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平次想得有些頭疼,他看著一旁一臉茫然的工藤新一,愈發(fā)頭大了,他抓住工藤新一的雙肩,“喂,工藤,你還是什么都沒有想起來嗎?”
“喂!你在誠人的屋子里做什么?”
冰川萌生的聲音打斷了服部平次得詢問,他循聲望去,就看見黑羽快斗正站在一間臥室門口。
聽到冰川萌生的詢問,黑羽快斗轉(zhuǎn)過頭來,看向這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長相的問題,一直對他不甚友好的女生,“啊,我只是發(fā)現(xiàn)了一間有趣的房間,原來這就是屋田誠人的房間嗎?”
“有趣的房間?”
服部平次也被吸引了過來,他來到門口,入門最顯眼的就是一張放大版的工藤新一的海報。
服部平次看看海報,再看看工藤新一本人,“好像比你現(xiàn)在年輕一些誒,你還記得是什么時候拍的照片嗎?”
工藤新一搖搖頭,“我什么都不記得了?!?/p>
“不僅是海報。”
黑羽快斗彎腰看著書架上的文件:“這里全都是工藤解開的事件的文件?!?/p>
他若有所思:“看來這位屋田誠人,是工藤的粉絲啊?!?/p>
“沒錯。”
冰川萌生也跟了過來,“誠人非常崇拜那個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所以聽說工藤也來加入事件的調(diào)查,誠人非常開心,他說‘如果是工藤的話一定能抓住殺害日原村長和村長太太的強盜!’”
她怒視著工藤新一,“可是,那個人得出的結(jié)論,卻說不是搶劫殺人,而是村長逼著家人和自己一起自殺。”
“誠人非常沮喪,他媽媽在他小時候就病死了,9年前的事故讓他同時失去了父親和妹妹,收養(yǎng)了孤身一人的誠人為養(yǎng)子的就是日原村長?!?/p>
“那是個典型的O型血家庭,村長、村長太太和他們的兒子大樹都非常開朗,他說自己在這個家里過得很幸福,是個幸運兒?!?/p>
“所以,他無論如何無法相信那樣的村長會對自己太太下毒手,可是又對自己說一定要接受事實。”
冰川萌生的語氣愈發(fā)憤怒,她瞪著工藤新一,“因為誠人深信你是個名偵探!”
記者河內(nèi)深里接著她的話說:“可是,結(jié)果證明了這個名偵探揭露的真相是錯誤的?!?/p>
“日原村長被醫(yī)生告知得了癌癥所以才自暴自棄的這個殺人動機,明顯是判斷錯誤?!?/p>
被二人你一言我一語進(jìn)行著言語攻擊,工藤新一也沒有任何的反駁,他只是低聲道:“一個人,能讓我一個人在這個房間里待一會兒嗎?好像能想起點什么的感覺?!?/p>
“好好好?!?/p>
終于聽他說有能想起的感覺,服部平次大喜過望,他貼心地為工藤新一關(guān)門,“那么你就一個人待一會兒吧,不要急,慢慢想好了?!?/p>
雖然說著慢慢想,工藤新一只在屋里待了十來分鐘,便走出來了,可惜出來的他還是什么都沒有想起來,服部平次有些失望,但是更怕失憶的當(dāng)事人會沮喪,于是幫他打氣:“哎呀,不要垂頭喪氣的呀,記憶馬上就會恢復(fù)的啦?!?/p>
“哼?!?/p>
河內(nèi)深里突然爆發(fā)出一陣笑聲,“我還以為你們會耍什么花招呢,結(jié)果還是什么都沒想起來啊?!?/p>
服部平次有些不爽她的態(tài)度:“花招?”
“是啊。”河內(nèi)深里說:“我可是知道的喲,工藤,你的陰謀?!?/p>
“就算能瞞過這個老好人的小姐和她的無限崇拜工藤的傻瓜朋友,還有不管工藤的推理是否正確,完全不考慮重新調(diào)查的無能警察,還有和工藤一起來的這些吊兒郎當(dāng)?shù)耐?,你們就算再怎么掩飾,也瞞不過我的眼睛喲。”
河內(nèi)深里突然湊近了工藤新一,“哦,干嗎?你這副嘴臉,難道你覺得瞞過我了嗎?”
