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永遠是罪惡最好的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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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爛廢棄的廠房外,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雨水順著生銹的鐵棚縫隙滲漏,一滴一滴匯聚成串,“滴答滴答”地打在坑坑洼洼的水泥地面上,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成了一個小水洼。
夜里的寒氣順著冰冷的水泥地透過衣服布料,爬上肌膚,激起一陣戰(zhàn)栗。
“砰砰——”
鐵棒敲擊地面的聲音突然響起,如同平地驚雷。
粗糙難聽的嗓音吐出令人窒息的話。
“等船到了,乖乖上船,也好少受些苦頭!”
話落,鐵棒落下,砸在了水坑里,濺起的泥水砸在了躲在角落里的一群人身上,她們被束縛住了手腳,嘴里塞著破抹布,頭上套著黑色布袋。
姜尋知倒在最外面,早已被凍得冰涼的手指沒了知覺,她腦子里一片混沌,看不見,摸不著,只能聞到一股鐵銹味。
恍惚間被人拽了起來,推搡著向外動。
手腳被束縛根本動不了,幾乎是被人拖著向外,鞋不知道什么時候掉了一只,腳磨在地面上,沒有感覺。
恐懼在看不見的情況下也放到了最大,耳邊響起嗚咽與辱罵,甚至是毆打的聲音。
“你個臭婊子!”
“你干什么?!打壞了我們還怎么賣錢?!”
“哼!”
“嘩啦——”
卷閘鐵門被打開,腥咸的海風(fēng)裹著細雨打在頭套上,過多的雨水滲過布料潤濕了干澀的眼睛,姜尋知不適地眨了眨眼,努力讓自己清醒。
被動的挪動突然被打斷,姜尋知被順手慣到了地上,膝蓋磕在鋒利的石頭上,鮮血淋漓,染紅了早已濕透的褲子。
濕透的布料蒙在眼睛與鼻子上,呼吸急促,漸漸變得困難,徹底失去意識前,她聽見了一道堅定的男聲,擲地有聲。
“別動!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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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眼前意識先回籠,手指輕輕地動了動,手腕,腳踝,膝蓋,疼痛蔓延至全身,四肢百骸像是有螞蟻在啃咬,很癢,很疼,很難受。
姜尋知睜開了眼。
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發(fā)呆。
“咔噠——”
病房門被打開,護士帶著一個長相青澀的男人進來。
“就是她了,她剛剛才醒,受不了刺激。”
杜城好的,我知道了。
護士將病床調(diào)整好高度就出去了。
杜城我是北江市公安分局的警察杜城,我想向你了解些情況。
不是這個聲音。
姜尋知眼睛動了動,又閉上,窗外溫暖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灑在她的臉上,一派恬靜。
杜城張了張口,最后還是沒有說出什么話來。
杜城……
上來就吃了個閉門羹,不是第一天當(dāng)警察的杜城已經(jīng)能夠很好的調(diào)整自己,他深吸一口氣然后吐出,平復(fù)好心情離開了病房,回警局請他師傅。
不愿意和他說話是吧,沒關(guān)系,換一個就是了。
要是不愿意和他師傅說,那就再換一個,老閆,張局,排著隊來,他就不信了,沒人能讓她開口。
北江市警局人多著呢,這個不行就下一個。
哼!
他脾氣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