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朝一個人站在原地,自己這次是真惹惱了他。
她找了個地方把那只野兔埋了,看見有條河,洗了洗滿是污泥的雙手。
剛才來的時候她太害怕了,完全忘記了路,天漸漸黑了,她在樹林里轉(zhuǎn)了半天怎么也走不出去。
夜晚的樹林寒意重重,她穿的單薄,被冷的瑟瑟發(fā)抖。
這個男人真是小氣,放跑了一只兔子,居然丟下她自己走了!
她又冷又怕,沿著河邊一直往下走,隱約看見了一個黑影。
那人也看見了她,快速朝著她走來。
“你怎么這么笨?!”
低沉的嗓音響起,景玄一把抱住她,又氣又擔(dān)憂,真的是恨鐵不成鋼,“還敢惹我生氣嗎?”
魏朝連忙搖頭,身上一片冰冷,一臉委屈的模樣,實在是叫人心疼。
景玄脫下自己的披風(fēng)給她披上,突然一問:“我兔子呢?”
魏朝有些心虛,“我埋了……”
景玄:“……”
他屬實是被氣到了,苦笑著說:“魏朝,你可真行??!”
回到太子府,吃完飯魏朝就去沐浴了。
偌大的水池里鮮花滿天,一個曼妙的背影站在水中,那雪白細(xì)膩的肌膚光滑嬌嫩,脖頸上戴著一條白玉項鏈,長發(fā)松散的垂在后背,令人心跳加速。
隱約聽到了腳步聲,她以為是若水,便說:“水溫剛好,不用再加水了。”
身后,景玄勾起唇角,緊緊的看著她。
沒有聽到回話,魏朝轉(zhuǎn)過身一看,哪里有若水的身影,水池邊上,一身黑衣的景玄此刻正在看著她。
她嚇得連忙轉(zhuǎn)過身去,說話都結(jié)巴了,“太,太子殿下……”
聽到了下水的聲音,景玄光著身子朝著她走過來,魏朝連忙縮在水里,緊張的說:“太子殿下,這不合適……”
景玄很快走到了她身后,扶住她的肩膀讓她面向自己,他笑道:“哪里不合適?”
魏朝看見他沒穿衣服,連忙閉上了眼,慌忙往后退去。
景玄步步緊逼。
魏朝靠在池沿上,沒路可退了,連忙求饒:“太子殿下,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哦?”他勾起唇看她,“錯哪了?”
“我不該放跑兔子攪你雅興,更不該把你抓的兔子埋了……”
溫?zé)岬乃魵獗椴荚谒麄冎車?,男人身上結(jié)滿了細(xì)小的水珠,完美無缺的臉上映著不屬于他的笑容。
是溫柔,是他從來不懂的柔軟。
他上前,輕輕把她抱在懷里。
“殿下……”
魏朝此刻耳根子通紅,羞澀的低下頭。
景玄扶住她的后腦勺,半閉著眼眸,朝著令他渴望的唇瓣吻了下去。
魏朝掙扎了幾下,眼底一片濕潤,由于體溫升高,很快沒了力氣,站都站不穩(wěn)。
景玄一只手扶著她纖細(xì)的腰肢,撬開她的唇,趁機(jī)而入,席卷著每一寸清甜,纏綿悱惻。
他吻得很深,緊緊的抱著她,想要讓她完完全全屬于自己。
魏朝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輕輕垂了一下她的胸膛,哀求的眼神望著他,眼底似有水光,看起來楚楚可憐。
景玄的心突然就軟了下來,停下來摸了摸她滾燙的臉頰,輕輕說:“好了。”
給她裹上衣服,景玄抱她回了房間。
魏朝裹著被子坐在床上,滿臉通紅,不敢看眼前的男人。
……
一想起剛才的場景,魏朝就心跳加速,羞澀難安。
景玄見她嬌羞的模樣,只覺得心中暢快淋漓,哪里有昔日里冰冷的眸光,此刻已經(jīng)是滿滿的溫柔。
就連那笑容,看得都讓人迷了心智!
絕色風(fēng)華,妖孽無雙!
“朝朝……”男人深深的望著她,第一次這般親昵的叫她。
魏朝楞了一下,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剛才是在叫她嗎?