“如果你死心了,想把一切都說出來的話,就到我住的湖東旅館來吧。如果這樣的話,我還會好心地把關(guān)于你的事情都寫下來交給你,還有你瞞天過海,不能說出來的真相?!?/p>
不管河內(nèi)深里口中的那個真相到底是什么,在場有兩個人的心里同時劃過了一個真相——截然不同的真相。
“真是個討厭的老太婆,那個新聞記者……”
走出日原村長家之后,服部平次還是深感不爽,本來是想讓工藤新一來事件現(xiàn)場看看能不能找回記憶,結(jié)果記憶沒找回不說,還被一些不知道什么人的家伙嘲諷了一番。
結(jié)果他在這里生氣,工藤新一倒是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他嘆了口氣,開始懷念起以前那個能和他并肩作戰(zhàn)的,意氣風(fēng)發(fā)的工藤新一。
話說只不過是失憶,人的性格會有這么大的變化嗎?
服部平次的心頭涌上一陣疑惑。
他看向一旁的黑羽快斗,湊了過去,小聲道:“喂喂,你怎么一直盯著工藤看???”
黑羽快斗收回視線,看向在黑夜里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的服部平次,他嘴角抽了抽,心中閃過一個念頭——要是易容成服部平次的話,他得涂多少粉底啊。
把不正經(jīng)的念頭甩去,黑羽快斗雙手插兜,“我只是覺得,傳說中的名偵探,和我想象中不一樣呢?!?/p>
“是吧是吧?!狈科酱螣o比贊同,但是怕工藤新一聽見,他還是壓低了聲音說:“我也覺得工藤那家伙的變化未免也太大了,難道說,失憶對人的影響有這么大嗎?”
“這應(yīng)該問你吧?!焙谟鹂於肥Γ骸拔医裉斓谝淮我姷焦ぬ僬O,工藤是什么樣的人我完全不了解啊,你不才是他最好的朋友嗎?”
得到別人認(rèn)證自己是工藤新一最好的朋友,服部平次瞬間開心起來,把剛才那點疑惑都拋之腦后了:“說的也是誒?!?/p>
黑羽快斗看著莫名其妙開心起來的服部平次,猶豫片刻,才準(zhǔn)備把自己那個考慮了很久的猜想說出來:“我說,服部,有沒有可能……”
“哇,開始下雨了!”
豆大的雨滴毫無征兆地落了下來,服部平次直呼糟糕,“我們跑回旅館去吧。”
他說著拉起工藤新一就往回跑去,黑羽快斗的話說了一半,但是眼下并不是一個說話的好時機,只能跟著一起跑了起來。
沒跑兩步,黑羽快斗突然停了下來,他猛地回頭,就看到剛才幾人說話時身后的樹上,一個似乎有著一頭白色長發(fā)的人,正在看著他們。
和那個詭異的人對上視線的瞬間,黑羽快斗感覺背脊生寒。
黑羽快斗十分自然地想起之前聽到城山數(shù)馬所說的,這個村里關(guān)于死羅神大人的傳說,眼下這個人的裝扮,似乎就是傳說中的死羅神大人。
黑羽快斗是個唯物主義者,他并不相信那些傳說,就算是相信一些也不會感到害怕——畢竟他曾經(jīng)和赤魔法的傳人小泉紅子正面硬剛過,屬實是藝高人膽大的典范了。
可這個似乎是死羅神大人的生物與他對視了片刻,夜色太深,又有著雨幕的遮擋,黑羽快斗看不清那個人的面孔,只是有一種莫名的,他無法形容的感覺突兀地浮現(xiàn)在心間。
明明沒有任何證據(jù),也從來沒有真的見過面,可是屬于怪盜的警覺,卻在看到這個人的瞬間響了起來。
這個人,這個人是……
一個名字就在嘴邊,黑羽快斗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出聲,已經(jīng)跑開的寺井黃之助突然折了回來,“少爺,您怎么還在這里?!?/p>
似乎是被寺井黃之助的出現(xiàn)驚擾了,樹上的那個人突然跳上了另一個樹干,幾下消失在了森林中。
該死。
黑羽快斗咬了咬牙,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這個混蛋,不是還在感冒嗎,淋著雨還敢在樹上亂跳,一點也不顧及自己的身體。
他拔腿向那個人影消失的方向追去,跑走前還不忘囑咐寺井黃之助:“我有點事要辦,你先回旅館,記得幫我跟服部遮掩一下?!?/p>
寺井黃之助跟著追了幾步,但是他的速度哪里能和年輕的黑羽快斗相比,轉(zhuǎn)瞬之間,黑羽快斗已經(jīng)消失在夜色中,寺井黃之助茫然地站在原地,只能按照黑羽快斗的安排,趕回了旅館。
*
這邊,黑羽快斗終于追上了剛才消失的人。
漆黑的森林中,那人的白發(fā)顯得格外惹眼,這在旁人看來有些詭異恐怖的景象,卻為黑羽快斗指明了方向。
“喂!”
