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回籠，祁明洋抹了把臉，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不爭氣的流了兩滴淚。
“媽的，真丟人?！?/p>
看了眼地上不知何時堆滿的煙頭，又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發(fā)現(xiàn)離晚自習下課只有半個小時多了，直起身拍了拍灰塵，抬腳往回走。
“你要換寢？還是單人間的？”劉裴欲看著面前的人，不確定的問。
祁明洋沒回教室，拐了個彎來了劉裴欲的辦公室：“嗯。”
“你咋不上天呢？干脆去外面租個公寓得了唄?！?/p>
祁明洋剛想說話就被劉裴欲打斷：“一天到晚凈惹事，還跟我談條件？”
祁明洋一時噎住，良久才開口：“怎么樣才能換。”
“你先管好自己，別惹事再說?！?/p>
“這樣就行了是吧。”
“成績別退步。”
“行?！?/p>
祁明洋點點頭，雙手插兜轉(zhuǎn)身剛想走出辦公室。
“等等！”
劉裴欲本來沒聞到什么，畢竟祁明洋離他比較遠，但剛剛祁明洋轉(zhuǎn)個身帶走一點風，他立馬聞到一股子濃烈的煙味。
“干什么？”祁明洋不耐煩轉(zhuǎn)過身。
“你又抽煙了？”劉裴欲上前抓起祁明洋的衣袖，放到鼻前聞了聞。
“……”
“老規(guī)矩，2000字檢討，意思意思，明天交到我辦公室?！?/p>
祁明洋回到教室的時候臉很臭，搞得謝清想跟他搭話都不敢。
祁明洋一言不發(fā)的坐在座位上，旁邊的謝清看了他一眼、兩眼、三眼后還是沒忍住。
“你剛?cè)ツ牧?？”他小聲問?/p>
“不關你的事兒?！逼蠲餮舐曇粲行┏?。
謝清不說話了，現(xiàn)在誰跟祁明洋講話誰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小丑。
回到寢室，祁明洋是熄燈了才上床的，朱冀敞的呼嚕打得震天響，也不知道其他兩個是怎么睡著的，反正他是睡不著。
祁明洋平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不禁想到了最后一次見那女人還是在一年前。
不是拋下他們兄妹倆不管了？現(xiàn)在還回來干嘛？
祁明洋嘆了口氣，翻了個身，周三必定是個不平凡的日子。
當天晚上祁明洋就做噩夢了，夢里有無數(shù)張嘴和無數(shù)雙眼睛在指責他，看著他，導致他一晚上醒了好幾回，第二天頂著黑眼圈去了考場。
考英語的時候祁明洋潦草地寫完了卷子就趴下了。
考試結(jié)束后祁明洋習慣性打開手機一看，一條熟悉的“加油”靜靜躺在微信欄，祁明洋還是沒回，因為他實在撐不住了，手臂一放頭一垂就睡了。
考了一整天的試，祁明洋感覺自己的腦子要被榨干了，每張試卷他都是卡著前五名寫的，多寫一道題都不肯。
祁明洋回到班級，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想著打把游戲緩解一下，剛打開游戲就有一條消息蹦出來。
Q：這次也是不想回嗎？
Y：困。
謝清見對方不是故意不回自己，心情好了些：一起吃飯嗎？
許是怕對方拒絕，他又補了一條。
Q：我請。
祁明洋看著那兩條信息，猶豫片刻后，回了個OK。
有人請不吃白不吃。
在食堂碰面后，兩人一言不發(fā)地排隊、打飯，莫名的和諧。
“考得怎么樣。”還是謝清挑起話題。
“老樣子。”祁明洋往嘴里塞了塊雞排，含糊不清道。
