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星羅發(fā)生一樁慘案。
白虎公爵一家慘遭滅門。
此事一出,星羅皇帝震怒,下令徹查此事,與兇手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皇帝親自扶棺,將戴浩和其夫人葬入戴家陵園。
可就當晚子時,陵園燒起了一把大火。
皇帝連忙命人前去滅火,可到了地方,魂斗羅級別的強者嚇得魂飛魄散,連連驚喊有鬼、有鬼。
只因那溫度極高的熊熊烈火,自戴浩和他夫人合葬的墳墓上而起,經久不熄,水撲不滅,火勢不蔓延。
更詭異的是,等那座墳墓徹底灰飛煙滅,火焰就消失了。
雖然此消息被皇帝封鎖,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星羅民眾一傳十十傳百,民間眾說紛紜、莫衷一是,但說最多的,莫過于——這是遭天譴了。
皇帝氣的不行,暗中派出數(shù)位封號斗羅高手,只為尋找兇手的蛛絲馬跡。
可幾日過去,這幾位封號斗羅別說找到兇手,就連兇手的一個腳印、一根發(fā)絲都沒有找到。
僅僅一個夜晚滅門戴家?guī)装倏谌?,還令人毫無察覺,這樣的手段,堪比通天。
慢慢的幾月過去,這樁案子依就沒有定論,卷宗束之高閣,逐漸被世人遺忘。
后來有親眼目睹過的士兵喝高了,醉醺醺的大著舌頭對眾人說:
“你們不知道,當時公爵和他老婆、呃、的尸體,被人擺成跪姿,還朝一個方向,那場景,呃、可滲人了?!?/p>
兇手是誰,世人不知道。
世人同樣也不知道,隱世已久的極致之宗接回了遺落在外的小少爺。
......
極致塔第八十二層,又名歸真層。
傳送陣法亮起,九位封號斗羅級別長老不約而同刷的起身,目光緊凝傳送陣。
須臾間,一年輕女孩自陣內踏出,懷中還抱著一個小少年。
“靈兒!”“少宗主!”
長老們驚喜上前
“大小姐!您太沖動了,我們知曉您心憂小少爺,可您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怎么一人前往戴家,如果過程中發(fā)生意外,你讓我們這群老骨頭如何是好啊!”
“就是!”
“這是我弟弟?!被綮`兒坐在床邊,緩慢而認真的擦拭著沾滿鮮血的劍,平靜的目光中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氣。
“傳我極致令,從今天開始,見他如見我,如若不敬...”
錚!長劍輕而易舉貫穿地板,極銳劍意瞬間爆發(fā),縈繞著無比森寒的殺氣,刺的眾長老臉皮生疼。
“殺無赦?!?/p>
.
“媽...媽媽!別走!不要離開我...”
少年瘦削的身體蜷縮起來,像一頭沒有安全感的小獸不停顫抖。
嘎吱——房門被輕輕推開,霍靈兒熟練的把人抱到懷里安撫。
這三個月以來,幾乎日日如此。
“別怕,雨浩,別怕?!?/p>
被熟悉的氣息環(huán)繞,霍雨浩的不安漸漸平復下來,只是手指牢牢抓著霍靈兒的衣服,指節(jié)泛白。
像是溺水的人攀附浮木。
霍靈兒心疼弟弟缺乏安全感的舉動,可同時心里卻彌漫著奇怪的滿足。
不知霍靈兒抱了多久、哄了多久。
霍雨浩睫毛輕顫,終于睜開了紅腫的眼睛,“......姐?”
幾乎是清醒的下一秒,霍雨浩撲到了霍靈兒懷中,緊緊環(huán)抱住姐姐的腰,聲音哽咽,語序顛倒無措:
“我,我又夢到媽媽了,媽媽死了,我沒有家人了,我、我...我只剩自己了......”
驀地,霍雨浩破碎的語句滯住了,他倏而抬頭,咬牙切齒卻仇恨至極:
“他們都欺負媽媽,我恨,我恨他們!”
