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熙媛突然忍不住發(fā)出一了一聲呼喊,“阿寺…將軍!”她迅速追了上去,心跳如鼓,腳步卻堅定。
阿寺停下腳步,回頭望她,眼中帶著一絲疑惑,“怎么了?”
夏熙媛氣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臉頰微紅,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我…那個…”她抬頭望了望天空,月光灑在她的臉上,映出一片柔和的光暈,“今夜的月色很漂亮。我想…跟將軍一起…看看月亮??伞梢詥??”
阿寺眼中閃過一瞬的思緒,隨即漸漸化開了眼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溫和的暖意。他微微點頭,聲音低沉而溫柔,“當然可以。”
夏熙媛有些驚訝,他竟然會突然答應她這般無理的要求??傆X得今晚的他,不像以往的他…而今晚的夏熙媛,對阿寺又多了些情愫。
兩人并肩走到一處空曠的草地,月光如水,灑在兩人身上。夏熙媛抬頭望著天空,輕聲說道:“阿寺將軍您看,今晚的月亮好圓啊?!?/p>
阿寺也抬頭望去,眼中帶著一絲懷念,“快到中秋節(jié)了,月亮當然圓了?!?/p>
夏熙媛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對啊,我都差點忘了,快到中秋佳節(jié)了。真的好想念家人啊…只可惜…”她的話語突然戛然而止,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阿寺的臉上,心中猛然一驚。她才想起來,將軍的親人都過世了。
夏熙媛驚慌失措地擺手,“我…我就是隨便說說的。你不要在意啊…”
怎知,他卻只是沉默地看著她,嘆息一聲,轉(zhuǎn)而望向天空的圓月。隨即,他坐下身來,躺在了草叢中。夏熙媛趕緊跟著他一起躺了下來,順著他的視線,一起抬頭仰望著漫天星空。
夏熙媛側(cè)過頭,輕聲問道:“阿寺將軍,你在想什么呢?”
阿寺沉默片刻,聲音低沉而悠遠,“我在想小時候?!?/p>
“小時候?”夏熙媛好奇地眨了眨眼。
“嗯,小時候每到中秋節(jié)時,母親便會給家里的孩子們做月餅,未出嫁的姐姐們便會月下拜月…大家都會圍坐在一起,一邊吃著月餅,一邊賞月?!卑⑺碌穆曇糁袔е唤z懷念,仿佛那些溫暖的記憶還在眼前。
夏熙媛微微一愣,“原來將軍的家人是這樣過中秋節(jié)的呀?”
阿寺側(cè)過頭,目光溫和地看著她,“怎么了?”
夏熙媛笑了笑,語氣中帶著一絲驚訝,“我以為只有普通家的老百姓才會這樣過呢?!?/p>
阿寺輕輕搖頭,眼中帶著一絲笑意,“其實,我小時候的家中和普通老百姓也沒什么兩樣。”
“是嗎?”夏熙媛更加好奇了,眼中閃爍著求知的光芒。
阿寺點了點頭,聲音低沉而平靜,“我祖父雖然戰(zhàn)功顯赫,但是出身貧苦,所以畢生也一直厲行節(jié)儉?!?/p>
夏熙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真的很難得,那將軍的祖父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阿寺的目光望向遠方,仿佛在回憶那些久遠的故事,“我祖父是戰(zhàn)無不勝的飛騎將軍,一路隨著太祖打下江山,后不幸在一次與蠻族的抗戰(zhàn)中身亡。從此我家中便被封為忠烈將臣…”
夏熙媛輕輕嘆息,眼中帶著一絲敬意,“原來是這樣啊?!?/p>
阿寺微微點頭,繼續(xù)說道:“父親從小就教導我,身為將門后裔,定當精忠報國,死而后已…”他的聲音低沉,仿佛沉浸在那段回憶中,“那時候我很羨慕那些年長的哥哥們,能夠跟隨父親去征戰(zhàn)沙場…而我,卻只能陪皇子們狩獵玩?!贿^,身為幼子的我,唯一比諸位哥哥幸福的地方,大概就是只剩我一個男丁常年留守府內(nèi),便能有許多時間能陪在母親身邊。姐姐們也老愛時常圍著我轉(zhuǎn),對我寵溺非常。”
夏熙媛靜靜地聽著,眼中帶著一絲溫柔,“所以…那時候?qū)④姷母赣H和哥哥們,都是常年在外征戰(zhàn),很少回家的嗎?”
阿寺點了點頭,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沒錯?!彼⑽⒁活D,跟著深吸一口氣,“你知道嗎?自我八歲時,總共見過父親的面,也不過才三次而已。所以…說真的,我連他長什么樣都完全記不得了。他就那樣子一輩子忙忙碌碌,出生入死,到頭來卻連自己家人相處都屈指可數(shù)?!?/p>
夏熙媛輕輕嘆息,眼中帶著一絲心疼,“看樣子將軍您是非常重視親情的。”
阿寺苦笑一聲,目光中帶著一絲無奈,“重視又有什么用呢?曾經(jīng)沒有能力去保護他們,而如今…擁有了能力,卻又再也…”
夏熙媛深吸一口氣,隨即猶豫著開口:“其實將軍不用那么傷心。”
阿寺側(cè)過頭,目光中帶著一絲疑惑,“嗯?”
夏熙媛輕聲說道:“萬物緣聚緣散,自有宿命,我曾經(jīng)聽人說過,之所以這世上好人不長命的原因,是因為老天爺認為,人間即是一種受苦的歷練。那些早早便離世之人,他們只是先一步去了極樂世界享福了。所以,這并不是一件悲傷的事情?!?/p>
阿寺沉默片刻,目光中帶著一絲復雜的情緒,“是嗎?那為什么他們要將我一個人獨自留在這人世間?而不將我一塊兒帶走呢?”
夏熙媛微微一愣,隨即輕聲說道:“也許是老天覺得你還有更多未完成的事情和使命要做,例如…您要不是堅持活下來,又怎么能親眼見到家族沉冤得雪呢?這一切不都是苦盡甘來嗎?”
阿寺喃喃低語:“可是…即便如此,他們再也不會活過來了。我…已經(jīng)沒有親人了。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了真相,又能改變些什么呢?”
夏熙媛輕輕握住他的手,眼中帶著一絲堅定,“你還有我啊,就讓我來做你的親人吧?”
阿寺愕然,目光中帶著一絲驚訝,“你說…什么?”
夏熙媛的臉微微泛紅,聲音輕柔卻堅定:“我是說…我可以成為你的親人。我在這個世界上也是無親無故的,你這個人雖然看起來兇巴巴的,但是骨子里還是挺善良的。人也很可靠,而且救過我很多次,所以…如果以后沒有什么更好的去處,倒是可以考慮繼續(xù)待在你身邊。”
阿寺的眼中似有閃爍,隨即神情凝重。他一把將夏熙媛攬入懷中,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臉頰,于她耳畔低語:“如果我說,我不想讓你做我的親人,而是想讓你做我的愛人呢?你知道嗎?當我看到你為我擋刀的那一瞬間,我的心也跟著掏空了。我想…我這輩子都應該忘不了你吧。所以,你愿意成為我的愛人嗎?”
夏熙媛的心跳如鼓,臉頰滾燙,卻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