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竹樓回到自己的竹樓,夜已深可我沒有半點困倦和睡意,我想剛才古昂應(yīng)該知道我有事找他,摸出一支香煙點燃,我靜靜的在黑暗中沉思……我并不是喜歡孤獨和黑暗,我只是沒有能夠依靠的伙伴。
今晚我原本可以離開,但我必須要提醒古昂一次!不只是因為曾經(jīng)他幫過我,更重要的是要把羅生的眼線給找出來!我深知這個眼線會造成什么樣的危害,這一次我不為了自己的利益,我只為了心中的正義!
時間緩緩流逝,突然我聽到外邊傳來雞叫的聲音,一般來說晚上雞是不叫的啊!一聲雞叫過后外邊歸于平靜,我透過窗口看到有人端著一個白瓷碗,上邊還染著一些血跡。
大半夜的殺雞,也許阿婆是用雞血做一味藥引子,對于醫(yī)術(shù)方面的事情我也不懂……很快我聽到外邊傳來阿婆的聲音,聲音是那么的凄厲悠長,聽的讓人全身發(fā)麻!
我想這應(yīng)該是某個‘叫魂’儀式,可羅生根本就沒有受到任何的致命傷,不得不說害死人??!別人不知道可我心里非常清楚羅生的情況,只有故弄玄虛才能讓人覺得更加神秘!
敬畏和恐懼都來源于未知,就像是人都害怕死亡,因為沒人知道死后會是什么樣的世界!有些套路和道理很容易就能看破,前提是要預(yù)先知道一些事情,不然只會被人蒙在鼓里當(dāng)猴耍!
我好奇的湊到窗戶往外看了一眼,阿婆蹦蹦跳跳嘴里不停的呼喊著凄厲的聲音,手里還拿了一個木棒不停的揮舞……阿婆手中的木棒好像是在空氣中驅(qū)趕著什么,也像是在召喚著什么,這和我曾經(jīng)見過的叫魂完全不一樣!
一般來說叫魂是端水燒紙加呼喊名字,小孩受到驚嚇掉了魂,找神婆叫魂立馬就好!有些小孩高燒不退查不出原因,找一個能‘看事’的問問,燒點黃紙混合著一碗水喝下去立馬就好!有些事情非親眼所見不得亂說,有些事情非親身經(jīng)歷不能相信,但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無法用科學(xué)來解釋……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在東北‘胡黃白柳灰’并稱五大保家仙,其實就是狐貍、黃鼠狼、蛇、刺猬和老鼠,一般上了年紀(jì)的‘東西’都有靈性!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無法用常識來判斷,沒有見過不代表不存在,但見的多了就會心懷敬畏!我深知很多事情我做不到,但不代表別人做不到!做人永遠(yuǎn)不要用自己的想法去套用別人的想法!
阿婆神神叨叨的在叫魂,看了半天叫魂我也沒看出個四五六,我也看不懂其中的方式,但我感覺阿婆有些小題大做……我清楚知道羅生并沒有危機(jī)到生命,除非這是羅運(yùn)的要求,否則沒人知道這個叫魂會帶來什么樣的效果……
阿婆跳了一會猛然回頭把白瓷碗給摔了,一邊念叨一邊比劃著手里的目光,越看越讓人覺得玄乎!此刻阿婆的樣子就像是個失心瘋,明白人知道這是在‘作法’,不明白的人還以為大晚上的有人瘋了!大約十幾分鐘一切變得安靜下來,阿婆也變回正常的樣子,但我感覺她的臉色很不好!
“阿婆辛苦了!昂送阿婆去休息,等天亮再回去吧!”
