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真相暗涌
林昭晴的手指死死攥著那本日記，指尖因為用力過猛而泛白。書頁在她手中微微發(fā)顫，仿佛也在回應(yīng)她內(nèi)心的翻涌。
臺燈的光線落在泛黃的紙張上，映出一行字：
【1997年7月15日】
“今天昭晴問我是不是親生母親，我騙她說醫(yī)院有檔案。她信了，抱著我說‘媽，我以后一定會好好孝順你’。可我知道，我配不上這個稱呼。”
她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胸口像壓了一塊石頭。
又是一行字：
【2003年3月8日】
“昭晴生日那天，我偷偷去墓地看了她的生母。她要是知道真相，一定不會原諒我?？墒穷欨欉h說得對，只有讓她相信我是她的母親，才能讓她乖乖聽話。我太軟弱了，我舍不得她離開我身邊。”
“啪！”
她猛地合上日記，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屋內(nèi)一片死寂，窗外的雨已經(jīng)停了，只剩下鐘表“滴答、滴答”的走動聲，像一根根細針刺進她的耳膜。
她緩緩起身，腳下一滑，踩到了剛才打翻的咖啡漬。那杯冷掉的咖啡還歪倒在桌角，杯沿的唇印在昏暗燈光下泛著微光——和沈知行留下的唇印一模一樣。
她忽然想起照片里那個男人鎖骨上的紋身。
和沈知行手臂上的傷疤位置重疊在一起。
她踉蹌著走向客廳，手指在墻上摸索，像是要抓住什么支撐。
茶幾上放著一個相框，是她小時候的照片。林婉如抱著她，笑得很溫柔。
“不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
她喃喃自語，聲音發(fā)澀。
但那些字句，像刀子一樣，一刀一刀刻進她的心里。
她猛地抓起相框，狠狠砸在地上。
玻璃碎裂的聲音在空曠的客廳里炸開，像極了她內(nèi)心最后一道防線的崩塌。
“為什么？”
她低聲問，聲音顫抖。
可沒人回答她。
她跌坐在沙發(fā)上，眼神空洞。
記憶一幕幕閃現(xiàn)。
五年前的那個雨夜，她決定逃婚。她在機場被林婉如追上，對方把傘塞進她手里，說：“昭晴，媽只希望你幸福?！?/p>
她當(dāng)時感動得眼眶濕潤，卻不知道那雙手背后，藏著多少謊言。
“你連一個擁抱都在計量價值嗎？”
她喃喃出聲，淚水無聲地滑落。
就在這時，玄關(guān)傳來腳步聲。
門開了。
林婉如走進來，一身濕漉漉的風(fēng)衣還在滴水。她似乎早有準(zhǔn)備，沒有驚訝，只是靜靜地看著林昭晴。
“你都知道了?！彼p聲說。
林昭晴抬起頭，眼里全是血絲。
“你騙了我二十年！”她猛地站起來，聲音嘶啞，“你說你是我媽媽，你說你愛我，你說你要護我一輩子……全都是假的！”
林婉如沒有說話，只是慢慢走近幾步。
“我不是你媽媽?！彼吐曊f，“但我愛你，勝過親生?！?/p>
“閉嘴！”林昭晴怒吼，“你還敢說愛我？你說你怕我恨你，所以不敢告訴我真相。那你有沒有想過，當(dāng)我知道這一切的時候，我會有多痛？你有沒有想過，我這些年是怎么活下來的？”
林婉如伸手想碰她，卻被她狠狠甩開。
“你早就認(rèn)識顧家，你一直在幫他們監(jiān)視我，對吧？你在我包里裝定位器，在我留學(xué)期間給我寫信，全是演戲！你根本就是在操控我！”
林婉如的臉色瞬間蒼白。
“我沒有操控你?！彼曇暨煅剩拔抑皇恰率ツ??！?/p>
“你怕失去我？”林昭晴冷笑，“你有沒有想過，我才是那個被剝奪一切的人？你剝奪了我的身份、我的過去、我的親情，現(xiàn)在還想假裝你是個受害者？”
她一步步逼退林婉如，語氣越來越狠厲。
“你根本不配做母親，你連個母親的樣子都不配裝?！?/p>
林婉如后退到墻邊，背靠著冰冷的墻壁，眼神里全是哀求。
“昭晴，聽我說……”
“我不聽！”林昭晴打斷她，眼眶通紅，“從今往后，你不再是我的母親。我不再是你口中的‘女兒’，我也不會再叫你一聲‘媽’?！?/p>
她轉(zhuǎn)身走向玄關(guān)，腳步沉重。
林婉如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遺書……”她低聲說，“你生母的遺書，還在顧南舟手里?！?/p>
林昭晴猛地頓住。
她沒有回頭。
“你知道他在哪嗎？”她問，聲音冷靜得可怕。
林婉如遲疑了一下，“他最近常去城南的私人會所，就在‘云庭’?！?/p>
林昭晴扯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拉開門。
夜風(fēng)撲面而來，吹亂了她的頭發(fā)。
她站在門口，回頭看了一眼這個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林婉如，”她冷冷地說，“從今往后，我們之間，再無瓜葛?！?/p>
她關(guān)上門，聲音很輕。
但那一聲“咔噠”，卻像是斬斷了她最后的牽絆。
她站在小區(qū)門口，望著漆黑的夜空。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了一下。
她拿出來看，是沈知行發(fā)來的消息。
【你在哪？】
她盯著屏幕，咬了咬嘴唇。
然后，她按下了撥號鍵。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起。
“我在你樓下。”沈知行說。