那么溫柔的聲音,怎么聽都不像是他的聲音。
“朝朝,”他又叫了她一遍,招了招手,“過來?!?/p>
魏朝裹緊被子挪到他跟前,抬起頭看著他。
“朝朝,以后我就這樣叫你好不好?”
他帶著笑,覺得這樣叫她很好聽。
魏朝點點頭。
這一晚,某人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
魏朝躺在他懷里,越來越看不清他了。
明明那么壞的人,現(xiàn)在對她這么好,她很是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反正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太子妃了,以后不惹到他留著小命就好,不然他生氣了,像上次一樣把她扔在外面,碰上什么惡人,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魏朝醒來發(fā)現(xiàn)景玄不在,若水說殿下是去早朝了,中午才會回來。
魏朝吃完飯待著無聊,想了想于是說:“若水,我們?nèi)ネ饷孓D(zhuǎn)一轉(zhuǎn)吧!”
“好?!?/p>
幾乎所有的都城都差不多,這景國的都城玄武城可真是熱鬧,大大小小的商販,賣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
奇珍異寶,應(yīng)有盡有。
“桂花糕,新鮮的桂花糕——”
老板吆喝著,魏朝聽見了,連忙買了一份,她就吃了一塊,感覺不太好吃。
“王妃,這景國的桂花糕自然是比不上咱們汐月國的,”若水笑著繼續(xù)說,“王妃,上次那位公子送的糖酥桂花糕還有呢,可不知道放在了什么地方,奴婢回去了就找?!?/p>
“好?!?/p>
她習(xí)慣性的摸了摸勾玉項鏈,繼續(xù)往前走。
“王妃,你有什么想買的嗎?”
“府里什么都有,哪還需要我買??!”
每天送來的衣服首飾多到數(shù)不完,庫房都快要填滿了。
這些是除了皇宮送來的,基本上是一些大臣派人送來的,應(yīng)該是之前二皇子的人,現(xiàn)在二皇子被貶,那些老奸巨猾的大臣自然是要投向太子這邊。
轉(zhuǎn)了一圈,魏朝有些口渴,二人便進(jìn)了一家客棧。
若水倒了茶給她,看了一圈,便說:“王妃,這客??烧娲?。”
魏朝喝了一口茶,隨意看了一眼,確實挺大的。
二人稍作歇息了一會,打算回府。
走到一半,前面擠滿了人,不知道在干什么。
“王妃,要不要過去看看?”
“嗯?!?/p>
“一會大家不要搶,要注意安全!”
臺上一個年老的老者說,隨后退了下去。
這時候,一個年輕俊郎的男子走了過來,風(fēng)度翩翩,氣宇軒昂,在場的人紛紛炸開了鍋,尤其是女子,簡直快要瘋了。
男子拿起了一顆繡球,在人群中看了一眼,那些女子瘋狂的向他招手,他微微皺了皺眉,不經(jīng)意看到了離得很遠(yuǎn)的兩個女子。
目光鎖定在了魏朝身上。
只見她一身潔白無瑕的衣裙,著著淡妝,眉目如畫,眸光清澈動人,不似凡人。
這完全符合他的胃口。
他微微一笑,一雙桃花眼動人心魄,將繡球朝著她扔了過去。
看著有什么東西砸過來了,若水連忙把魏朝護(hù)在身后,一腳把繡球踢開了。
洛水亦:“……”
場上的人紛紛朝著她們看過來。
洛水亦慢慢走了過來,那雙桃花眼深情款款的看著魏朝,含笑道:“姑娘別怕?!?/p>
若水見這人沒有惡意,退到了一旁。
魏朝禮貌的屈了下膝,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問道:“公子有什么事嗎?”
“姑娘接了我的繡球,是要成為我的妻子的?!?/p>
魏朝:“……”
她見過女子拋繡球的,可從來沒聽說過男子以這種方式招親的!
魏朝淡淡的說:“公子誤會了,我并沒有接繡球?!?/p>
場上的人瞬間圍了起來,現(xiàn)場一片嘈雜。
“那沒關(guān)系,我見姑娘一見鐘情,想要娶你為妻,”洛水亦笑瞇瞇的說,談吐之間,隱約感受到一股風(fēng)流之氣。
“大膽!”若水上前忍不住喊了一聲,看不慣王妃被這種登徒子欺負(fù),厲聲罵道:“就你這種人,簡直是異想天開!”
