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您早點休息!師侄不打擾了,這就退下!”
張楚嵐笑呵呵的關(guān)上門,帶著馮寶寶去往隔壁的套間。
一關(guān)上屋門,他的表情瞬間就變了。
輕松和笑意盡數(shù)褪去,凝重爬上眉心。
而凝重中又帶著些許不解與困惑。
他是公司的臨時工助理,只要趙董的命令不會對寶兒姐不利,他一定會執(zhí)行。
所以,為什么師叔不選擇在行動之前通過趙董直接給他下達命令,而是在這個時候透漏一些邊邊角角但關(guān)鍵的消息給他?
難道寶兒姐這么討人喜歡,饒是相處不多的師叔也愿意幫上一把?
他余光瞟了眼長發(fā)凌亂的馮寶寶。
默然。
也……也有這個可能?
馮寶寶大咧咧的癱坐在沙發(fā)上,隨手彈開‘大白梨’的瓶蓋。
‘咕嚕咕?!暮戎壑樽与S著張楚嵐左右踱步的身影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暈嘍,暈嘍,張楚嵐,你別轉(zhuǎn)嘍!”
“寶兒姐!這事兒和你關(guān)系大了,你就不擔(dān)心嗎?”
顧及到可能會有人會竊聽,張楚嵐并沒有明說。
馮寶寶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擔(dān)心?擔(dān)心撒子?
有姐在,有那道士在,沒撒子擔(dān)心嘞?!?/p>
她將汽水放回到桌上,抬手間一把尖利的剔骨刀閃現(xiàn)。
刀刃反射著日光,將她剔透的眼珠子映照得寒光四射。
事實上,那雙眼中并沒有半分波動。
張楚嵐怔了怔,耷拉下肩膀,弓著背,苦笑了一聲。
任何恐懼都來源于火力不足。
諸如玉清師叔的從容,寶兒姐的淡定……
事實上都是對自己實力的極度自信。
因為自信,所以任爾東南西北風(fēng),我自巋然不動。
張楚嵐不由得再一次審視自身。
他為什么會這么擔(dān)憂?
因為他見過了太多強大的異人,面對過太多龐大的勢力。
盡管他在同輩中名列前茅,但面對這些人和勢力,遠遠不夠。
“張楚嵐,你用不著自卑。”
馮寶寶驀地開口。
張楚嵐睜大了眼睛。
寶兒姐這是在……安慰他?
這個想法讓他的眼底逐漸蓄起了感動。
“自卑也沒得用,你拍馬也趕不上姐和那道士。”
“……”
張楚嵐的嘴角微微抽搐。
呵呵!
果然是他想多了。
明知道寶兒姐說不出什么好話,為什么還期待著寶兒姐會安慰他。
不過心中那股子憂慮好歹是散了些。
他的擔(dān)憂,不在于趙董和師叔對老馬背后的勢力動手會不會是失手。
他擔(dān)憂的是,如果老馬的姐姐被逼到了絕境,會不會狗急跳墻。
在被抓或者被殺之前,將寶兒姐的事散出去。
就算要死,也要拉一波人給自己陪葬。
該說不說,如果他是老馬的姐姐,一定會這么做。
二壯倒是能盯著網(wǎng)絡(luò)的動向。
但碧游村事件后,老馬那邊顯然已經(jīng)了解了二壯的能力。
所以,老馬的姐姐勢必會有所防備。
他必須得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來彌補這個風(fēng)險。
馮寶寶自然不知道張楚嵐心中的百轉(zhuǎn)千回。
她枕在沙發(fā)靠背上,仰頭看著屋頂,抬手搭在自己的腦門上。
瞳孔因為思考微微放大。
那是什么感覺呢?
很陌生,但……
有點喜歡。
喜歡?
馮寶寶又摸了摸腦門。
心想,能不能讓那道士再拍拍她的腦殼……
“人走了?”
渾厚的男聲傳來之時,林若已經(jīng)從房間內(nèi)走了出來。
“走了?!?/p>
“給他挖坑了?”
玉清表情微頓,瞪了自家?guī)熜忠谎邸?/p>
“坑?什么坑?我是那小子的師叔,能坑他嗎?
師兄,你可不能冤枉了你白紙一樣的小師弟?!?/p>
“呵呵……白紙……真不錯……”
肖自在幽幽的聲音從一側(cè)傳來。
分明只有短短的幾個字,卻將嘲諷感瞬間拉滿。
林若直接席地而坐,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家小師弟。
“我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不是白養(yǎng)的。
你一撅屁股,師兄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
“師兄!屬實是有辱斯文!”
玉清恨鐵不成鋼的搖頭感嘆。
旋即理直氣壯的揚起腦袋,一本正經(jīng)的反駁。
“我那不叫坑,叫合理的利用一切資源?!?/p>
林若那張老實人的臉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
隨即眼中精光一閃。
“小師弟,你想借張楚嵐的手做些什么?”
某人已經(jīng)悄然豎起了耳朵。
肖自在看起來不在意,實則一直在吃瓜。
玉清往后一靠,大爺似的攤手。
“我也沒有特別想借張楚嵐的手干些什么。
只是想試試看,那些失蹤已久的人會不會通過他得到消息。
會不會因為公司的這番動作顯露出蹤跡。
或許那時,張楚嵐找尋的真相,觸手可及。”
如今的異人界,最大的不穩(wěn)定因素就是曲彤。
甲申之亂的余波也因為她的引導(dǎo)波及得越來越遠。
有機會將她掃除,某些人大概率也是坐不住的。
張予德……
無根生……
堵不如疏。
甲申之亂的余波,應(yīng)當斷在這一代。
不如借為曲彤布下的網(wǎng),將甲申之亂直接翻出來解決掉。
有她在,沒人能翻出浪來。
肖自在摸著下巴,瞇了瞇眼。
聽起來似乎是個大型捕獵行動。
既然小混蛋和老趙已經(jīng)串通好了,行動的時候必然會將各大區(qū)的臨時工都安排上。
又一場酣暢淋漓的貓捉老鼠的游戲。
真是……壓抑不住的激動啊。
肖自在眸中消散的紅光隱隱又有了蓄積的趨勢。
玉清反手一巴掌拍上對方的胳膊。
“別上頭,否則我們就自己玩,不帶你!”
“……”
肖自在眼底的紅光瞬間消散。
鼻中哼出一道情緒不明的氣聲,扭過頭去。
林若淡淡一笑。
解空大師大概不必再擔(dān)憂他這個徒弟因為失控而濫殺無辜。
他家小師弟就是踩在老肖的頭上蹦迪,恐怕老肖也不會犯‘瘋病’。
“小師弟,師父有句話讓我傳給你。”
林若笑著開口。
玉清歪了歪腦袋。
“可是師父他老人家有什么指示?”
“無他,師父只言,有事招呼一聲,打群架齊云在行。”
玉清不由得咧了咧嘴。
可不就是這樣嘛。
自從她能將師父按在地上捶,師父時不時的就招呼上一群人,對她圍追堵截。
如此這般,她那群師侄當然善于打群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