眼看已經(jīng)遠(yuǎn)離村落,接近下午去過的湖邊,黑羽快斗終于敢開口呼喊了:“你等一下?!?/p>
那人似乎沒想到他會跟上來,腳下一頓,沒有踩穩(wěn)樹干,身子一歪就從樹上摔了下來。
“小心!”
黑羽快斗沒想到自己會把對方嚇到,眼見對方摔下來,他下意識飛身撲了過去,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對方。
入手是具柔軟又瘦弱的身體,但是男人的重量加上高處墜落帶來的沖擊還是讓黑羽快斗跌坐在了地上,好在森林中的地面足夠柔軟,二人都沒有受傷。
黑羽快斗心臟劇烈地跳動著,想起剛才的一幕仍是心有余悸,因而稍稍平復(fù)下來,一開口就是教育對方的話:“你這家伙,下雨天還在樹上跑什么,不要命了嗎!”
對方似乎遲疑了一會,不知是被剛才的事情嚇到了,還是被黑羽快斗自來熟的訓(xùn)斥驚到了,他頓了下才開口,是沙啞的男聲:“如果不是你嚇我的話,我本來也沒事的。”
這聲音沙啞干澀,并不是黑羽快斗熟悉的聲音,可他還是松了一口氣,心里的猜測得到驗證,他底氣十足地回道:“就算不會摔倒,萬一被雷劈到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p>
黑羽快斗說著把對方放了下來。
對方似乎被他的話鎮(zhèn)住,一時沒能說出反駁的話來,半晌,才開口問道:“你不怕我嗎?”
“怕你什么,你又不是真的死羅神大人?!?/p>
黑羽快斗笑著挑明了對方的身份:“名偵探的話,不會對剛救了自己的人下手吧。”
對面的人頓了下,他伸手扯掉了自己頭上的假發(fā),露出一張與黑羽快斗如出一轍的臉來。
正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模樣,是真正的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有些驚訝:“我這個打扮,真虧你能認(rèn)出我來啊?!?/p>
黑羽快斗抓了抓頭發(fā),他總不能說是怪盜對偵探的雷達(dá)在作祟吧,不過難怪他看到之前那個“工藤新一”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原來那個是冒牌貨。
而此時面對真正的名偵探,他含糊地解釋:“你就當(dāng)是直覺吧?!?/p>
工藤新一雖然猜不到真正的原因,但是想來肯定不是直覺那么簡單,他揶揄道:“那你的直覺還挺準(zhǔn)。”
黑羽快斗訕笑了下。
不管怎么說,工藤新一勾唇輕輕笑了下,他主動伸出手來,“初次見面,我是工藤新一,請多指教。”
確實是真正意義上的初次見面啊,黑羽快斗盯著工藤新一的臉看了片刻。
雖然知道是同一個人,而且用著大人的身體應(yīng)該更有攻擊性才是,可不知道是不是身體不好的緣故,身為工藤新一的偵探,總比江戶川柯南看起來溫柔許多。
黑羽快斗回握住了那只手,“我是黑羽快斗,請多多指教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