“是嗎？”謝清低低笑了聲，“加油?！?/p>
祁明洋抬頭看了他一眼，總感覺他那個笑和那句“加油”多多少少帶點諷刺。
謝清被祁明洋瞪了一眼，耳根有些熱，趕緊低下頭吃飯。
轉(zhuǎn)眼間，周三如約而至。
祁明洋一個上午都無精打采的，謝清覺得有點奇怪，雖然祁明洋平時也不怎么說話，但今天也太沉默了，不像他。
謝清輕輕碰了碰趴著睡覺的少年。
祁明洋本來就沒睡著，感覺到身邊人拍了拍自己，歪了歪頭，露出一只眼睛看著他。
“什么事？”
謝清猶豫了兩秒，還是開口道：“你心情不好嗎？”
“嗯，還好?！逼蠲餮髳瀽灥膽艘宦?。
謝清聞言，在桌洞里掏了掏，小心翼翼把一顆粉色包裝紙的棒棒糖遞到他手邊，內(nèi)心緊張，表面強裝鎮(zhèn)定的看著他。
“聽說吃甜食能讓心情變好，要試試嗎？”
祁明洋看著那顆糖，沉默不語。
“你要是不喜歡這個口味的話，我這還有別的?！敝x清以為是他不喜歡，連忙說道。
祁明洋伸出手握住謝清準備收回去的手。
“不用了，就吃這個吧。”說著另一只手拿過棒棒糖，松開了他。
謝清愣了兩秒，后知后覺地感覺被祁明洋碰過的地方越來越燙。
謝清慢半拍收回手，握著祁明洋剛剛碰過的手腕，輕輕摩挲。
祁明洋剝開糖紙把糖塞進嘴里，歪頭看著窗外，這個角度就像在看謝清一樣。
謝清一整個正襟危坐，低頭刷著題，骨節(jié)分明又纖細的手指夾著筆，偶爾停下來轉(zhuǎn)幾圈筆，而后繼續(xù)埋頭寫題。
祁明洋一整天都提心吊膽，他不想跟那個女人吵，但再等一會兒，等那個女人來了后，肯定少不了一頓爭吵。
祁明洋十指嵌入發(fā)里，低垂著頭，內(nèi)心忐忑不安。
意料之中，課上到一半，高塵宇突然來到教室，把正在睡夢中的祁明洋叫走了。
祁明洋來到辦公室，一進門就看見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優(yōu)雅地坐在椅子上，正在和校長說說笑笑。
祁明洋面無表情地走到女人面前，低著頭。
秦酥顏見到面前的少年，面帶笑容地站起身，對著祁明洋左看看右看看。
“哎呀，是洋洋啊，一年不見長這么高了?！鼻厮诸佇Φ妹佳蹚潖潯?/p>
祁明洋看著面前笑意盈盈的女人，心里無端生起躁意。
媽的……真能裝。
祁明洋壓下心底的煩躁，耐著性子：“嗯，長身體呢?！?/p>
祁明洋看著秦酥顏身上穿的、用的都是價值不菲的樣子，根本看不出來半分當年的樣子。
活的還挺好。
秦酥顏突然提到：“洋洋現(xiàn)在怎么樣啊，是不是和以前一樣優(yōu)秀？”
祁明洋剛想開口就被校長打斷：“哎呦，秦女士啊，你可得好好管管你家孩子，除了成績好點，其他那是一點人事不干啊，逃課打架，在校內(nèi)抽煙……”校長滔滔不絕地說著祁明洋的“罪行”。
“啪”的一聲，打斷了校長的話，祁明洋的頭偏向一邊，臉上火辣辣的疼，秦酥顏這一巴掌下手不輕，手顫抖著指著祁明洋。
“你……你對得起我嗎？”
“我沒有需要對得起你的?！?/p>
又是一巴掌落在臉上，這一掌力道更大，祁明洋眼眶有點酸，眼淚一點一點匯聚在眼眶中，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祁明洋沉默著。
校長意識到說錯話了，連忙上前阻攔：“誒誒誒，別動氣，還是孩子?！?/p>
秦酥顏緩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開口：“對了校長，我這次來呢，還有件事。”
校長看向她，示意她繼續(xù)說。
祁明洋本來吊兒郎當?shù)乜吭趬?，聽到秦酥顏的話瞬間不淡定了。
