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陌生硬地笑笑:“你別介意啊,蔣青他這人就是比較話多?!?/p>
“沒事,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睖厍閷捜莸匦Φ?,分了一半水晶給蔣青。
不等蔣青再說點別的,扶陌眼角瞥見一大伙人影正朝著這邊來,架勢很大讓他頓感不妙。
“別講了別講了,走走走……”扶陌手忙腳亂,推著蔣青的背、拽著溫情躲進一間房。
“你們幾個去那找找,看看那倆人在不在。”
“務必找到那兩個人!目前所有水晶都在他們身上,他們就是咱們的共同敵人!”
綠毛男像首領一樣站在中央,講得熱情洋溢,其他人全頂著一張忠誠臉,起義軍似的配合叫囂。
仔細看會發(fā)現,綠毛男帶的人都是比較大眾化的人,運動員、大嬸,中老年大叔等等。
“嚯——什么情況?這么多人?!”
“你小點聲!”
扶陌捏住蔣青的臉,低聲呵斥。
“干不過就搖人,可真有他的?!睖厍橹惫垂炊⒅T縫里的人,雙手抱在胸前笑了。
“你們之間有矛盾?哎哎哎,跟我講講唄?!笔Y青掏出一個隨身小本,手握圓珠筆,表情認真。
“真服了你,這么久不見一點沒變?!狈瞿皽\嘆了口氣,把大概過程和他講述了一遍。
“所以,反擊嗎?”蔣青移動眼珠,左看看溫情,右看看扶陌。
“反個雞毛,這么多人你告訴我怎么反擊?!狈瞿爸挥X頭痛欲裂,揉著太陽穴。
“先離開這,實在走投無路再反擊也不遲?!睖厍樽叩酱斑?,將兩扇窗門全部打開。
“喂等等、等等…容我先記個創(chuàng)作靈感——”
“走了!”
扶陌一把抓住蔣青的帽子,拖到窗邊。
溫情第一個出去,確定沒人后再打手勢讓扶陌下來,輪到蔣青的時候,他卻還在不停的寫什么,蹲在窗沿,眼睛粘在本子上無法抬起了。
“等會等會……就一會。”
“等什么等!你想被他們發(fā)現嗎?”扶陌催促。
“哦好好好,這就來了…”蔣青慌忙收好筆記本,哆嗦著朝下面伸出一只腳。
“你在干什么?快點!”
“陌,我害怕…萬一、萬一摔下去了…”
蔣青哭唧唧的說,一下子收回了腳。
扶陌感到一陣語塞,眼神逐漸鄙夷。
“你的這位朋友,可真是……”溫情怔怔地道。
停留了半晌,扶陌沒了耐心:“你平時不是挺牛逼的嗎怎么到這就慫了!蔣青!別忘了你是當過混混的人?!?/p>
“可、可是我怕…陌啊我現在真的怕的要死…”蔣青抱緊窗邊,像極了一個小女生怕摔怕跌的樣子。
扶陌和溫情扭頭互看了一會。
“這是一樓,他在怕什么?!狈瞿按舸舻卣f。
“不知道,紙老虎吧應該?!睖厍閿[開兩手,搖搖頭。
“你趕緊給我下來,時間不等人。”
“陌,我不敢啊…我就是怕!”
“哦,好的,我們走吧。”
扶陌手一揮,示意溫情和自己離開,溫情忍不住彎了彎唇角,跟著他一同離去。
“oi,你們等我、等等我呀!”
見兩人的背影愈來愈遠,蔣青直接把潛能逼出來了,笨拙地摔倒在地,做了個狗啃屎的姿勢,然后連忙爬起,去追那倆拋棄自己的人:“等我、等我啊!你們兩個冷漠無情的人,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們!”
“他說什么?”
