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的回了出租屋,房間里昏黃的燈光給了許琳娜一些安全感。
第一次,許琳娜抱著自己的肩膀哭了出來。
她不是一個喜歡掉眼淚的人,讀書時成績差沒哭過,離開家被騙錢沒哭過,身上的錢都不夠吃一頓飽飯了也沒哭過。
許琳娜的脾氣就和她的長相出身一樣寡淡。她一直是隨遇而安的,很少有大的情緒波動。
不過今天,社會那被掩蓋的陰暗面在她面前無情地撕開了一道口子。
許琳娜還未有足夠深沉的心境去為整個社會的命運痛心疾首。那些日積月累的委屈,在這一刻如同決堤的洪水般猛然爆發(fā)。
她哭泣著,身體止不住地抽搐,眼淚與鼻涕不受控制地一同流淌而下,每一道淚痕都像是刻在她臉上的痛苦印記。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二手手機的鈴聲還是那首荷塘月色。
“喂”
“我,趙晨旭?!?/p>
“…”
“我聽說有人要去找你的麻煩,你自己在家把一定門鎖好,我馬上趕過去。”
趙晨旭的急切的話就像平地一聲雷,驚醒了許琳娜。那些包子鋪的人怎么會這么輕巧的放過她。
她縮進臥室,手里緊緊攥著水果刀。
門被敲響了。三下,很輕。
“小姑娘,是我”趙晨旭的聲音傳進來,帶著一絲讓人安心的力量。
許琳娜哆嗦著手開了門。
趙晨旭快速的閃進屋子里。
高大的身影將許琳娜籠罩在黑暗中。他關(guān)了燈,周圍變得更黑了。
趙晨旭低聲詢問 ,“你怎么招惹上虎哥那伙人了?”
許琳娜簡短的把今天的經(jīng)歷說了一遍。
“你今天打的那個胖子,是虎哥的遠(yuǎn)房表弟?!壁w晨旭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機照亮將門反鎖,又把茶幾和沙發(fā)堵在門上。
“你知道嗎小姑娘,他死了?!? 趙晨旭頓了頓說。
“啊?”許琳娜驚呼一聲,用手死死捂住嘴。
“撞在墻上那一下弄的 。”男人的話輕描淡寫,轉(zhuǎn)達了一個生命的逝去?;蛟S它是骯臟的,但在它逝去這一刻它作為一個生命,還是會給活著的人帶來悲傷。
“真的…真的死了?”許琳娜的聲音都顫抖了。
啪啪啪!巨大的拍門聲在夜里顯得格外清晰。
“開門!死丫頭片子!開門!”門口顯然是來者不善。
“噓…”趙晨旭拉著許琳娜離開客廳躲進臥室。
“沒事兒,我已經(jīng)短信報警了?!壁w晨旭從床上扯過被子把發(fā)抖的許琳娜裹住。
許琳娜朝趙晨旭張開雙臂?!澳隳鼙П覇幔俊比岷偷脑鹿鈴拇巴庹者M來。給許琳娜平淡的五官添了一絲柔和破碎的意味 。
趙晨旭噤了聲,一把將她拉進懷里。
兩個人的心跳聲如擂鼓,不過很快,就別門外罵罵咧咧的撞門聲掩蓋。
“趙…晨旭,你說,我會死嗎?” 許琳娜低低的聲音穿過嘈雜,穿過黑暗,居然這么清晰。
“不會 ?!壁w晨旭輕聲回應(yīng)。
在出租屋的門幾乎被破開的那一刻,警笛聲響起,劃破夜空。
門外漸漸歸于寂靜。
趙晨旭有力的大手抓著許琳娜有些單薄的肩膀,慢慢把她推開 。
“沒事了。”他說。
“你愿意嗎?”許琳娜抬起頭,直直的看著他的眼睛 。
“愿意什么?!彼UQ?。
“你知道的。”少女的眼尾泛起一抹紅。
“對不起。” 他滿懷歉意的語氣剿滅了她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