“我打算給祁欣遙辦轉(zhuǎn)學，這次回來就是來辦手續(xù)的?！?/p>
祁明洋瞳孔驟縮，幾步上前抓住秦酥顏的肩膀。
“你說什么？”他聲音有些許顫抖。
秦酥顏掙開他的手：“我說我來給妹妹辦轉(zhuǎn)學。”
“你把她帶去哪里？”祁明洋聲音不自覺大了點。
“肯定是我那里啊，還能去哪?！?/p>
“不行！”祁明洋的手不自覺顫抖著。
“為什么不行？難道要妹妹跟著你在這嗎？”
“不行，你不能帶她走?！?/p>
秦酥顏無視祁明洋的話，起身朝校長微微欠身：“那就先這樣哈校長，我去準備手續(xù)。”
祁明洋愣在原地，在秦酥顏快走到門口的時候追了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聲音顫抖：“不行……你不能帶她走?！?/p>
秦酥顏皺了皺眉，開口：“這里條件沒我那邊好，我得帶走她。”
祁明洋搖頭：“不要……不可以。”
秦酥顏甩開他的手：“你發(fā)什么?。俊?/p>
祁明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伸手抓住秦酥顏的衣角。
“媽……求你了，不要把欣遙帶走，我求你了……我保證下次不犯錯了，你不要把欣遙帶走，媽……”
秦酥顏眉頭皺的更深了，抽出衣服，轉(zhuǎn)身就走了。
祁明洋的眼淚再也繃不住，不要錢似的往下流，嘴里不停得叫喊著。
“媽…媽，我聽你的話，你不要帶走欣遙好不好……我求你了?！?/p>
秦酥顏充耳不聞，直直消失在拐角處。
祁明洋跪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站起來，垂著頭，一步一步往外走，校長的嘴張張合合好幾次，最后還是選擇沉默。
祁明洋整個人像行尸走肉般，想到后山解解悶，誰知齊修遠和一群人竟也在后山，正說著什么。
其中一個人隨意一瞥就看見了站在遠處的祁明洋，轉(zhuǎn)頭跟齊修遠說了些什么，齊修遠也看向了這邊。
祁明洋低罵一聲，轉(zhuǎn)身抬腳想走，突然被齊修遠叫住。
“喂，那個誰，你過來。”
祁明洋本不想過去，也許是想撒撒氣，還是抬腳走了過去。
“正好啊，不用我托人去找你了?！饼R修遠見祁明洋走近，壞笑著。
“什么事？”祁明洋一點不想跟他廢話，現(xiàn)在他的眼眶還有點紅。
齊修遠沒有說話，動了動手，一個人突然朝祁明洋揮過拳去，祁明洋還沒反應過來，腹部就挨了一拳，緩過來后趕緊后退。
“玩陰的？”祁明洋臉沉得不像話。
齊修遠笑了笑，拍了拍掌，一大群人立馬朝祁明洋沖去。
祁明洋一邊防御對面揮過來的拳頭，一邊反擊著，因狀態(tài)不佳，漸漸落了下風。
“媽的……”祁明洋不甘心地低罵了一聲，更加奮力的反擊。
有人因體力不支退出了群毆，但還是有五六個人在繼續(xù)。
祁明洋被一個人從后面踹倒在地，其余人瞬間沖上去對他拳打腳踢。
幾分鐘后，眾人被一聲怒喝打斷了。
“你們在干什么？”這一聲把齊修遠等人都嚇了一跳。
謝清剛剛聽到別班的同學議論祁明洋的媽媽和祁明洋在校長辦公室發(fā)生了些什么后就出來找他。
走遍了好幾個他可能去的地方后都沒有找到人，靠近后山時隱隱約約聽見打斗聲，不確定過來看了一眼，結(jié)果還真在這。
有幾個人還想過來教訓一下這個不速之客，但是被齊修遠攔了下來。
齊修遠記得他，老師校長的心頭寶，得罪不得，看了一眼地上的祁明洋后便帶著人離開了。
謝清走上前，看著地上的祁明洋，輕聲：“祁同學，需要我扶你起來嗎？”
祁明洋搖了搖頭，低著頭強撐著身上的傷痛站了起來，一言不發(fā)就想走。
