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海的冬天格外地冷,尤其是到了晚上,寒風凜凜,風吹過來,臉龐像刀子一樣劃過般刺痛。
馬路邊,不遠處等公交的人冷得直哆嗦,兩個年輕的女人對一旁一名身穿米白色大衣的女子指指點點。
“她不是被包養(yǎng)了嗎?怎么還來上班?”
“八成是個老頭吧,像她那種不懂一絲情趣的,有哪個男人會要?!”
“我上次看見有豪車來接她,這次怎么自己坐車了?”
“失寵了唄,現(xiàn)在的男人啊,都是一時興起,有幾個是真心的。”
………………
這些話一字不差的全部傳到了那米白色大衣的女子耳里,可她卻若無其事的站著,她沒有戴口罩,也沒有系圍巾,看她平靜的樣子好像無所謂,也感受不到冷,冰清玉潔的臉龐沒有絲毫表情,漆黑的眼眸空洞無助的望著前方。
突然,一輛黑色的帕加尼緩緩停了下來,從上面下來了一名穿黑色西裝的男人。
那是一張英俊絕美的一張臉,一旁的人紛紛將目光投到他身上。
剛才那兩個女人瞬間閉上了嘴,打臉打得真快!
林諾上了車,容淵碰到她冰涼的手,立刻給她暖手,非常歉意地說:“抱歉,剛才路上堵車,凍壞了吧!”
那磁性性感的聲音充滿了誘惑,將她攬進懷里,絕美的下頜角抵在她頭頂上。
他已步入三十,早已經過了二十幾歲青春懵懂的年紀,他的身上更多的是成熟男人的穩(wěn)重和內斂。
那雙略帶犀利的眼眸隱隱透著幾分寒意,但在她面前,永遠是溫柔的。
林諾趴在他懷里閉著眼睛,似乎不想說話。
容淵見狀,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撫住她的臉龐對著她那略微蒼白柔軟的唇瓣吻了下去,林諾緩緩半睜開了眼眸。
唇齒相依,霸道又強勢,容淵想把她揉進身體里,林諾反抗的推著他,珍珠般的眼淚瞬間滑過眼角。
手上感覺到了濕潤,容淵心里突然一慌,松開手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林諾顫抖著身體,強忍著淚水不讓自己哭出來,那可憐委屈的模樣,通紅的眼眶看得他心都快要碎了。
那一瞬間,他就感覺自己像個禽獸,他明明愛她愛到骨子里,可為何總是讓她流淚?!
他輕輕抱住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柔聲哄道:“剛才是我混蛋,老公我回去了跪鍵盤行不行?”
那種低級幼稚的花招,堂堂的太子爺竟也說了出來,只要能哄她開心,他怎樣都可以。
車子駛入一座私人別墅,上下三層,面積有幾千平米,每一處都彰顯著奢華富饒。
二人進了屋,容淵蹲下給她換鞋,牽著她的手上了二樓。
房間里布置的很溫馨,到處都是淡粉色的裝飾品,尤其是他們的臥室,吊著一盞璀璨奪目的水晶燈,上面都鑲滿了鉆石,好不耀眼奢華。
容淵泡了茶給她,餐桌上擺滿了豐盛可口的飯菜。
酸辣里脊,白灼蝦仁,糖醋排骨,還有魚湯。
林諾飯量很小,沒怎么吃幾口,容淵知道,她是在生自己的氣。
林諾洗完澡出來,容淵給她吹干頭發(fā),她穿著潔白的吊帶睡裙,身材纖瘦,皮膚白得透亮,身上、甚至是頭發(fā)都帶著好聞的茉莉花香,要不是因為不想惹她生氣,不然容淵真想好好欺負她一番。
收好吹風機,他出去拿了一個鍵盤進來,撲通跪了下來,臉上掛著醉人的笑容,“老婆大人,你看你老公多聽話。”
林諾明顯一愣,沒想到他居然也會這么幼稚,沒有搭理他,回房躺下了。
容淵苦笑了一聲,只好乖乖跪著。
不知過了多久,林諾迷迷糊糊醒來一看手機居然已經凌晨三點了,忽然想起什么,起身出去一看,男人依舊跪著。
容淵看見她,立馬勾起唇角,“老婆……”
突然,林諾上前抱住他,小聲說:“我不小心睡著了……”
“沒事,你老公我做錯事就該罰,”他揉了揉她的小臉,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意。
林諾連忙扶他回了房間。
她輕輕揉著他的膝蓋,小聲問:“還疼嗎?”
容淵笑著搖頭,“是不是心疼你老公我了?”
林諾哼了一聲,隨口一說:“你都這么老了,怎么還這么幼稚?”
提到年齡,容淵有些受傷的望著她,失落地問她:“老婆,你是不是嫌我年紀大?”
林諾搖了搖頭,“沒有?!?/p>
他們倆確實差著十歲,但這不是根本的問題。
容淵這家伙在一場鋼琴比賽中對林諾一見鐘情,然后就強娶豪奪。
他們連結婚證都領了,她現(xiàn)在是他名義上的妻子。
之前逼她逼太緊了,以至于林諾有點討厭他,自從上次她差點自殺,容淵才徹底收起了性子。
以至于他現(xiàn)在變著法的哄她開心。
“那就好,”容淵抱著她躺下來,聞著她身上醉人的茉莉花香,忍不住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緩緩閉上了眼。
渤海太子爺,什么樣的女人沒見過,可偏偏愛上了一朵冰冷的玫瑰。
最開始容淵直接是霸王硬上弓,每天到她公司找她,送各種名貴包包、衣服、化妝品,還有禮物,像個無賴一樣纏著她。
她不答應,他用盡各種手段哄她開心,最后連綁架這種事都能干的出來,為此林諾被逼的差點自殺。
那天,她倒在血泊中,衣服都被血浸透了,那一刻,他連呼吸都忘了,十幾年來,第一次知道了害怕是什么感覺。
自那之后,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再之前那樣霸道,不講理,現(xiàn)在他學會了考慮她的感受,在他心里,林諾始終是第一位。
他垂眸看著懷里的人,感覺恍如隔世。
他輕輕叫了她一聲:“老婆……”
林諾應了一聲,感覺有點困。
“我們選個日子把婚禮辦了吧?”
