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艘輪船錯開,陳朵站起身,如鷂子般躍起,落下。
“姐姐,剛剛為什么不殺了他們?”
她一手做刀,齜出小虎牙,做出抹脖子的姿勢。
“殺了他,然后嫁禍給貝希摩斯,咱們?nèi)矶耍 ?/p>
表情之理所當(dāng)然,令人嘆為觀止。
玉清的臉色愈發(fā)詭異。
這孩子莫不是被老肖影響得太深了?
說實話,也不是……不可以……
但沒這個必要。
“云朵,你覺得他們這一路會不防備著旁人的偷襲嗎?”
她微微挑起唇角,輕笑一聲。
“恐怕在見到我們的那一刻,他們便已經(jīng)把信息反饋回了魚龍會。
只要石川信出事,魚龍會就能直接找到我們頭上?!?/p>
納森島事件是國際異人界的熱點問題。
就算他們知道她不是中方的相關(guān)部門成員,出了國門,涉足其中,代表的就不是個人。
行事,須得斟酌。
更何況,貝希摩斯還需要其他國家的異人組織牽制。
如哪都通這樣的組織,同意貝希摩斯入駐納森島,看似示弱,不過是以退為進(jìn)。
一旦他們行事太過火,觀察團(tuán)的作用就顯現(xiàn)出來了。
而且,納森島本身的戰(zhàn)力不容小覷。
貝希摩斯再如何厲害,也不過是美方的一家公司。
其他國家袖手旁觀,兩不相幫。
這一役,貝希摩斯會損失多少……尚未可知。
或許,袖手旁觀的動作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意義。
也許是各國默契的想借貝希摩斯之手,遏制納森島的發(fā)展。
或許還存在著其他隱秘的謀算,誰又能知道呢?
人人心中都有著各自的盤算。
國際事件可容不得純粹的善與惡。
玉清伸了個懶腰,轉(zhuǎn)身的同時開口。
“他們這一趟的主要目的與納森島的歸屬無關(guān),不必管他們?!?/p>
陳朵好奇的探出腦袋。
“姐姐知道魚龍會的目的?”
“還記得出發(fā)前給你看的資料嗎?”
說實話,資料挺多的。
整整一晚上將將看完。
陳朵一時間也想不出來玉清說的到底是哪一份。
玉清提示道,“納森衛(wèi)?!?/p>
“納森衛(wèi)?”
陳朵摸著下巴,恍然了一瞬。
“我記得納森衛(wèi)中有一個人的裝束,看起來很像是日本武士。
他的名字似乎是……悟。
姐姐,你的意思是,石川信是為了找他而來的?”
“不錯,石川信急需外援來鞏固自己的統(tǒng)治。
那個人的來歷不簡單,或許會有極大助益?!?/p>
悟的全名是望月悟,是望月一族的分支,被稱為“人中之龍”。
他的祖先望月六郎曾效忠于真田幸村,是真田幸村旗下的十勇士之一。
望月六郎犧牲后,望月家族的人拒絕了其他勢力的征召。
但始終不得清凈,為了平靜的生活遷到納森島。
望月悟選擇效忠于納森王,成為王的衛(wèi)之一。
陳朵撇了撇嘴,頗為可惜的嘆了口氣。
“姐姐,咱們什么時候去忍者的老家玩玩?”
玉清還未曾回答,一道咋咋呼呼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老大要去端他們的老巢?加我一個!加我一個??!”
唐吉躥了出來,雙手托著下巴,兩只眼睛定定的看著玉清,散發(fā)著期待的光芒。
玉清嘴角一抽。
她什么時候要去端人家老巢了?
給個說話的機(jī)會成不?
“端老巢這事兒想都別想,以后有機(jī)會倒是可以領(lǐng)著你們?nèi)ヴ~龍會踢館。
不過,這些都是沒影的事。
船距離納森島已然不遠(yuǎn)。
張楚嵐,馮寶寶,你們準(zhǔn)備準(zhǔn)備,過會送你們上島。”
“師叔,那你呢?你去哪里?”
“我啊,”玉清眉眼一彎,“當(dāng)然去朋友家做客了?!?/p>
“朋友?做客?”
張楚嵐唇角動了動。
好一個做客。
就是不知道,做完客后,那個朋友感想如何。
幾人上岸后,玉清沖他們揮了揮手。
“很快,公司的觀察團(tuán)就會到達(dá)納森,撤離島上的僑民。
我估摸著,納森島的事持續(xù)多久,他們就會停留多久。
你們的目的達(dá)成后,可直接去岸邊找他們,跟他們的船回去。
當(dāng)然,如果你們需要家長來接,也可以給我發(fā)信號?!?/p>
張楚嵐正兒八經(jīng)的拱手行了一禮。
“這一路麻煩小師叔了。”
陸玲瓏幾人也抱以一拳。
“多謝小道爺?!?/p>
玉清笑瞇瞇的擺了擺手。
“去吧,祝你們此行順利。”
將張楚嵐送走后,沖鋒號沿著納森島轉(zhuǎn)了一圈。
無人關(guān)注的角落,兩道黑乎乎的身影跳入水中。
濺起兩朵晶瑩的水花,消失在茫茫大海中。
玉清瞥了眼平靜的海面,面上揚起一抹笑容。
猶如此刻被云朵遮住的陽光,猶抱琵琶半遮面,難以捉摸。
老趙拜托的事已然辦好,接下來,就是她的時間了。
陳朵拿著對講機(jī),走到玉清身邊。
“姐姐,咱們現(xiàn)在往哪個方向開?”
“就在納森島方圓二十里內(nèi)轉(zhuǎn)悠吧。
既然是好朋友,當(dāng)然會自己送上門?!?/p>
日升日落,潮起潮落。
一天之后的半下午。
玉清端坐在船首海釣,耳邊傳來由遠(yuǎn)及近的乘風(fēng)破浪之聲。
遠(yuǎn)遠(yuǎn)看過去,一艘巨大的艦艇正急速逼近。
與此同時,隨著波浪蕩漾的魚線劇烈顫動了起來。
魚竿在玉清手里躍動著,隱隱有失控的跡象。
但從始至終,魚竿都被她牢牢的掌控在手里。
她立起身,右手一旋,輕輕拍上魚竿。
一股內(nèi)勁由掌心傳至魚竿的尖端。
用力一甩,魚鰭被破開水面,水花四濺。
魚兒躍上半空,重重落下,‘砰’的一聲,砸在甲板上。
此時此刻,艦艇已經(jīng)停在了沖鋒號的側(cè)前方。
玉清捏住魚頭們,將魚扔進(jìn)蓄滿 了水的白色大桶中,抬眼看過去。
西裝筆挺的羅恩立在航空母艦最前方,面上掛著和善又謙虛的笑容。
玉清彎了彎眼眸,回以一笑。
魚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