霍靈兒深吸口氣,按捺住眼底的濕意:
“對不起雨浩,對不起我去晚了,但我向你保證,那些人已經付出了代價。”
霍靈兒找到她母親時,她母親的尸首躺在簡陋的紙板上,毫無生息。
那一刻,如遭雷劈的霍靈兒魂不守舍的轉身,卻見到了她母親留給她的唯一遺物。
一個俊秀瘦削的小少年。
她的弟弟。
當晚,霍靈兒一只手抱著霍雨浩,令一只手持利劍,像是無情的殺戮機器,收割著戴府一條又一條的人命。
溫熱安撫的神力不斷蔓延侵襲,霍雨浩強撐起來的精神搖搖欲墜。
霍靈兒輕吻他的額頭,一道極為純凈浩渺的力量涌入他的識海中:
“雨浩,我向你保證,我保證未來永遠不會離開你,我保證你永遠是我最重要的人,永遠、永遠?!?/p>
得到了字字鄭重的保證,霍雨浩心滿意足的睡去。
霍靈兒微微一笑,細心的被子掖好,眸光溫柔的注視著睡熟的雨浩。
‘嘭——’
一聲短促卻清晰的敲門聲傳到霍靈兒的耳朵里。
霍靈兒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手指一動,柔和的神力封住弟弟的聽覺。
‘嘭——’
又是一聲敲門,同時而來的還有雜役的問詢聲:
“宗主,請問您在嗎?老宗主找您?!?/p>
霍靈兒深吸口氣,明知弟弟不會被吵醒,卻還是放輕了聲音:
“我在,如果你再繼續(xù)敲門,我就把你的手指一根一根折斷?!?/p>
雜役大駭,連忙收回手,低頭道:
“對,對不起宗主,是,老宗主找您。”
“知道了,你走吧?!?/p>
“是、是!宗主再見!”
霍靈兒起身,卻發(fā)現(xiàn)衣擺依舊被雨浩緊緊攥著。
霍靈兒手起刀落,斬斷衣角,冬暖夏涼的暖玉赤金裙瞬間毀壞,變成一件普通的紅色裙子。
霍靈兒又用神力幻化出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人陪著雨浩睡覺,這才得以脫身。
只不過霍靈兒走后幾秒,霍雨浩便睜開了眼睛。
霍雨浩看了一眼絲毫無神韻的假人,嫌棄的翻了個身,手里攥著那塊紅色的布料再次睡去。
.
“外公?!?/p>
昏暗的房間,霍靈兒微微彎腰:
“喚我前來所謂何事?”
窗邊是良久的沉默。
霍靈兒不以為意,目光平靜:
“等過幾年我會安排雨浩去史萊克學習,并且,我會陪著他一起去。”
霍啟沒有回頭,只是擺了擺手:
“隨你們去吧,我只有一點要求,保護好雨浩,保護好你自...”
霍啟突然哂笑一聲:“外公老糊涂了,忘記你快要成神了,這個世界誰能傷害到你呢?去吧,宗門有我在,不必擔心?!?/p>
“好,既然您沒有想問的?!?/p>
霍靈兒點頭,即將離開之時,她道:“雨浩很想見你?!?/p>
霍啟身體一動,卻硬生生停?。?/p>
“不、不見了,你跟他說我閉關了,他長得,長得太像云兒了?!?/p>
霍靈兒了然的點了點頭,絲毫不拖泥帶水的離開。
突然,身后響起復雜的聲音,似是痛恨,又是惋嘆:“靈兒,戴家真的被你...”
霍靈兒步伐不停:
“全府四百七十一人,無一存活。”
關上門的那一刻,外公的聲音隱隱傳了過來。
“靈兒,你為什么不讓我去親手殺了他們,你已經接受神考了,會遭神罰啊......”
“神罰?天譴?”
霍靈兒扯了扯嘴角,徑直離開。
.