羅運(yùn)招呼了一句,原來他一直都在竹樓門口看著,只是因為角度問題我沒有看到他。
“好的,阿婆這邊請?!?/p>
古昂扶著阿婆朝旁邊的竹樓走去,經(jīng)過窗口的時候阿婆猛然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我瞬間嚇的一個激靈!我在窗戶里邊她在外邊,我在黑暗處她在手電燈光下,按道理來說她應(yīng)該看不到我的……阿婆嘀嘀咕咕了兩句,不知道她和古昂說了什么,就這樣從我窗戶旁邊經(jīng)過。
以前我聽老家的人說過,有種‘先生’擁有和常人不一樣的眼睛!看風(fēng)水宅地一眼能入土五六米,在黑夜中能看清楚一切東西……我只是聽說但沒見過,不知道阿婆是不是有這樣的眼睛,但我選擇保持一份敬畏之心!
叫魂結(jié)束后整個毒梟王國變得安靜下來,我點燃一支香煙等待古昂,他安頓好阿婆后一定會從我門口經(jīng)過,果不其然有人敲門,不用想我就知道是古昂!
“昂哥?!?/p>
“噓!”
古昂主動比劃一個噤聲的手勢,我點點頭立刻關(guān)上了房門。
“你這里怎么這么黑?”
古昂一進(jìn)門就抓瞎,我立刻拿出打火機(jī)照亮。
“稍等,我點個蠟燭?!?/p>
“你找我什么事?”
古昂的聲音很小心,當(dāng)燭光亮起來之后他才說話,估計他害怕在暗處有人偷聽。
“昂哥,有句話我必須要讓你知道,至于真假我也不太清楚?!?/p>
我提前賣了個關(guān)子,讓他做好心理準(zhǔn)備。
“你現(xiàn)在還不睡,難道打算明天去吃飯?”
古昂主動問了句,我一聽就知道這話里的意思!
“我現(xiàn)在還不能睡,三哥有個單線聯(lián)系的兄弟,他潛伏在一個很重要的位置,甚至是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位置!他清楚知道從這里傳出去的一切……”
我壓低聲音說了句,盡可能的把意思隱藏起來,但古昂一定能聽出潛在的意思!我用兄弟代替眼線這個詞,用意想不到的位置來代替總部大本營,用傳出去的一切來代替臥底發(fā)出去的電碼消息!
不出所料古昂立刻陷入了沉思,其實這個消息足夠讓人震驚,但世界上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
“這個兄弟現(xiàn)在好嗎?”
古昂意味深長的問了句,我知道自己的提醒是對了!
“他不在這里,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我想他應(yīng)該過的很好,白天和黑夜各自擁有不同的精彩生活!”
我笑著調(diào)侃一句,暗指這個眼線過著黑白不同的生活,他有著兩種身份!
“能有辦法聯(lián)系到這個兄弟嗎?這個兄弟可不能一個人享福呀!”
古昂也調(diào)侃一句,但彼此心里都跟鏡子一樣!
“也許會有辦法,但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成功?!?/p>
我和古昂一人一句的打啞謎,彼此心里都清楚說的是怎么回事,但話里的表面意思聽起來并沒有什么。
“瞳,你認(rèn)為這個兄弟現(xiàn)在需要什么?”
“我認(rèn)為他需要重新保持聯(lián)系!畢竟他需要一些錢去買面包,他更需要錢去交水電費(fèi)?!?/p>
我笑著調(diào)侃一句,其實每個人都需要金錢來生活,這個隱藏在暗處的眼線也不例外!欲壑難填!如果不是因為貪婪,那這個眼線怎么會為羅生做事?說白了還是因為利益!
“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要不然沒人知道這個兄弟的存在,怕是再讓他受了委屈……”
“大家都為家族做事,談不上什么謝不謝的……三哥現(xiàn)在怎么樣?”
我轉(zhuǎn)鋒一轉(zhuǎn)問了句,現(xiàn)在我想知道羅生是否還活著,我知道羅運(yùn)一定不會放過他!
“不清楚,但阿婆讓我給你捎句話!”
古昂壓低了聲音,這話立刻引起我的好奇!
“阿婆讓你帶給我什么話?”
“記得實現(xiàn)你的承諾!”
“什么承諾?”
我一頭霧水的問了句,古昂也是一臉詫異的表情。
“我怎么知道?阿婆只說了這一句話,你自己琢磨吧!”
古昂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我立刻想起了曾經(jīng)的那個承諾!
