。
這是不打算裝了嗎?
黑色車影疾馳在馬路上,最后停在了那燈紅酒綠之地,門口街巷散亂著一些醉蝦,更不乏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守株待兔。
岑旭抬腳走進這個蘇暮“心心念念”的地方。
甫一進去就有侍應生迎上來:“先生,您是要…”
“我找人?!贬癫⒉粦虘脑?,目光掃視一圈,看到了那個背對他的身影。
腰肢纖細的小男生靠在蘇暮懷里,手中的酒杯抵上蘇暮嘴角,而蘇暮摩挲著那小鴨子的腰,緩緩低頭……
“蘇暮?!贬裾驹谔K暮面前,面容平靜,仿佛沒有看見蘇暮懷里那個嬌嬌軟軟的男孩。
蘇暮看著面前高大的男人,摸了摸鼻子,似乎也沒想到他會找到這來:“挺巧啊,朋友約我出來玩,你也是嗎?”
岑旭無視周圍蘇暮的那些所謂的朋友,只是盯著蘇暮:“我來接你回家?!?/p>
看他樹在眾人面前,一副接不到人決不罷休樣子,蘇暮也玩不下去了,拍拍旁邊小男孩的腰就起身和眾人告辭了。
車內(nèi)彌漫著無言的低氣壓,平日里都是岑旭一直找話題,今天他不說話,那死一般的沉默便一直延伸到了家門口。
“咔噠”一聲大門關上,岑旭轉身走進臥室,“砰”的一聲關上門,蘇暮拿不清他的態(tài)度,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也許只過了幾分鐘,又或是很久,岑旭大步走出臥室,像往常一樣在廚房里開始準備晚飯,蘇暮無視他這詭異的情緒轉變,坐在客廳玩起自己的游戲。
一陣乒里乓啷后,岑旭把飯端到蘇暮面前,一個人回了臥室。
蘇暮假裝沉浸在打打殺殺中,手中動作不停,直到臥室門關上,他才甩手扔了手柄,想著剛剛余光中那個落寞的背影:“煩人”
月亮高懸夜幕,四下靜謐仿若無人,蘇暮摸黑進屋,看著側對他的岑旭,想著他應該睡了吧,就慢慢爬上了床。
剛掖好自己的被子準備入睡,就落入了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手臂越勒越緊,蘇暮剛準備表達自己的不滿,就聽見了岑旭今晚的第一句話。
“你今晚去酒吧了?!?/p>
蘇暮不明白這有什么好說的,心想你不是都看見了嗎?
“你抱著一個鴨子,還準備親他。”
“然后呢,你是準備算帳嗎?”蘇暮不懂岑旭,圈子里不都這樣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就過去了嗎。
岑旭沒有說話,蘇暮以為今晚這就算揭過去了,剛想掙開岑旭,肩頸上一陣刺痛傳來。
岑旭在咬他。
不是開玩笑的咬,是很用力的咬。
蘇暮當即疼的渾身一震,卻被岑旭死死抱住,動彈不得。
“你有病啊,干什么咬我?”疼痛激得蘇暮什么都顧不上了“狂犬發(fā)作就去治,別在這里亂咬人?!?/p>
“我們結婚了,我們明明已經(jīng)結婚了……”岑旭卻像是真的發(fā)病了,嘴里一直念念叨叨這句話。
蘇暮好不容易掙脫他的懷抱,剛準備一拳招呼過去,在看到岑旭臉上那晶亮的淚痕時,也不由得頓住。
明明只是那么輕,那么微不足道的兩滴淚,在這黑夜中,卻砸進了蘇暮的心里。
“你…你別哭了?!碧K暮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日里那么強悍又堅不可摧的岑旭會哭,一時之間話都不會說了,只好上前抱抱他。
“你知道…你…你今晚這樣…算出軌嗎?”岑旭哽咽著,眼淚止不住的流。
“我……”蘇暮徹底懵了,怎么和他想的不太一樣,我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呢?可是不都是這樣的嗎……
“我…我知道……”蘇暮小聲嘀咕著:“但不都那樣嘛?!?/p>
岑旭抬起通紅的雙眼注視著蘇暮,淚水盈滿眼眶,而那漆黑的瞳孔卻帶著利刃,深深的刻在蘇暮眼底:“那是他們,我不行!”
“我喜歡你,所以我們結婚了”岑旭的手緊緊握著蘇暮的手腕,上身微微前傾,不容蘇暮有絲毫的退縮:“你也有義務維護我們的婚姻?!?/p>
喜歡……義務……
那么擲地有聲,如驚天動地的天雷、聞風喪膽的海嘯,蘇暮頓時木在當場。
他無法消化岑旭的話,也不能理解岑旭的表白,他看著岑旭堅毅的目光,手指不自然的顫了下,手腕上岑旭碰觸的那塊皮膚如遇火鉗,蘇暮慌忙拉回手。
“對…義務…我有義務……我我我想起來我文件還沒看完,對,我去書房處理一下文件!”蘇暮大腦已經(jīng)死機,語無倫次地沖出臥室,“砰”的一聲帶上了書房門,隨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咔噠”一聲上了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