霍雨浩缺失的童年被霍靈兒彌補了回來。
在極致之宗的這幾年,少年是在姐姐的懷抱中長大的。
極致之宗還有誰不知道,想飛黃騰達的最快方法就是討好小少爺。
只要能把小少爺哄開心,宗主自然也就開心了。
霍雨浩的武魂覺醒后,宗中長老對他寄予厚望,從寵溺無度,變成了嚴師。
小少爺?shù)碾p生武魂覺醒后,入學史萊克。
當時是霍啟親自出面找的海神閣閣主穆恩,本來打算直接讓霍雨浩拜其為師,由海神閣中宿老們教導。
不過這種方法太高調了,霍雨浩拒絕了,只以普通學員的方式辦了入學。
不過紙包不住火,新生開學第二天,新生們就知道,那個隱世已久的極致宗門的嫡系子嗣就在新生一班。
極致之宗,極致之冰。
看到霍雨浩的冰碧帝皇蝎武魂,同學們很快就破案了。
不過霍雨浩也沒那些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反倒溫和笑臉贏得了同學們的擁戴。
和昊天宗小宗主王冬的脾氣秉性完全相反。
不過兩人卻奇妙的成了朋友。
新生們第一學期的假期結束后,外院空降一位老師,名叫霍靈兒,只管新生一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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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史萊克學院,院內咖啡廳,三三兩兩的學員坐在一起閑談。
有個男學員突然道:“你們見過那位內院的靈兒老師嗎?據(jù)說長得比馬小桃學姐還好看?那胸是不是也......”
旁邊的女學員沒聽到他后面的話,接過話茬道:“對對對,我也聽說了,不過說這位老師已經有兒子了。”
男學員一愣,撇了撇嘴:“不能吧?!?/p>
“不是兒子啦?!?/p>
旁邊桌上的紅衣內院學員笑了一聲,解釋道:“那是靈兒老師的弟弟,親的弟弟?!?/p>
“弟弟?”最開始開口男學員眼中精光一閃,嘿嘿一笑,有些猥瑣:
“那就代表我有機——”
突然,一道暗含笑意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學長。”
“???——啊啊啊啊啊啊啊?。?!”
電光火石間,一杯滾燙的咖啡潑到男學員臉上,燙的他面目猙獰,吱哇叫喚。
“不好意思啊學長,手滑了?!?/p>
霍雨浩笑的淺淡,解釋完,又順手把咖啡店櫥柜里擺放的老大一只的陶瓷杯甩到男學員頭上。
‘嘭’地一聲巨響,陶瓷杯炸裂,鋒利的碎片刺入肌膚,男學員臉上劃出數(shù)道鮮血淋漓的口子,滾燙的咖色液體不斷滲入傷口。
一時之間,男學員不知是臉疼還是脖子疼,反正渾身疼就對了。
“啊啊啊啊啊啊?。。。 ?/p>
咖啡店里,面目全非的男學員顫巍巍的雙手捧臉,口中凄厲的慘叫聲就沒斷過。
旁邊學員都愣了,面面相覷,不敢上前。
這學弟太猛了。
尤其人家還是猛中帶穩(wěn),根本不帶怕的。
“你們店今天的損失記我賬上?!?/p>
一旁的王冬看夠了熱鬧,吩咐完店員,轉頭道:“走啦雨浩。”
“嗯,不用,記我賬上就行,雙倍賠償?!?/p>
霍雨浩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平靜道:
“是該回去了,走吧王冬?!?/p>
“雨...雨浩?”
先前開口解釋的紅衣內院學員一聽到這個名字,先是一愣,而后才反應過來,賤嗖嗖的湊到那名滿地打滾的學員旁:
“兄弟,你這頓揍挨得不虧,在弟弟面前意淫人家姐姐,不打你打誰!”
出了門,王冬雙手墊在腦后,調侃道:“我看你是早有預謀,提前買好了兩杯咖啡,一杯給你姐,一杯潑人渣。”
霍雨浩微微一笑,剛要開口,便看見迎面走過來的霍靈兒。
“什么人渣?”
接過雨浩遞過來的杯子,霍靈兒眸光一轉,望向王冬:“雨浩被人欺負了?”
王冬哈哈一笑:“哪能啊靈兒姐,那人渣先是被咖啡潑了一臉,又被陶瓷杯爆了頭,是雨浩欺負他才對吧哈哈?!?/p>
“做的很好?!?/p>
霍靈兒滿意的點了點頭,輕抿一口咖啡,問道:“因為什么?”
“小事而已?!被粲旰戚p輕搖頭,笑道:“咖啡苦不苦?這次我讓店員加了兩塊方糖?!?/p>
“剛剛好?!被綮`兒點了點頭,“走吧,今天是你們進內院的第一天,不要遲到?!?/p>
“好?!?/p>
當晚,出言不遜的男學員被人扒光掛在史萊克城城頭,渾身上下煙熏火燎,好像一只裹了泥巴包了荷葉干烤的叫花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