林諾一愣,半響都沒有說話。
容淵無比認真的說:“我會給你最美最盛大的婚禮,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
其實婚禮對林諾來說,沒有多大意義,雖然他們已經領了證,但她沒有像他一樣喜歡對方。
不是說容淵哪里不好,可能她對像他這種豪門有點抵觸,再加上之前那樣逼迫她,她總歸是沒有放下。
但他們相處了這么久,她知道他不會像之前那樣了,但不知道為什么,她心里還是有幾分畏懼。
容淵揉了揉她的腦袋,“你不想看自己穿婚紗的樣子嗎?”
林諾猶豫了半天,都沒有開口。
“可是我想看,”容淵捧著她的臉龐,與她四目雙對,軟磨硬泡道:“你穿婚紗,一定很好看?!?/p>
“睡覺吧,我困了,”林諾拉開被子躺了下來,她不想討論這個話題。
容淵一臉委屈巴巴的模樣,無奈只好沒有再問,緊緊地抱著她。
他其實明白,林諾并不喜歡他,但他無所謂,她現(xiàn)在已經是他的妻子了,只要他愛她,足以。
第二天,林諾休息沒有去上班,容淵帶她去了老宅。
他之前也帶她見過自己父母,他的母親非常不同意這門親事,覺得林諾只是一個鄉(xiāng)野丫頭,不配進入容家,她想要的,是門當戶對。
容淵陰著臉,本來想著他們已經領了證,母親會接受林諾,想著一家子好好吃頓飯,沒想到還是老樣子,他留下了一句“這輩子我只要她,”便帶著林諾離開了。
容淵一路上都在安慰她,一點都不想讓自己心愛的人受委屈。
林諾倒沒覺得有什么,她才不在意別人說的話。
突然,司機驚叫了一聲:“容總?。?!”
只見一輛大卡車飛速向他們逆行撞了過來,容淵連忙將林諾抱在懷里,緊緊的護住她的頭,一聲巨響,車子直接被撞飛了出去。
玻璃四濺,劃破了容淵俊美的臉龐,林諾耳邊嗡嗡響,隱約聽到了救護車的聲音。
她艱難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滿是鮮血的臉龐,她瞬間一震,顫抖著聲音喊道:“容淵,容淵……”
她渾身疼痛,衣服上沾了血,她打開車門滑倒在地上,抱起容淵的身體使勁搖著,邊哭邊喊:“容淵,你別嚇我,快醒醒……”
見他沒有半點氣息,一瞬間,林諾突然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容淵,你別嚇我,你快醒來……”
“我們婚禮還沒辦呢?”
“容淵……”
看見他上救護車,林諾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無力的倒了下去。
“林諾,林諾,快醒醒……”
耳邊聽到有人在叫她,林諾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沙發(fā)上,周圍有很多人。
“該你上場了,快起來了,”一個女孩把她拉起來,拉著她走到了一個舞臺上,舞臺的中央,擺放著一架鋼琴。
突然,面前的帷幕拉開,場內坐滿了人,一片熾熱的歡呼聲和掌聲。
林諾猛然一怔。
她怎么在這?
她剛剛不是發(fā)生車禍了嗎?
容淵呢?
她這是在哪?
恍惚間,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
她坐到中央,開始彈奏起了鋼琴,不知怎的,彈奏起了熟悉的曲子。
沒人看到,人群中一位俊美絕色的男人,忽然挑起唇角笑了一聲,那抹笑容,意味不明……
表演結束后,她剛要離開,身后響起了一個聲音在叫她名字,“林諾小姐?!?/p>
那聲音,熟悉又陌生,她轉過身一看,一位身穿黑色風衣的男人正在看著她,他的臉龐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那一瞬間,林諾腦子里嗡嗡響。
連呼吸都忘了。
這一幕,似曾相識。
林諾不可能忘記,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這是怎么回事?
她難道回到一年前了??。?/p>
不知怎么回去,林諾鼻子一酸,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容淵見她,連忙問:“我是嚇到你了嗎?”
林諾趕緊擦掉眼淚,可怎么擦都擦不干凈,心里忽然涌上來了一股酸楚,她上前緊緊的抱住了他,哭的泣不成聲。
容淵一愣,唇角不自覺的揚起,輕輕的撫著她的后背。
“林小姐,你……”
“我們結婚吧!”
二人的話幾乎是同時出口,容淵明顯一愣,隨后笑著望著她,笑著說了一句“好?!?/p>
林諾也笑著,車禍的時候,她明白了自己的心,她其實是喜歡他的,她不想再失去他,她想好好的跟他在一起。
婚禮的那天,林諾對他說:“之前欠你的,我都會盡力補償,往后余生,請容先生多多指教!”
那一句“往后余生,請容先生多多指教”不禁讓兩人紅了眼,容淵的愛,最終打動了林諾的心。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