“沒聽見?!?/p>
扶陌和溫情不緊不慢走著,壓根不理會身后的雞飛狗跳。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外頭躲了半小時后,他們原路返回,跑回了殯儀館的某間房。
“你們有沒有發(fā)現,人變少了。”蔣青打開兩只手臂,往倆人之間擠出一點位置,讓自己的腦袋鉆出來。
“應該是時間不夠死了?!睖厍閮裳劬璧氖刂块T,不動聲色拎起蔣青的連衣帽,扔垃圾一樣扔到另一邊。
“哎……”蔣青盯了一秒溫情那張認真臉,無辜地摸了摸頸后的帽子,但他脾氣好,不計較這些。
“快天亮了,游戲馬上就要結束了,再挺一段時間。”扶陌從口袋掏出三塊水晶,一一平分。
“這些水晶能撐到我們游戲結束嗎?”蔣青瞟了眼窗外的天空,略微擔憂的模樣。
“不好說,但是我覺得能?!睖厍檎f罷,瞳孔稍微放大,趕緊后退到了扶陌身邊。
“怎么了?!”扶陌和蔣青同時看向門口。
門被暴力一擊撞開了,打在墻上重重一震,又是綠毛男以及他帶領的小團體,雖然小團體人數極少,但氣勢不小。
“為了活命!大伙上,全部搶過來!”綠盲人吆喝一聲,身后的一伙人洪水般猛沖上來。
“才四五個,不多,直接干!”蔣青一狠心,手沖在前與幾人殊死搏斗。
扶陌也想上前去,溫情卻又想擋在他身前:“什么都別說,站到我身后。”
“溫情,別忘了我以前可是混混,這種事我擅長,你要再這么護著我我本就喪失打架能力了?!?/p>
溫情輕笑:“那就,上吧?!?/p>
三人一齊上,場面激烈,綠毛男等人被蔣青摔得鼻血直流,扶陌踹一個人的屁股踹得塵土飛揚,溫情毫無疑問,最喜歡擰人的手骨或脖子,讓他們個個嗷嗷直叫。
人數減少,僅剩綠毛男和兩個小跟班,蔣青偏偏在這時候放松警惕,差點讓綠毛男打傷,但幸好只是衣服撕出了一道口子,半截大腿暴露在外,屬實辣眼睛。
“臥槽你還是人嗎?!變態(tài)吧這是……”蔣青坐在地上,兩手撐地。
聽見蔣青的聲音,扶陌立馬轉身替他去擒住綠毛男,然后交給溫情解決。
時間剛好,其他兩個小跟班時間走到了盡頭死了。
溫情從背后扣住綠毛男的手,再狠踢他的后腿迫使他跪下,腳踏在他背上給他做了個免費拉伸,綠毛男的慘叫聲響徹整間房。
扶陌正蹲在一旁問蔣青哪傷著了,蔣青卻對著綠毛男做了個恐嚇的表情,察覺到綠毛男在往這邊偷看,他側過腦袋對著綠毛男蹙眉:“看什么看?!?/p>
“殺了他嗎?!睖厍槔潇o地說。
綠毛男拼命亂掙,但被人踩著沒法活動。
“算了,留他一命也不會怎樣?!狈瞿坝帽亲訃@了口氣,伸手把蔣青扶起,“青,我發(fā)現有時候溫情說的很對,你還真像個紙老虎。”
“哎呀沒辦法嘛,前面打架的我都只能裝裝樣子,動真格內我就不行了?!笔Y青站起來拍了拍衣服。
“唉別拍了你又不嫌臟?!狈瞿鞍咽执钤谑Y青肩頭,下一秒聽到什么動靜猛的往門口一看,“死嬰?!”