洛水亦臉突然沉了下來,怒道:“你一個婢女也敢跟我這樣說話?!我看上你家小姐了,是你家小姐的福氣,你看看,這玄武城有多少女子想要嫁給我?!”
若水冷冷的說:“就你這種人也配!”
魏朝拉了拉若水,聽到他這樣說也很生氣,但她畢竟不是那種爭口舌之快的人,懶得理他,轉(zhuǎn)身就走。
這洛水亦依舊不依不饒,上前攔住她倆,輕浮的笑道:“快說,你是哪家的姑娘,我明天就去提親,放心,跟了我,絕對不會委屈你。”
“讓開,”魏朝很討厭這個人,語氣冷了許多。
“呦呵,還生氣了,”洛水亦一臉色相,哪里有剛才風(fēng)度翩翩的模樣,此刻很是猥瑣。
突然,一道劍光閃過,洛水亦直接被踢飛了出去。
一個黑色的身影護(hù)在魏朝面前,眾人一見,嚇得紛紛跪下來,“拜見太子殿下——”
那洛水亦從地上翻起來,連忙跪下行禮,“太子殿下……”
景玄臉色冷到了極點,那雙冰冷毫無感情的眼眸殺氣騰騰。
魏朝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個樣子,心有余悸的看了他一眼,叫了他一聲:“殿下……”
景玄把她攬進(jìn)懷里,骨節(jié)分明的手擋住了她眼睛,隨后就聽見他如死神一般的聲音,“我的王妃,你也敢動!”
話音剛落,一聲血肉刺入的聲音,洛水亦脖子上涌出了無數(shù)血,瞪著大眼倒在了血泊里。
眾人吸了一口涼氣,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魏朝被嚇了一跳,隔著指縫看著地上鮮血淋漓,連忙閉上了眼。
回到太子府,景玄見她一個人發(fā)呆,不禁問:“你是在同情那個混蛋?”
魏朝搖搖頭,“沒有。”
她怎么會同情那種人。
“那你一個人想什么呢?”
“我想我父親了,”
景玄:“……”
“我可以派人送信過去?!?/p>
“真的嗎?”魏朝眸光一動,滿是期待的望向他。
“嗯。”
魏朝連忙跑到他身邊,拿出紙筆開始寫信,景玄在一旁看著。
父親,女兒在景國很好,望父親不要擔(dān)心,太子殿下人很好,女兒一直很想念父親,希望父親保重身體。
寫完后裝入信封,她看著身后的男人,把信給他,輕輕一笑,“那就拜托殿下了?!?/p>
景玄是第一次見她笑,都有些怔住了,忍不住從身后抱住她,眸光一片溫柔,笑著說:“朝朝,你笑起來真好看?!?/p>
魏朝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咳了一聲,“殿下就不要取笑我了?!?/p>
男人很認(rèn)真地說:“我沒有取笑你,是真的?!?/p>
……
經(jīng)過今天的事情,百姓們都知道了太子妃的模樣,太子還因為她,當(dāng)眾殺人,見到她都畢恭畢敬的,絲毫不敢怠慢。
他父親也回了信,知道她一切平安,很是放心。
景玄這一個月都在府里,會陪著魏朝一起逛街,天氣好的時候會帶她出游散心,欣賞景色。
魏朝現(xiàn)在對他,已經(jīng)不那么害怕了,也漸漸接受了他,積極的開始新的生活。
“朝朝,過來,”景玄一身藍(lán)衣,比起以往,看著隨和了許多,他招了招手,笑得很是開心。
魏朝穿著淡綠色的羅裙,妝容精致素雅,看著比之前開朗了很多,時不時會露出笑容,她放下手里的魚竿,走過去問:“怎么了殿下?”
他突然從身后拿出來了一只小野兔,魏朝喜出望外,小心翼翼抱著小野兔,笑著問:“殿下這次怎么不殺它了?”
景玄冷哼了一聲,“你還好意思說,你之前還把我打的兔子給埋了!”
他當(dāng)時差點被她氣死!
魏朝忍不住笑了笑,抱著兔子玩了一會就把它放了,景玄不解的問:“你放了干什么?可以帶回家養(yǎng)著?!?/p>
“野兔在外面自由慣了,家里是養(yǎng)不活的?!?/p>
“好吧?!?/p>
“今天釣了不少魚,晚上回去燉湯喝,”景玄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臉,收拾好東西,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