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華斌!你怎么當?shù)母绺?!連弟弟都保護不了?。。 ?/p>
父親的怒斥聲響徹室內(nèi),高舉的戒尺重重落下。
我趴在椅子上,閉上眼,靜待疼痛的來襲。
今天是我疏忽,偷偷領(lǐng)老三出去玩,卻碰到了邪魂師。
很早以前,圣靈教那群敗類就知道戴家第三子覺醒了千年難遇的凈化武魂,打那開始就一直跟舔狗似的覬覦老三,總想著把他拐過去當圣子。
老三七歲時流傳出去的一張肖像圖都被他們?nèi)躺舷卤P包漿了。
話回正題,當時那幾個渣滓不敢對圣子動手,但不妨礙他們想殺我。
不過親情這玩意兒,關(guān)鍵時候真頂事。
當時,老三被兩個邪魂師挾制想要帶走,剩下斷后那個要殺我,千鈞一發(fā)之際,老三那傻子竟然掙脫了邪魂師的束縛,連滾帶爬的張開雙臂擋在我身前,義無反顧?,活像護犢子的老母雞。
我那時候看著他單薄顫抖的背影心安的不行。
也心顫的不行。
老三說,動他,我就自爆武魂,你們不相信大可試試。
看這情形,邪魂師們也不敢動了,因為試試就逝世啊。把圣子逼得英勇就義,那教主也得親手送他們魂歸大地。
于是危機解除,對方悻悻而歸。
這傻子最后落了個不大不小的傷,看人走了,強撐著的身體一下軟了,好在被我接住了。
把人一路背回家,霍姨看到渾身是血的老三還沒說什么,或者是剛要說,就被我母親搶先打斷了。
當時,母親先把老三遞給霍姨,然后立馬武魂附體拎起我一頓毒打。
該說不說,老許家的祖?zhèn)餍枪谖浠甏蚱鹑藖砟鞘窍喈攷?,差一點就把我打死了。
我那鐵面無私鐵血無情的親娘打完我,又把我丟進祠堂罰跪。
最后還是霍姨心疼我,偷偷的把我從祠堂帶出來。
結(jié)果剛一出門,迎面就撞上被母親通知回家的怒火中燒的父親。
霍姨千攔萬攔,也攔不住把老三當心肝寶的父親的怒火。
哦,母親還在一旁火上澆油,生怕我死的晚。
時間回到現(xiàn)在,預想中的疼痛并沒來到。
戒尺落下的瞬間,我的后背覆上一個溫熱軀體,隨之而來是一聲虛弱隱忍的悶哼。
之后那人咳了一聲,腦袋一歪砸我背上,還挺疼。
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這位敢忤逆我爹的勇士的長相,母親和霍姨就已經(jīng)喊出聲了。
“雨浩!”
“戴浩你個傻逼沒看到雨浩撲上來了嗎?!”
前者霍姨,后者我娘。
哦,對。我起身抱起輕飄飄的人,低頭看著他,心想這偌大戴府,也就我家老三敢忤逆我爹了。
我爹還沒來得及教訓我,就非常不幸的被我娘和霍姨聯(lián)手制裁了。
公爵大人一臉憋屈,跪在祠堂里,膝蓋下是他的專屬搓衣板。
一跪就是一天。
我沒那善心去看他,但架不住老三醒了之后非要拽著我去送溫暖。
“爹?”
霍雨浩摸著黑,拎著餐盒小心翼翼的走進去祠堂,笑的一臉傻樣,“我給你送點吃的,噓,小點聲,我娘和許姨都不知道?!?/p>
戴浩感動死了,從軍營趕回來的人一天沒吃飯就被關(guān)進祠堂罰跪搓衣板,早就餓的不行了,轉(zhuǎn)眼就狼吞虎咽消滅了大半食物。
有了說話的力氣,戴浩委屈又心疼:“雨浩,你背上沒事兒吧?讓爹看看?!?/p>
“沒事兒,爹打的一點都不疼?!?/p>
霍雨浩活動了幾下肩膀,向公爵大人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展示著自己的強壯。
“那就好?!贝骱扑闪丝跉猓缓蠛莺莸氐闪宋乙谎?,拈酸吃醋說:“你二哥皮糙肉厚的我打幾下怎么了,你還巴巴的沖上來了。”
無辜躺槍的我真不想說話。
老三噗嗤一笑,眼睛亮晶晶的,“二哥對我很重要嘛。”
在戴浩逐漸幽怨的注視下,他又補充:“家人對我都很重要的,爹你也是啊?!?/p>
這老登立刻被順了毛,連帶著看我的眼神都緩和了不少。
我翻了個白眼,心里卻莫名的不得勁。
五個手指還有高有低呢,老三對我們居然還一視同仁的。
剛出祠堂,他就靠我身上,疼的呲牙咧嘴,“哥,爹打你的那一戒尺可真沒留手,疼死我了?!?/p>
“剛剛裝挺好?!蔽野姿谎?,避開傷口扶住他,最后干脆把他穩(wěn)穩(wěn)背起來,沒好氣的說:“看你下回還沖不沖上來了?!?/p>
“嘿嘿?!边@人傻笑了一聲,“當然要了,誰讓你是我哥呢,我保護你?!?/p>
溫熱的呼吸打在我的耳畔,奇異的撫平了我心中的異樣。
行吧,平等就平等。
反正現(xiàn)在背著你的,是我。
日子一天天過,我和老三被戴浩那老登扔去史萊克上學。
圣靈教那群傻逼是一顆不定時炸彈,老三在史萊克總比在家要安全點。
“哥!你分去哪個宿舍了?我在108!”