溫情反應敏捷,迅速扭斷綠毛男的腿骨,將其扔出門外壓倒死嬰,最后門一鎖:“應該是那個綠毛剛才叫太大聲,所以引來了死嬰?!?/p>
“那綠毛能不能活下去,就得看他的命咯!”蔣青很輕松地伸了個懶腰。
【游戲結束,天亮了,幸存者請睜眼】
和扶小貍她們鬧掰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扶陌沒有地方住,但不想一直麻煩溫情,干脆周末的時候自己找了套房子。
到了晚飯點,扶陌還在收拾東西,蔣青的視頻通話就來了:“陌,明天一起去餐館吃飯呀?!?/p>
“沒空,你跟他們去吧,正好讓你和我那些同學熟悉一下。”扶陌把疊好的衣服端進衣柜,接著擺弄生活用品,手機就放在一邊。
“你忙什么呢這么沒空?!?/p>
“搬家。”
“歪,你不會是因為那個帥小哥才不跟我去吧?”蔣青不懷好意地“哦”了一聲,“好你個色迷心竅的人,不過正好,又給我提供了新的創(chuàng)作靈感,哎我跟你說啊,我最近寫書呢又完結了一本……”
“廢話真多,懶得理你,趕緊掛了寫你小說去吧——親愛的大作家。”
“等……”
扶陌毫不留情,一手掛掉電話。
收拾好以后已經十點鐘了,扶陌干脆不煮晚飯,準備洗洗睡了,睡前他坐在床邊回想事情,想到蔣青說的“帥小哥”嘴角不經意勾了一下,隨后躺倒在床,翹著二郎腿慢慢晃了起來。
人喜歡回憶的事情總是美滋滋的,扶陌摸了摸自己大腿上的傷,早就包扎過了,他淡忘了傷痛,天花板就像是一面放映鏡,把下午放學后的場景再度浮現在眼前。
校門口,得知扶陌要搬走,溫情眼眸中溜過一絲難以解讀的情緒:“是在我那住的不習慣嗎?”
“沒有,我只是不想一直麻煩你?!?/p>
“好,我知道了。”
看見溫情明顯失落的模樣,扶陌拍拍他的肩:“別多想,有空你可以來找我的?!?/p>
由于時代的退步,能住人的房子屈指可數,扶陌逛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合適的,不是死過人的就是破爛的高危房。
沒有地方去,扶陌只好暫時挑了一家花店閑坐,板凳還未坐熱,一只欠揍的腳踢了一下木桌:“臭小子,趕緊起開!”
木桌一顫,扶陌不用抬頭就知道那個人是誰,不過他忙著找房子沒空搭理那人,況且大下午的天氣熱不宜打架,他站起來就要走。
“哎哎……你怎么這么眼熟?我是不在哪見過你?”那是個瘸了一條腿的男人,他恍惚想了一兩秒鐘,猛然喊道:“站??!”
扶陌款款回頭,懶洋洋地掃視瘸腿男:“陰魂不散,怎么哪都有你?!?/p>
“你、都是因為你!”瘸腿男單手指著扶陌,語調中是無盡恨意,“奶奶的……你朋友廢我一條腿,這個仇老子今天非報不可!”
綠毛男如今這樣也沒什么攻擊性,扶陌十指交叉,簡單做了下熱身運動,準備赤手空拳解決他:“說實話你真是命大,我們都還以為你死了呢?!?/p>
“老子瘸了一條腿,今天也非讓你瘸一條不可!”綠毛男丟掉拐杖,大熊似的撲上來。
在天熱的時候扶陌沒心情打架,所以根本沒怎么動手,只是閃到綠毛男身后伸出腳絆倒了他。
“小綠,一條腿的人可不是我的對手,你還是快點回家去練習單腳走路吧。”扶陌繞到綠毛男眼前,不知道他叫什么于是起了個綽號,順便拍了兩下綠毛男的臉蛋,低聲又叫了句綽號,“小綠?!?/p>
“你特么小綠!你全家都特么小綠!啊啊啊……”綠毛男哭著拍打地板,不甘心的吼叫著。
扶陌神色輕蔑地低視一眼趴地上哭鬧的人,轉身抬腳就要走,臟兮兮的爪子卻掐上了他的腳脖子,用力向后一拉,他沒太注意,失去重心摔撲在瓷板上。
“放手!”扶陌伸長脖子,拼命甩腳,可綠毛男死抓著褲腿不放,像一塊甩不掉的牛皮糖。
他有點被激怒了,蓄足了勁,準備一腳踹綠毛到閻王那,誰知綠毛男掏刀猛刺他的大腿,深深的,血很快浸濕了褲子,血河流了一地,把店里的人嚇得一溜煙跑個精光。
扶陌發(fā)出一陣暗啞的吃痛聲,還沒從傷痛中緩過來,綠毛男刀一拔,讓他疼得面目猙獰。
“哈哈哈哈,你以為我是空著手來的嗎?”綠毛男捂臉大笑,笑彎了腰,“這把刀我一定永遠帶在身上,因為它將結束你的生命,真是個完美的戰(zhàn)利品!”