她抬頭望去，果然看到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街對面。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沈知行沉穩(wěn)的側(cè)臉。
她走過去，拉開車門。
“我要去找顧南舟。”她低聲說。
沈知行看著她，眼神里閃過一絲復(fù)雜。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她點點頭，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我知道。我要讓他付出代價?！?/p>
車子緩緩啟動，駛?cè)胍股?/p>
而在那棟別墅里，林婉如依舊站在玄關(guān)，手里握著那枚她從小戴到大的珍珠項鏈。
她低頭看著它，眼淚無聲地落下。
“我不是你的母親……可你是我的女兒啊……”
她輕聲呢喃，聲音破碎。
而此刻，林昭晴坐在副駕駛座上，目光堅定地望向前方。
她終于明白，自己真正的敵人是誰。
也終于明白，這一場命運的棋局，該由誰來終結(jié)。
\[未完待續(xù)\] | \[本章完\]林昭晴站在“云庭”門口，夜風(fēng)卷著潮濕的空氣撲面而來。她低頭看了眼手機，沈知行已經(jīng)把車停在了巷口。
“你確定要進去？”他問，聲音低沉。
她沒有回答，只是抬腳朝會所大門走去。
玻璃門內(nèi)透出暖黃的燈光，映照出走廊盡頭一扇雕花木門。她記得那扇門——五年前，顧南舟就是在那里攔住了她。
“昭晴。”沈知行輕聲喚她，語氣里帶著一絲遲疑，“如果他不承認(rèn)……你要怎么辦？”
她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他會承認(rèn)?！?/p>
沈知行沉默片刻，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推開木門的瞬間，一股熟悉的香氣撲面而來。那是檀香混著雪茄的味道，是她記憶中最刺鼻的氣息。
包廂里坐著幾個人，顧南舟正靠在沙發(fā)上，手里端著一杯紅酒。他看見她進來，臉上的笑意沒有絲毫變化。
“你來了。”他說，像是早已預(yù)料到這一刻。
林昭晴緩緩走近，在他面前站定。
“我生母的遺書呢？”她開門見山。
顧南舟輕輕晃動酒杯，目光落在她臉上，像是在打量什么。
“你真想知道？”他問。
她點頭。
他笑了笑，從西裝內(nèi)袋取出一張信紙，遞給身旁的男人。
“念。”
男人接過信紙，清了清嗓子，開始讀：
“親愛的昭晴，當(dāng)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媽媽已經(jīng)不在了。對不起，媽媽沒能保護好你。但我希望你知道，無論發(fā)生什么，你都是我的孩子，是我最珍貴的存在……”
林昭晴的手指微微發(fā)顫。
信紙繼續(xù)往下：
“顧家不會放過你，他們需要一個替罪羊。而你，是他們唯一的選擇。媽媽沒辦法阻止這一切，但我求你，活下去。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林婉如。她是被逼的，她不是壞人……”
林昭晴猛地抬頭看向顧南舟，“你說什么？林婉如是被逼的？”
顧南舟輕輕放下酒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以為她為什么要收養(yǎng)你？你以為她為什么對你那么好？因為她沒得選?！?/p>
林昭晴的心跳漏了一拍。
“什么意思？”
顧南舟站起身，走到窗邊，背對著她。
“十五年前，林婉如查出不孕癥。她崩潰了，幾乎想自殺。就在這時候，我父親找到了她?！?/p>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他告訴她，只要她愿意收養(yǎng)一個女孩，并且好好培養(yǎng)她，讓她成為顧家的棋子，她就能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林昭晴的呼吸變得急促。
“你胡說！”
“我沒有。”顧南舟轉(zhuǎn)過身，眼神銳利，“她愛你，是真的。但她更怕失去你。她以為只要把你留在身邊，就能掩蓋一切?？伤恢?，顧家從來就沒有打算放過你?！?/p>
他看著她，語氣忽然柔和了些。
“昭晴，你一直以為自己是受害者。但其實，林婉如才是那個被操控的人?！?/p>
林昭晴怔在原地，腦海里閃過剛才林婉如那句“我不是你的母親”。
原來，她不是不想說實話。
而是不敢。
她緩緩坐下，手指緊緊攥住信紙。
“那你呢？”她低聲問，“你為什么要幫我？”
顧南舟看著她，眼神復(fù)雜。
“因為我欠你的?！?/p>
他頓了頓，從口袋里拿出一枚鑰匙，放在桌上。
“這是顧家地下保險庫的鑰匙。里面有所有關(guān)于你的資料，還有……你父親的死亡真相?！?/p>
林昭晴盯著那枚鑰匙，心跳如鼓。
她知道，一旦打開那扇門，她的人生將徹底改變。
沈知行站在她身后，輕聲說：“你想去嗎？”
她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去?！?/p>
她終于明白，真正的敵人不是林婉如，不是顧南舟。
而是顧家。
那個掌控她命運二十年的家族。
而現(xiàn)在，她要親手揭開他們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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