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嬰向來活潑好動,手舞足蹈的向玉清描述著那日眉山虞氏發(fā)生的事,講到最后,突然安靜了下來。
江澄聽得正起勁,見魏嬰忽然停住了,且面色有異,不解的歪了歪腦袋,好奇地問,“你怎么了?”
魏嬰搖搖頭,轉(zhuǎn)而期待的看著玉清,“姨母,我以后也會像阿離姐姐那樣威風嗎?”
和以往相比,今天的阿離姐姐格外不一樣,很銳不可擋,很霸氣外漏,從頭至尾,都散發(fā)著耀眼的光芒,既像執(zhí)安姨母,也像阿飛師叔。
就連那只高傲得好像看起任何人的金孔雀,也看直了眼睛,真是傻得可以。
聽見他的話,江澄不由得愣了一瞬,也看向玉清,經(jīng)此一役,姐姐不僅成功留住了屬于自己的少宗主之位,且會因此名揚整個蜀地,乃至修真界。
一年前,爹已經(jīng)對外宣布了他云夢江氏少宗主的身份,但也僅僅如此,世人只知江澄此人,卻不知江澄是否有能力承擔起云夢江氏的未來。不知未來的他能否像阿姐一樣,得到所有人的肯定,使整個修真界都為之驚嘆。
在兩個孩子期待的目光中,玉清伸出右手,雨露均沾似的拍了拍兩人的腦袋。
“這八年來,阿離每日不到卯時就起,過了子時方歇,每日除卻必要的聽學、讀書與生存必須,或偶爾下廚為你們燉一碗湯補身體,幾乎所有的時間都用來磨練自身與修行。
以往明珠蒙塵,而今塵去光生,萬千青山盡明,今日的阿離能驚艷所有人,是她應得的,不是嗎?”
聞言,江澄和魏嬰不約而同的上下點著腦袋。
這些年,阿離姐姐所做的一切他們都看在眼里,姨母說得對,阿離姐姐今日的成功,確實是她應得的。
玉清笑了笑,“江山代有才人出,短短數(shù)年,明玦、燕年和阿離,接連在修真界嶄露頭角,并一路高歌猛進。他們走著屬于他們自己的路,但無一例外,每個人都全心全意為自己想走的路準備數(shù)年。
你們同樣也有你們的路要走,若你們也想如他們一般做自己最想做的事,并名聞整個修真界,勢必也要像他們一般付出常人無法想象的艱辛。”
“就算小道士說你們能做到,你們就真的能像她說得那樣做到嗎?說到底,最終依靠的,只能是你們自己?!?/p>
渾厚的男聲自玉清身后傳來,三人循聲看去,一道紅衣似火的身影大步流星靠近。
江澄和魏嬰忙拱手行禮,“師叔?!?/p>
來人正是笛飛聲,他淡淡的嗯了一聲,“想要和虞厭離一樣,就少問多做,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修行?!?/p>
魏嬰和江澄都縮了縮脖子,相互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道,“師叔說得對!我們這就去修煉!”
說罷,兩人頭也不回的跑了,連晚膳都不顧上吃,好似身后有什么可怕的妖獸正窮追不舍。
說起來,整個望城山的孩子,除了聶明玦和虞厭離,就沒有不怕笛飛聲的,包括昔日的混世魔王魏嬰,所以孩子們對他那是能避則避,不能避也要想著法兒逃跑。
玉清笑著問,“你對他們做了什么,怎么他們見到你時,像老鼠見了貓兒似的?”
笛飛聲往膳堂的方向走著,聞言,嗤笑一聲,“還能做什么?不聽話的,就揍一頓,再滑頭的小子揍個幾頓就都老實了?!?/p>
玉清輕聲一嘖,“不愧是你。”
隨后,她追了上去,挑著眉問,“你去眉山了?”
笛飛聲神色微頓,沒有回話,玉清卻滿臉的了然。
她笑瞇瞇的調(diào)侃,“阿飛啊,在這個世界的幾年,你倒是越來越像個老父親了?!?/p>
笛飛聲頓時就被氣笑了,“我?老父親?難不成是我抽他們抽得少了?還是你的眼睛出了問題?莫不是你想問一問我的刀?”
惱羞成怒的阿飛弟弟當下就欲拔刀劈來,玉清眼疾手快,伸手抵住刀柄,將之按了回去。
笛飛聲撤手將刀背在身后,看著玉清,目露兇光,“誰敢碰我的刀,我就砍了誰?!?/p>
玉清撇嘴,不以為意的擺擺手,“別嚇唬人了,你說說,我,花花,小寶,小寶的娃,誰沒碰過你的刀?我記得李蓮花因為不想和你打架,偷偷將你的刀給藏了起來,這件事你忘了?”
不提還好,一提笛飛聲更氣了,氣鼓鼓的樣子活像一個行走的炸藥包,隨時都能被引爆。
玉清瞄了他一眼,及時停止,轉(zhuǎn)而問,“對阿離的表現(xiàn),你可還算滿意?”
于是,笛飛聲的關(guān)注點瞬間被轉(zhuǎn)移,他點了點頭,目露贊許,“差強人意,不枉你我對她的教導?!?/p>
驀地,笛飛聲反應過來,抬手將刀橫在她身前,氣勢洶洶道,“打一架!”
玉清將刀拂到一邊,目不斜視的往膳堂走去,與此同時幽幽開口,“打什么打,餓了?!?/p>
“那待你吃飽了,再與我打上一場。”
“吃飽了我可還得去處理宗門事務,難不成笛盟主大發(fā)善心,要來幫我?”
“自然,只要你愿意……黑心肝的道士,你給我下套?也不必再等了,吃我一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