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虎被殺,倀鬼被抓,萍蓬鎮(zhèn)百姓失蹤之謎也得到了解答,此一程可謂是圓滿結(jié)束。
小少年們猶不覺盡興,三三兩兩的組隊,四散開來,揚言要將整個萍蓬山的邪祟妖獸都掃蕩了一遍。
藍啟仁放心不下,提著劍四處查看山中是否還藏有難以應(yīng)付的妖獸邪祟以保護這群少年,全然忘了自己也不過是僅僅比他們大上四歲的少年。
玉清趁著這段時間將在萍蓬山及其附近游蕩的魂魄都收進鎖靈囊,予了些靈力,讓他們在里面休養(yǎng),以待日后喚來鬼差,使他們得以順利的踏入輪回。
將最后一個游魂收進鎖靈囊后,她輕聲問,“天道究竟是個什么意思?”
“和你猜的一樣。”
小鯤鵬的聲音在她腦中響起。
方才,就在她準(zhǔn)備一刀將玄虎切成兩半的時候,腦中突然響起小鯤鵬那咋咋呼呼驕傲的宣告自己到來的聲音。
聲音直入靈魂,刺得她那一刀差點砍歪。
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如果真劈歪了,豈不是很丟人?
好在她習(xí)慣了應(yīng)對突發(fā)狀況,面不改色、穩(wěn)若泰山的將那一劍劈下,解決了那頭玄虎,以及那惡鬼本是何身份,如何被玄虎所食,做過些什么,也是那時小鯤鵬喋喋不休的告訴她的。
只聽小鯤鵬又道,“依照天道原本的打算,魏無羨得到鑰匙,修成鬼道,并持著鬼門鑰匙,從而成為守衛(wèi)右半扇門的守門人,行引靈入門之責(zé)。而藍忘機,則是左半扇門的守門人,以問靈之最高法初辨魂魄之善惡。善者送往左側(cè)輪回道,惡者送往右側(cè)懲戒道,再由各道盡頭的判官司主持判定其前生來世,功過賞罰?!?/p>
玉清的腦袋微不可見的上下點了點,面上浮現(xiàn)了然的神色。
死者無法輪回,卻不斷有新生者誕生,損耗的都是天道本源的力量,大約正是因為天道之力損耗太過,無法給忘、羨二人以指引,這才沒能達到天道的預(yù)期。
至于為何另一個人是藍忘機,不僅僅是因為其家傳可辨鬼之善惡,還有一部分因素是初修鬼道的魏無羨是把利劍,而藍忘機,便是讓利劍藏鋒于內(nèi)的劍鞘。
“現(xiàn)在呢?”她問,“天道是何打算?”
“天道要我代傳,守門人必不可缺?!?/p>
天道的意思顯而易見,不僅要玉清找到鑰匙,打開鬼門,暫行守門人之責(zé),并要引導(dǎo)魏無羨與藍忘機成為鬼門真正的守門人。
得了天道準(zhǔn)確的回答,玉清也明晰了往后該如何培養(yǎng)她未來的那兩個大侄兒,便頷首道,“沒旁的事了,退下吧?!?/p>
小鯤鵬嘴角一抽,聲音古里古怪的配合道,“遵天帝大人令。”
這一場掃蕩持續(xù)到天際亮起白芒,直至最后,偌大一個萍蓬山,竟連一只低階走尸也沒剩下。
可以說,現(xiàn)在萍蓬山是這附近最安全的地界。
此間事了,眾人迎著日出的霞光御劍往萍蓬鎮(zhèn)飛去。
回到鎮(zhèn)中,藍喬得了藍啟仁的吩咐,前往鎮(zhèn)長家,將萍蓬鎮(zhèn)百姓失蹤的真相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并讓他張貼告示,將邪祟已除的事情告知百姓,以安民心。
得知此事,鎮(zhèn)長歡欣雀躍,對著藍喬千恩萬謝,恭恭敬敬的將他送出門后,便馬不停蹄的前去安排此事。
不出半日,整個小鎮(zhèn)的居民都知曉了此事,幾乎全都面帶輕松之色的從家中走出,一掃鎮(zhèn)中持續(xù)了半個月的壓抑與慌張。
死者的親友亦來到十里樓臺外,感謝仙人們?yōu)樗麄儜K死的親友報了仇。
十里樓臺內(nèi),藍啟仁輕輕敲擊了三下房門,屋門打開,玉清的面容顯露出來。
她笑著問,“忙碌了一夜,回來后又安排諸多事宜,啟仁君還不去休息?”
“有要事同翁夫子商議,可方便我入內(nèi)一敘?”
說這話時,藍啟仁的面色算不得好,甚至可以說有些難看。
玉清微微側(cè)身,抬手道,“啟仁君,請?!?/p>
兩人盡皆坐下,玉清問,“啟仁君面色煩憂,可是為了萍蓬山上的那只玄虎?”
“翁夫子慧眼,昨夜我在山中探查之時,未曾發(fā)現(xiàn)任何封印存在過的痕跡,可似玄虎那樣強大的妖獸,且為食人之獸,若無封印,不可能兩百年來都沒有修士發(fā)現(xiàn),只有一個可能?!?/p>
他停頓了下來,玉清順著他的接下去,“玄虎的存在被某人刻意隱去,換言之,玄虎惡獸并非天生,而是有人刻意豢養(yǎng)?!?/p>
藍啟仁默默地點了點頭,“正是如此?!?/p>
“至于它的那些食物是怎么來的……兩百年來的記載中,莫名其妙消失的村落、小鎮(zhèn)不在少數(shù),或許有一部分消失的人就是被用來飼養(yǎng)這只玄虎。只要做的足夠隱蔽,無法輕易查明真相,又有誰會堅持不懈的查探下去?”
玉清無甚情緒的笑了笑,“到最后,那些消失的人只值書中的短短八個字,事實難斷,真相未曉?!?/p>
藍啟仁微微垂首,嘆道,“此乃修士之失責(zé)?!?/p>
“這些只是閑話,暫且不提,我猜,那玄虎應(yīng)當(dāng)是被人刻意放在姑蘇藍氏的地盤上的?!?/p>
此話一出,藍啟仁頓時心神劇震,急聲問道,“翁夫子何出此言?”
玉清氣定神閑的推了杯茶水過去,示意他喝一口穩(wěn)穩(wěn)心神,輕聲問,“啟仁君認(rèn)為玄虎與那四只惡鬼的實力如何?”
藍啟仁端著茶盞,認(rèn)真思索了片刻,回答,“若非翁夫子在場,我一行三十多人,恐折損大半,且不會對其造成致命損傷?!?/p>
“事實上,這只玄虎只是在戲耍他們,其兇悍還未發(fā)揮出來便被我斬成兩半,若它全然爆發(fā),后果不堪設(shè)想。”玉清望著藍啟仁,溫聲道,“若無你我決定率領(lǐng)聽學(xué)學(xué)子前來處理此事以做考核,姑蘇藍氏得了萍蓬鎮(zhèn)的信,派來的人會是藍氏子弟,其后果如何,可想而知?!?/p>
藍啟仁不覺得玉清是在危言聳聽,若無此行,他們派出的人,大約會是兩三名藍家長老與年輕的精銳,面對那樣強大的玄虎,以及四只倀鬼,或許會全軍覆沒,無人生還。
背后之人視人命如草芥,如此歹毒之舉,當(dāng)真可恨。
他緊緊擰著眉心,面上浮現(xiàn)費解之色,“藍家與外界素?zé)o如此恩怨,誰會做出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