謝清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拉著他走到一張長椅邊，扶著他坐了下去：“你在這坐著先，我去去就回?！?/p>
祁明洋還沒回答，謝清就轉(zhuǎn)身跑走了。幾分鐘后，謝清氣喘吁吁得停在祁明洋面前，手腕上掛著個袋子。
他在祁明洋面前蹲下，依次從袋子里拿出碘伏、棉簽、繃帶。
祁明洋看著他的動作，從始至終都一言不發(fā)，靜靜的看著他，直到謝清想來拉他的手后才躲開。
“做什么？”他的聲調(diào)有點冷。
謝清蹲在他面前，仰頭看著他：“受傷了?！?/p>
祁明洋抬手看了看，確實流血了，身上還不知道有多少處地方受傷了。
謝清又伸手去拉他的，在半空中又停下，抬頭看向他，輕聲開口：“別躲，好嗎？”
祁明洋沒有說話，也沒任何動作，就這樣低頭看著他。
祁明洋的瞳孔很黑，一眼望去仿佛深不見底，面無表情看著別人的時候讓人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謝清收回目光，輕輕拉住他的手，見祁明洋沒有拒絕或者抵觸的意思，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揚了點，拉過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為他處理傷口。
藥水接觸到傷口的時候，痛覺狠狠地刺激著神經(jīng)，祁明洋條件反射地縮了縮手，輕輕地“嘶”了一聲。
“疼？”謝清停下動作，抬頭看他。
祁明洋搖搖頭，示意他繼續(xù)。
謝清放輕了動作，一點一點地為他處理著傷口。
祁明洋看著面前仔細為自己處理傷口的人，心里五味雜陳。
“為什么？”祁明洋開了口。
“什么？”謝清沒明白，停下手中的動作，低低地問了一聲。
“為什么要這樣做？”
謝清沉默著。
“這不值得，我這種人不值得你這樣做。〞他的聲音低沉沙啞，語氣平靜。
“值得?！敝x清終于開了口。
祁明洋頓了一下，抬眼看他。
“你很好。”
“我樂意這樣做。”
祁明洋回過神，低頭輕笑了一下：“傻子。”
謝清抬頭。
祁明洋臉上的笑容愈發(fā)燦爛：“傻子，怎么這么傻。”
謝清被他的笑容晃了眼，這么久以來，他第一次見祁明洋笑得這么燦爛，是毫無負擔的笑，那一瞬間，謝清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半晌，謝清回過神，重新低下頭，為祁明洋纏上繃帶，輕聲說了句：
“因為是你，所以我心甘情愿?！?/p>
處理好傷口后，祁明洋讓謝清先回去，起初謝清不肯，還是祁明洋淺淺的“威脅”了一下后才磨磨蹭蹭回了教室。
謝清走后，祁明洋又在原地發(fā)了會兒呆才慢慢往教學樓走，但他沒往高二走，倒是朝著高一走去了。
走到高一（1）班門口，探頭往里看，沒看到祁欣遙，祁明洋看到上次找他要聯(lián)系方式的薛冉，招了招手，待薛冉走近后問她：
“祁欣遙呢？”
薛冉聽后還有點小失落，原來不是來找她的啊，不過還是老實回道：“欣遙前不久剛被一個女人帶走，好像說是她的媽媽……”
祁明洋聽到這，心臟猛跳一下，轉(zhuǎn)身飛快奔向校長室。
喘著粗氣趕到校長室后，卻得知她們前腳剛走，祁明洋一刻也不敢停留，撒腿就往校門口跑。
祁明洋跑得飛快，腳底都快冒煙了，終于在離校門還有幾百米的地方看到她們。
祁明洋沖上去抓住秦酥顏拉著的行李箱，喘著氣，眼睛直勾勾看著她，好半晌才開口：
“非走不可嗎？”祁明洋不說話不知道，一說才發(fā)現(xiàn)嗓子啞的不成樣子，也許是跑得久了。
