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夏熙媛醒來之時,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被綁在了一根粗壯的木樁上,周身是粗糙的繩索,勒得她皮膚生疼。她茫然四顧,只見自己被一輛古樸的革車推著,穿過荒涼的街道,來到了一處遼闊無垠的戈壁前。夕陽如血,映照著她驚恐的臉龐。
“你……你們想干什么?快……快放開我!”夏熙媛努力掙扎,聲嘶力竭地叫喊著,但回應(yīng)她的只有呼嘯而過的風(fēng)聲,和身后隊伍中士兵們冷漠的眼神。沒有一個人搭理她,仿佛她只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直到前頭的隊伍突然被人一聲令下叫停,夏熙媛的心也跟著猛地一沉。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人群的退避下,緩緩被轎攆推到了她的面前。那轎攆華麗而莊重,金色的流蘇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人影在侍從的攙扶下提步走下,夏熙媛這才總算看清了他的面貌——那是當(dāng)今皇上,洛溪。他的眼神深邃而復(fù)雜,讓夏熙媛心頭不由一緊。
“皇……皇上,您這是在做什么?為什么要將我綁在這里?!”夏熙媛的聲音帶著哭腔,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洛溪微微一笑,那笑容卻未達(dá)眼底?!澳阌X得為什么呢?”他的語氣平淡而冷漠,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情。
夏熙媛驚慌失措:“皇上……您不是這樣的人,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對不對?”
洛溪的眉頭輕輕皺起:“你覺得你很了解我嗎?”
夏熙媛語塞:“我……”
“熙媛,我其實(shí)是一個很可怕的人?!甭逑従忛_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我比你們所以為的我,要更加可怕的多……”
夏熙媛忐忑不安:“什……什么?”
洛溪的目光變得深邃而遙遠(yuǎn):“其實(shí)我從很早之前就知道你的存在了,還記得那場花魁大賽嗎?當(dāng)時我也在那兒,就那樣看著你在上頭彈琴。不得不說,你的確比我想象中要有趣的多,不過也僅此而已了……”
夏熙媛倒吸一口涼氣,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我不相信!難道皇上以前對我的好,全都是假的嗎?”
洛溪的眼中似乎有了一絲波動,但他很快便恢復(fù)了平靜,將目光移開。“這很重要嗎?”他的語氣淡漠而疏離。
“重要!這很重要!”夏熙媛咆哮著,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因?yàn)椤驗(yàn)槲液鼙?,所以你大可不必在我面前再戴著面具演戲。明明……只有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演戲的……?/p>
洛溪深吸一口氣,隨即唇角微揚(yáng),恢復(fù)成一成不變的笑容。那笑容背后隱藏著怎樣的情緒,無人知曉。“是啊,我還當(dāng)真沒見過像你這么笨的人?!彼p笑著,仿佛在說一個笑話,“還記得你剛?cè)雽m不久時,被人推下湖的那次嗎?其實(shí),是我命人將你推下去的,然后我還故意將阿寺叫進(jìn)宮中,故意讓他看到。而我,則就遠(yuǎn)遠(yuǎn)的站在那兒,看著你倆,看著你在水里呼喚著他的名字……看著阿寺那樣不顧一切的飛撲下去救你。大概……連阿寺自己也沒想到他會這么在乎你吧?于是,從那以后,我就覺得的確得好好利用你一下?!?/p>
夏熙媛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安唬灰僬f了!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樣做!”她的聲音顫抖著,充滿了絕望和憤怒。
洛溪喃喃自語:“是啊……我為什么呢?為什么你最終選擇他,而不是我呢?又為什么,我始終是孤獨(dú)一人,而他,卻又能擁有這么多東西呢?老天還真是不公平呢。”
夏熙媛只覺得眼前的這個人變得異常陌生和可怕,她真的好想趕緊逃離這里!她用力掙扎,哭嚎著乞求:“放我離開吧……求求您了!”
洛溪的目光變得冰冷而深邃:“已經(jīng)晚了……”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如同宣判了夏熙媛的命運(yùn)。
夏熙媛目視著他眼中那冰冷的神色,心中不由地“咯噔”一聲。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從心底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