老三噔噔噔跑過來,身后跟著大哥戴鑰衡。
我先跟許久未見的大哥打了個招呼,回答說:“我在106。”
“???”老三的表情來了個急剎車,沮喪道,“我們分開了啊?!?/p>
戴鑰衡笑瞇瞇的揉了一把他的腦袋,“沒事,外院就這么大,你和華斌總能一起學習上課?!?/p>
他卻撇了撇嘴,突然眼睛冒光,看著我說,“換一下宿舍不就好了,找你或者找我的你室友問問嘛?!?/p>
我點點頭,心里有些開心,“行,我去問問?!?/p>
可結(jié)果出乎意料,我的室友是個社恐,特意選了位于走廊角落的106房間,說什么也不換。
而老三的室友,那個高傲的男生,上來就叫囂著自己定下的規(guī)矩,然后被老三按在地上一頓摩擦才老實。
可他盯著老三的目光灼熱無比,像是野獸找到了有趣的獵物,也不肯換宿舍。
我不喜歡他的眼神。
又沒辦法更換宿舍。
于是計劃泡湯,我?guī)屠先汛蹭伜?,警告性的看了一眼他的室友,才回到自己的宿舍?/p>
許久之后,我才知道不放心的緣由。
那天老三興沖沖的跑過來,還拽著他的室友王冬。
“哥!我跟王冬有武魂融合技,還是四個!”
我心一驚,抬頭望了過去。
果不其然,在王冬注視老三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一種令我心驚的東西。
武魂融合技的雙方,不是至親就是摯愛。
我和一個女孩也有這種技能,雖然我不喜歡她,卻總是因為武魂融合的羈絆,下意識的對她產(chǎn)生好感。
不過幸好,她也不喜歡我,所以我倆平時從不接觸,直接從源頭掐滅問題。
可現(xiàn)在老三告訴我,他和別人有武魂融合技,還是四個。
那天我罕見的對他發(fā)了火,我掐住他的手腕,直接把人帶回宿舍,室友怕惹事聽到聲音就跑了,王冬想進來,卻被我攔在了門外。
他在外面焦急的拍打著門,高喊:“你是雨浩哥哥,不能打他!”
是啊,我是他的哥哥。
當然不會打他。
于是我在霍雨浩不可置信的震驚目光中,撬開了他的唇。
那天我被老三重重甩了一巴掌。
倒是不疼,就是我們的關(guān)系生疏了。
連大哥都發(fā)覺了,特意從內(nèi)院過來問我。
我笑了笑,說:“別亂說,我們關(guān)系好的很。”
大哥狐疑的盯了我一眼,然后叮囑我好幾遍兄友弟恭才走。
可我真的沒撒謊,因為每次夜深,他都會出現(xiàn)在我的夢里。
這怎么行,你怎么能只出現(xiàn)在我的夢里。
于是那天過后,我開始大張旗鼓的在班級堵他。
他快氣瘋了,可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沒人能救他,他只能又氣又急推搡我。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是我哥!”
我點點頭,“我知道啊。”
“你,你知道你那天還——”他突然瞪圓了眼睛,狠狠踹我一腳就跑開了。
我砸吧砸吧嘴,心想可惜了,沒親上。
我當然知道我是你哥。
可那又怎樣。
事情的轉(zhuǎn)機大概出現(xiàn)在我單方面騷擾他三年后。
圣靈教打上史萊克了。
這群坑貨已經(jīng)迫不及待迎接回他們的圣子了。
我隨手干掉一個嘍啰,一回頭,都不用仔細找,一眼便在那個騷包的蝴蝶身找到了他。
王冬把他保護的很好,似乎是連血都不想讓他看見。
我翻了個白眼,拜托,他是白虎家的孩子,哪就這么柔弱了。
如我所料,他直接推開王冬,毫不猶豫的釋放了群體凈化術(shù)。
繁復的陣法在他腳下展開,他閉著眼,吟誦著我聽不懂的咒語,可圣潔的氣息撲面而來。
邪魂師們看得都癡了,一個個都向他單膝下跪,連武魂被凈化都忘記了,只一聲聲喊著圣子、圣子,跟大型訓狗現(xiàn)場似的。
我不爽的頂了頂腮。
圣你媽,那是我家老三。
然后,我眼睜睜看到他身后突然出現(xiàn)一個人。
一個拿著匕首,滿臉癡迷的邪魂師。
“圣子,我愛你,和我一起死吧,讓我們的靈魂永遠在一起!”
喔,在匕首刺入心臟的那一刻我恍然大悟。
原來舔狗的終極奧義是病嬌。
我也想試試,可心臟都被捅穿了還試個屁,人都活不了啦!
真憋屈啊,連一句遺言都沒給老三留下。
霍雨浩,我真的好愛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