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葉臨淵的話，凌夢瑤低下頭，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永遠是你的?！彼痤^，微微一笑，站在他面前，“臨淵，這身怎么樣？”

米色針織毛衣裹住她的纖細身姿，白色長裙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銀白高跟鞋襯得那雙玉足愈發(fā)精致。這裝扮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卻讓她看起來像一幅淡雅的畫，不染塵埃。

葉臨淵的目光在她身上定格了好一陣，才輕輕吐出一句：“好看，很襯你?！?/p>

凌夢瑤轉身坐到梳妝臺前，從抽屜里取出一把檀木梳，遞給他?！芭R淵，幫我梳梳頭，好嗎？”她的聲音柔和，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

葉臨淵接過梳子站到她身后，“好?！彼麆偰闷鹗嶙樱懵犓吐曊f：“這是奶奶的遺物?！?/p>

凌夢瑤的聲音忽然低落下來，像飄散的煙霧。葉臨淵的手頓了一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別難過，不然奶奶看見了會心疼的?！?/p>

梳子滑過青絲，帶起細微的聲響。時間仿佛被拉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位慈眉善目的老夫人鐘玉修總是這樣輕聲細語地哄著小小的凌夢瑤入睡。她自幼疼惜這個孫女，把所有的愛都傾注在她身上，還約定要親眼看著她長大成人?？上觳凰烊嗽福鑹衄幇藲q那年，奶奶因病離世，空留滿室思念與無聲的寂寞。而從那之后，凌老爺子也獨守庭院，再未續(xù)弦。

“好了，看看怎么樣？”葉臨淵放下梳子，聲音溫柔。

凌夢瑤回過神，抬頭看向鏡子。頭發(fā)被半披半扎，垂落在肩上，顯得溫婉又柔美。她彎起眉眼，“好看，我們出發(fā)吧?！?/p>

葉臨淵笑著點頭，伸手牽住她的手，“我們走吧！”

兩人下樓時，正好遇上了剛從書房走出的阮玥?？吹剿麄儬吭谝黄鸬氖?，阮玥滿意地點了點頭。她對這個未來女婿顯然越來越順眼了。

“小七，你們要出去？”

凌夢瑤無奈地看著母親眼中的“我都懂”，只好解釋道：“爺爺讓我倆去趟大院。”

阮玥笑了笑，“去吧，路上注意安全?！?/p>

車門被拉開，葉臨淵替凌夢瑤打開副駕駛座的門，“上車。”

凌夢瑤坐進去后，忍不住側頭問他：“你什么時候考的駕照？”

葉臨淵一邊倒車一邊回答：“兩個月前。”

車內(nèi)靜謐無聲，只有引擎發(fā)動的嗡嗡聲和窗外掠過的風景。半小時后，車子來到了大院門口，被士兵攔了下來。

“軍區(qū)重地，外來車輛禁止入內(nèi)?！笔勘穆曇衾溆?。

凌夢瑤搖下車窗，從包里取出一本金色的手札遞了過去?？吹绞衷乃查g，士兵肅然起敬，立正行禮，“少校同志，您好！”

收回手札，凌夢瑤點了點頭。士兵迅速上前推開厚重的大門，車子駛入，在凌老爺子住所外停下。

剛推門進屋，就看到以凌恩為首的幾位老首長坐在那里。兩人忙立正行禮，“見過各位首長?！?/p>

凌恩笑著招手，“小七，臨淵，快過來?！?/p>

凌夢瑤走到凌恩身旁，一眼就看見桌上那份熟悉的報名表。她咬緊唇，眼中劃過一絲厭惡。葉臨淵站在她身邊，神色平靜，但同樣沒有伸手去接。

凌恩的目光一沉，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小七，不可胡鬧?！?/p>

空氣驟然凝滯，老人的聲音低沉卻充滿威嚴，仿佛每一個字都能砸進人心底。凌夢瑤呆住了，隨即不可置信地喊道：“爺爺——”

凌恩沒有再說什么，而是徑直起身朝陽臺走去，把空間留給屋內(nèi)的幾人和那份沉默的報名表。

“夢瑤，你爺爺年紀大了，你得多體諒些?！币晃焕鲜组L開口，語氣中夾雜著幾分勸慰。

“夢瑤啊，老凌對你那么好，你可不能讓他失望。”另一位老首長附和道。

有人再次將報名表遞到她面前，語氣里帶著某種脅迫：“夢瑤，你長大了，不能再任性了?！?/p>

凌夢瑤盯著那張薄薄的紙頁，仿佛看進了每個人的臉里。這些人……明明知道那些日子她是如何熬過來的，明明不久前還在關切地詢問她的近況?？扇缃?，這一切又算什么？

她張了張嘴，卻終究沒有說出話來。

幾位老首長避開她的目光，誰都不敢直視她。他們心里清楚，這不過是一次強人所難的博弈罷了。

葉臨淵察覺到凌夢瑤的情緒波動，立刻擋在她身前，握住她的手，柔聲道：“瑤兒，不怕，有我在呢?！?/p>

淚水在凌夢瑤眼眶里打轉，倔強的她咬緊牙關，不讓它們滑落。她伸出手，拿起桌上的筆，指尖微微顫抖，卻穩(wěn)穩(wěn)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她猛地將報名表甩向桌面，聲音冰冷而壓抑，“滿意了嗎？”

她的質問像一記重錘，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頭。幾位老首長面面相覷，沒人敢正面回應。

凌夢瑤拉著葉臨淵轉身快步離開。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凌恩才從陽臺上重新走進來。他臉上的嚴肅早已不見，只剩下深深的自責，“小七，不要怪爺爺，我這是為了凌都的未來啊?！?/p>

另一邊，凌夢瑤剛踏出院門，一直強忍的情緒終于崩潰。淚水無聲滑落，她的肩膀微微顫動，卻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葉臨淵看著她，心痛得幾乎窒息。

他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聲音低啞，“瑤兒不哭，還有我，還有我……”

聽到這句話，凌夢瑤再也抑制不住，整個人埋進他懷里失聲痛哭。葉臨淵只是輕輕抱著她，任由她發(fā)泄情緒。等到她漸漸哭累了，軟在他懷里昏睡過去。

葉臨淵小心翼翼地將她抱上車，一腳油門離去。凌夢瑤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絕對不適合回凌家老宅。最終，他驅車來到自己名下的別墅，將她安置妥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