“好!我一定會完成承諾!”
剛才我沒有立刻想起那個承諾,是因為在如此環(huán)境下我根本想不到那一層含義!
“今晚不要出來,不要再打聽關(guān)于三哥的任何消息!”
古昂說完轉(zhuǎn)身離開竹樓,我立刻吹滅了桌子上的蠟燭,我習(xí)慣讓自己隱藏在黑暗當(dāng)中,其實我并不是喜歡黑暗中的滋味,我只是不愿意讓自己暴露在燭光下,因為會讓我有種被黑暗魔鬼盯著的感覺!
我摸出一支香煙點燃,在這個漆黑的夜晚唯一能夠讓我感覺到溫暖的,只有手中的香煙,曾經(jīng)我對阿婆有過一個承諾,那就是在她走后我會去送她,用來表達(dá)我對她的感謝之情。
今晚阿婆讓古昂給我捎這句話,其中的意思真的耐人尋味!曾經(jīng)阿婆對我豎起過四根手指,我當(dāng)時并不能體會其中的意思,現(xiàn)在也無法理解其中的含義,但阿婆讓古昂來提醒我完成這個承諾,她一定是察覺到了什么,或者是她知道自己大限將至……
“啾啾,啾啾!”
突然頭頂傳來一聲輕微的鳥叫,我立刻變得警惕起來!
“咕咕,咕咕?!?/p>
我也學(xué)著鳥叫聲音,可頭頂房梁上立刻傳來噗嗤一聲。
“你學(xué)的聲音真難聽?!?/p>
房梁上傳來任我行的聲音,我看不到他但能聽出他的聲音。
“你什么時候來的?”
我驚訝的問了句,因為我一直都在竹樓里,難道剛才他一直都在這里?
“我想來自然就會來,對我來說一般是不走門的……點個燈唄!”
一聽這話我立刻點燃蠟燭,借助微弱的燈光看到竹樓后邊的窗戶開了,怪不得一股涼風(fēng)吹的我全身發(fā)麻!
“你怎么這個時間來了?你是來帶我出去的嗎?大軍他們怎么樣了?阿虎離開了嗎?”
“你一次問這么多,我記不住的……”
任我行輕松的說了句,可我心里非常焦急。
“我現(xiàn)在不能走,你告訴大軍他們先離開,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做完!”
“你還不走?在你隔壁都用了雞血封喉,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那人的手段太狠了……嘖嘖!”
“旁邊的竹樓?什么是雞血封喉?”
我好奇的問了句,剛才我看到有人端著一碗雞血進(jìn)入了隔壁!
“一種偏門手段,用雞血灌進(jìn)剛斷氣人的喉嚨,靈魂憋在身上出不來的……沒辦法轉(zhuǎn)世投胎的!”
任我行一字一句說的很清楚,可我是第一次聽到這種邪門的辦法,心里更多的是震驚!因為在我隔壁的就是羅生的竹樓,剛才我也見到有人端著雞血進(jìn)去……
我摸出一支香煙點燃,用力深吸幾口才讓內(nèi)心的波瀾平復(fù)下來,剛才我以為那碗雞血是藥引子,可沒想到會是雞血封喉!此刻阿婆讓古昂轉(zhuǎn)告給我的話,立刻顯得別有深意!
“老任,你看清楚了嗎?”
“看的非常清楚!那個毒梟被人用雞血封喉,我看著灌血的時候還沒死呢……下手那人可真夠狠的!”
任我行一臉唏噓的說了句,雖然我沒有親眼見到,可聽到之后還是會感覺到震驚!我的眼前能夠浮現(xiàn)出一個畫面,羅生一動不動的躺在那里,眼睜睜看著被人灌下雞血,再多的雄心和頭腦都派不上用場……
“是羅生被雞血封喉嗎?他現(xiàn)在死了嗎?”
我平靜的問了句,這個結(jié)果讓人震驚卻不意外!
“早就嗆死了!一個短頭發(fā)男人給他灌下去的,手上戴了一塊黑色手表?!?/p>
“原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