扶陌半睜著眼,疼得無法防備,望著綠毛男揮舞短刀,刀刃還不等落下就快速遠離了他,不對,是被人扔飛的,他忽然兩眼放光,無比認真地當起了觀眾。
玄都拎雞崽一樣把綠毛男摔到墻角,咧嘴壞笑了一下,接著劈頭蓋臉一頓打。
這頓打有些漫長,但對于扶陌來說還是不夠看,他捏住傷口,扶著桌腳努力站起,細細欣賞玄都矯健的身影,那叛逆的笑,黑緊身褲勾勒出修長雙腿,光鮮的形象與地上那個鼻青臉腫的綠毛男形成鮮明對比。
就在扶陌以為玄都會下個警告令就放綠毛男走,綠毛男最后的慘叫聲由大漸小,他看直了眼,血濺了玄都一身,綠毛男眼睛都沒合上,刀把就插在綠毛人的喉嚨上。
綠毛男死了,是玄都把他殺了。
扶陌覺得自己有時候太天真了,把人人都以為成溫情,他此時突然有點想念溫情,但在玄都給他包扎傷口的時候,他又把剛才的一幕拋到九霄云外。
玄都雖不及溫情那般溫暖,但在細心這方面不比溫情差,他每一個關心的字眼,嫵媚的眼神,都讓人心扉難平。
“你是對所有人都這樣嗎?!狈瞿拜p聲問,卻還是藏不住三分委屈,介于上次的事,他可不敢保證玄都一定專一。
“是?!毙及牍蛳聛矶⒅瞿?,語氣認真,“但只要你想,我也可以只對你這樣。”
扶陌一時間不知道怎么接話,被撩得口干舌燥,他騷話說不過玄都,只能徘徊在呆愣中。
空氣凝固三秒,扶陌還沒找到合適的回答,心里急得團團轉,這尷尬的……
一直不說話不禮貌,可又該說些什么好?
玄都微微挑眉,仿佛一眼就看出了扶陌內心的糾結。
“嗯——”
不等他絞盡腦汁去接話,玄都展露出一個颯爽的笑意:“其實你安靜下來的時候會更可愛?!?/p>
“你怎么這么會說話,教一下我唄?!狈瞿暗捻饫锒嗔艘荒ǔ绨?。
玄都看著看著就被逗樂了:“一般人是學不會的哦?!?/p>
扶陌來勁了,想多和玄都聊聊,但路過的熟人就是愛壞好事:“誒?陌!真巧你也喜歡來這??!”
“看來今天的閑聊該結束了呢,拜拜。”玄都塞給他一張紙,轉身離開。
紙上寫著一個地點,扶陌把它小心裝進口袋,然后再應付話多的蔣青。
“剛才那帥小哥誰呀?你們關系好好的樣子!”
“時間不早了,我得找房去了?!?/p>
“哎呀,說說嘛說說嘛!”
“不說。”
“求你了…!”
“想都別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