秦酥顏沒說話，點了點頭。
祁明洋慢慢松開了手，垂下頭：“我跟欣遙說幾句話，可以嗎？”
秦酥顏看了看祁欣遙，又看了看祁明洋，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祁明洋低聲說了句“謝謝”，拉著祁欣遙走到了一邊。
他讓祁欣遙抬起頭來，才發(fā)現(xiàn)她的眼眶也是紅的，顯然剛哭了不久。
祁明洋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輕聲說：“以后你就跟著媽媽生活了，在那邊要聽媽媽的話，好好學習，知道嗎？”
聽他這么一說，祁欣遙的眼淚又憋不住了，偏過頭去悶悶的“嗯”了一聲。
祁明洋伸手抱住她，繼續(xù)說：
“不要像我一樣老是惹媽媽生氣，一定要聽話，哥哥不在身邊了要學會照顧自己，不可以任性，也不能被別人三言兩語就給騙了去。”他的聲音已經(jīng)有點顫抖，不過還是強壓著不想讓祁欣遙聽見。
祁欣遙抱著他的腰，把臉埋進他懷里，低低的喊了一聲：“哥哥……”
祁明洋應了一聲，聲音已經(jīng)抑制不住哽咽：“還有，別忘了哥哥?！?/p>
祁欣遙在他懷里蹭了蹭，似是在點頭，她小聲地嗚咽了兩聲。
“哥哥，你以后不要打架了……會疼，要記得想我……”
“好……”
祁明洋又交代了幾句后才把她放回秦酥顏身邊，看著她們的背影，喊了一聲：
“媽?！?/p>
秦酥顏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
“為什么不能帶上我?！?/p>
秦酥顏沒有說話，只是抬腳往外走。
“媽！”
秦酥顏又停下腳步。
“答應我，別打她，好嗎？”
“她怕疼?！?/p>
“她不愛吃酸的，最好不要給她買酸的食品?！?/p>
“她愛吃薯片，愛喝奶茶，愛吃肯德基?！?/p>
“不要虧待她，好不好？”
“我會心疼的……”
秦酥顏背對著他點了點頭，走出校門。
祁明洋看著她們的身影消失在視野里，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抬腳往回走。
這節(jié)是體育課，班上的同學都走光了，教室里只剩下謝清坐在座位上。
祁明洋走過去，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也不說話，就這么坐著和桌子干瞪眼。
謝清看他這副模樣，猶豫片刻開口：“你還好嗎？”
祁明洋搖搖頭：“我沒事。”
嘴上說著沒事，但眼淚還是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他慌忙去擦，卻發(fā)現(xiàn)怎么都擦不完，反而越來越多。
后來祁明洋干脆不管它，任憑它模糊雙眼。
片刻后，祁明洋感覺自己被抱住了，是謝清。
他輕輕將他擁入懷中，小心翼翼的，生怕祁明洋會掙脫開，確定他不會拒絕后，才開始輕輕拍著他的背。
祁明洋被抱住的那一瞬間也是懵的，反應過來后也沒掙扎，任由自己靠在他懷里。
“她們不要我了，謝清，我沒人要了?！彼牭阶约哼煅手f。
謝清拍著他的背安撫他，好半晌才開口。
“沒關系的，別哭，我要，我陪你?！彼恼Z氣溫柔，讓祁明洋聽了又不自覺落下淚來。
“嗯……”
謝清打心底的高興，因為他和他之間，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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