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南月

“沒人要你的話，那你就跟著我吧”

他輕飄飄一句話，給予我新的人生

*

十四歲時，我父母雙亡，流落街頭，機緣巧合下被他撿回了府。

我和他一起學詩書禮樂，琴棋書畫?？臻e時他會拉著我溜出府去草場教我騎馬射箭。

有時候我甚至忘了我們是主仆，我們更像兩個無憂無慮的少年。

*

“害怕就抱緊我啊”

第一次騎馬，我坐在他背后，他笑著說出這句話，語氣中帶著幾分調(diào)侃。

可我確實害怕騎馬，“馬”這個詞對于貧民來說遙不可及，我甚至沒見過幾次。

我不敢睜眼，只能緊緊抱住他，整個人貼在他背后。

他又笑我膽子小。

*

我之后就不肯陪他騎馬。

他好說歹說，坑蒙拐騙，才把我再次拐到草場。

他依舊笑我，但還是托著我上馬，然后翻身上來坐到我的背后。

他兩手握著韁繩，虛摟著我在草場駕馬飛奔。我突然沒那么害怕了，偷偷將眼睛半睜開用余光瞟他的側(cè)臉。他笑得意氣風發(fā)，好像馬蹄踏過的不是草場，而是將軍征戰(zhàn)的沙場。

我一時移不開眼，心中偷偷想，他應該不會注意到我。

可是他和我對上了視線。

心跳聲如擂鼓。

*

后來，西北邊疆爆發(fā)戰(zhàn)爭。他真的到了戰(zhàn)場領(lǐng)兵作戰(zhàn)，我也跟著他去往邊境。

那是我第一次來到遼闊的草原，但我透過草原，卻只能看見那一隅與草原比起來頗為微不足道的草場。

*

兵力不足，糧草空虛……這場戰(zhàn)役我們占盡了劣勢。

他帶著一只精銳部隊，夜半深入敵軍，打算內(nèi)外呼應來一次偷襲。

“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他說如果這場戰(zhàn)能夠勝利的話，就告訴我一個大秘密。

我不想聽什么秘密，我只想你平平安安回來。

*

我們贏了。

這場偷襲打得敵軍猝不及防，成功將戰(zhàn)局翻盤。

可是他沒有回來。

我在營帳里翻到了他的遺書。這是他留給我的。

我沒有拆開，或許內(nèi)心仍然不相信他會死在戰(zhàn)場上。

他的副將安慰我說人死如燈滅。

但我沒有看見他的尸體。

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

他回來了。

帶著滿身血污。

我一時失語，只能撲進他懷里哭。

他說他身上臟。

但我沒聽見

我抱的更緊了

*

他說他要告訴我一個大秘密

他說他心悅我很久了

他向我表白了

我以為他在開玩笑

*

后來我們回到長安，他突然對我冷落很多

以前他幾乎去哪都要帶著我，現(xiàn)在卻總是獨自離府，不知道出去辦什么事

我有些失落

他好像生我氣了

是因為我沒有答應他的表白嗎

*

他帶我到城墻上看煙火

我以為他說錯了，又不是新年，為什么會放煙火

直到我看見一簇簇煙花在空中盛放，映亮了整個長安。

許多百姓都在街邊望著夜空驚嘆。

他說這是他給我準備的賀禮。

他籌備很長時間。

他捧著我的臉，溫柔的問可以吻我嗎

我點頭了

*

再后來，他成了皇帝。

我依舊在他身邊。

他時常帶我化裝成平民百姓，去各地“微服私訪”

我們確實查出了不少貪污受賄。

每次碰上這種事，他總是不太高興，嘟囔著“好不容易出來游玩，還發(fā)生這種事擾了我們皇后的興致?！?/p>

我會瞪他一眼，教訓他本來就是來干正事的。

我才不會臉紅。

*

后來他干脆把各地郡守大換了一波血，還下令嚴抓貪官污吏。

史書上記載說他是不可多得的明君。

我覺得他只是想游山玩水。

他說他是為了帶皇后去感受國家的大好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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