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數(shù)年,蘭陵金氏再度舉辦清談盛會。
只是這一次清談會的主角不再是金光善,而是他的兒子金子軒,也是蘭陵金氏的新任家主。
說起金子軒的繼位,也是樁值得一說的事情。
一年前,有位莫二娘子帶著一個十二歲的孩子直闖金麟臺,揚言要面見金宗主與金夫人,也不知她何來的膽子。
那莫二娘子向金夫人哭訴,金光善那行事齷齪,令人不齒,竟哄騙于她,騙她生下兒子莫玄羽,沒過幾年,便對她母子二人不管不顧,請金夫人定要為她們做主。
金夫人怒從心中起,當下便讓人將金光善尋來,與他當面對質(zhì),兩人一言不合大吵了起來,最后不歡而散。
金夫人將莫二娘子與莫玄羽留在了金家,金光善則是氣呼呼的出了金麟臺,隨后便鉆進了一座遠近聞名的青樓。
沒過多久,青樓內(nèi)嘈雜聲四起,有龜公慌忙跑出,說是出大事了,要去請大夫。
后來,有消息從青樓里邊傳出,金光善火氣太旺,又喝了太多酒,可能原本就不太好了,一下子中風(fēng)了,昏迷不醒。
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整個修真界都知道金家宗主金光善倒了。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那一日,金光善入了青樓后,有三個蒙面女子從角門入了青樓,嘈雜之聲起后,這三人又匆匆攜手離去。
隨后不久,金子軒就繼任了金家宗主之位。
要說這金子軒,和金夫人一樣,都是厚道人。
金夫人收容了那些被金宗主欺騙的女子不說,也沒有追究金宗主出事的那間青樓,輕拿輕放就過去了。
而金子軒呢,待他那些同父異母的兄弟都不錯,至少錦衣玉食,不受欺辱嘲笑,包括莫玄羽,甚至親自帶著莫玄羽去往姑蘇藍氏,請藍啟仁收他為學(xué)生,好好教導(dǎo)他。
金家的名聲在金光善這一代宗主這兒降至谷底,但因金夫人和金子軒,又迅速回升。
誰人暗地里不說,金子軒是歹竹生出個好筍?
因此,金子軒舉辦清談會,修士們都愿意給他一個面子前來參加。
當然,其中也有其他的因素,最大的因素,就是他與眉山虞氏宗主虞厭離的關(guān)系,雖說兩家沒有明說,但對于這二人的親事,修真界心照不宣。
畢竟男才女貌,咳,女才男貌,很是匹配。
說起這次清談會,可稱得上近兩年來最大的一次盛會。
老一代的高手大多歸隱,足不出戶,新一代的領(lǐng)軍人物幾乎都出現(xiàn)在了金陵臺。
莫問劍宗莫問劍謝池,清河聶氏赤鋒尊聶明玦,畫癡聶懷桑,姑蘇藍氏澤蕪君藍曦臣,含光君藍忘機,夷陵老祖魏無羨,岐山溫氏照霜劍溫晁,佛手溫情,懷風(fēng)劍溫寧,云夢江氏三毒圣手江澄,望城山少宗主澤蘭劍孟瑤,等等。
最重要的,當然是景陽仙虞厭離。
因為虞厭離的到來,使得客人們有機會看了一場屬于金子軒好戲。
話說那日,清談會后,眾人在金家門人的指引下去往后山觀景,金子軒與虞厭離迎面相遇。
虞厭離遠遠的頷首示意,欲從側(cè)面小徑離開,金子軒卻主動走過去,關(guān)切的問,“虞宗主似乎興致不高,可是金家招待不周?”
虞厭離輕輕搖搖頭,“并非,金宗主多思了。”
出乎她意料的,金子軒竟追問道,“那虞宗主為何要避開我,可是我有何處得罪了虞宗主?”
虞厭離不是個拖拖拉拉的人,她十分坦率的回答,“聽聞金宗主對我這樣力氣大的女子很不喜,我又何必去礙金宗主的眼,惹得金宗主不快,也讓我自己不快。”
聞言,金子軒傻眼了,是哪個小人在背后害他!
他忙道,“不是的,虞宗主,不是你說的這樣。”
“那是怎樣?”虞厭離皺著眉問。
金子軒深吸了一口氣,大吼道,“虞宗主,是我心悅你!從年少時就心悅!直到現(xiàn)在未曾變過!我金子軒,從始至終,都心悅虞厭離!”
一聲大吼,激起陣陣飛鳥,余音環(huán)繞林木之間,似乎在嘲笑金子軒這些年的膽怯。
“……”
后山眾人想笑又不敢笑出聲,不知是誰突然笑了一聲,隨后像是打開了某種機關(guān),笑聲此起彼伏。
金子軒漲紅了臉,卻依舊強撐著自己的宗主的顏面,不退后半步,像一只炸毛的貓。
瞧著他的模樣,虞厭離輕笑一聲,人人都道金子軒相貌出眾,確實出眾,尤其是被欺負的時候,好看極了……
不遠處,魏無羨雙手攏在袖中,嫌棄的嘖了一聲。
“金子軒這小子十二歲的時候,我就看明白了他的心思,這都七年了,才敢同阿離姐姐和盤托出,嘖,可真沒用,江澄,你說呢?”
江澄沒回答,緊盯著那頭后邊飄著孔雀尾巴的金豬,并捏碎一塊石頭。
盡管江澄再不愿,清談會后,虞厭離還是與金子軒正式定了親,并在一年后成親,不到一年便生下了一個孩子。
金子軒為之取名,金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