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吉爾先生是個糟糕的地點選擇者，完全缺乏對人類社會常識的理解。

你暗暗發(fā)誓，這句話一定要寫進(jìn)咖啡廳的熟客備忘錄里。

此刻，你正坐在一間昏暗的酒吧角落。四周充斥著低沉的音樂、脫衣舞娘緩慢扭動的身影，以及談?wù)摲欠ń灰椎母`竊私語?？諝庵袕浡凭男晾焙鸵环N無法言喻的危險氣息，仿佛這里的每個人都在黑暗中走過一條不歸路。你能感受到，他們的目光中藏著秘密，連靈魂都被涂滿了陰影。

而把你帶到這里的人，仿佛與這些污濁格格不入。

維吉爾無聲地摘下兜帽，露出銀白的發(fā)絲與冷峻的面龐。他的淺色眼眸如冰封的湖面，透著徹底的冷漠，沒有一絲多余的情緒。他環(huán)顧酒吧一圈，目光淡然得像是在看一張泛黃的地圖，最后落在你身上，冷冷地開口：“還戴著那頂蠢帽子？”

語氣平淡，仿佛他只是問今天天氣如何。

你怔了一下，最終無奈地摘下那頂夸張的斜邊帽，金色的眼睛左右轉(zhuǎn)動，心中滿是挫敗。

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不久前圖書館的尷尬場景——搶書時的曖昧姿勢、不少圍觀者的竊竊私語，尤其是那句“散發(fā)詭異氣質(zhì)的情侶”——這是你聽過的最刺耳的評價。

維吉爾對此毫不在意，而你卻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你試圖緩解尷尬：“維吉爾先生，我們要不要去個更隱秘的地方？我找到了一些關(guān)于我記憶的線索，或許您會感興趣?！闭Z氣輕松，實際卻掩蓋著內(nèi)心的不安。維吉爾存在感太強(qiáng)，就像無聲的刀鋒，連空氣都似乎因他而凝滯。

他靜默片刻，最終微微頷首，仿佛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安排?？僧?dāng)你以為他會選擇更合適的地點時，他卻徑直將你帶到了這間酒吧，仿佛這里才是絕佳的談話地點。

你忍不住小聲嘀咕：“維吉爾先生，您這是在報復(fù)我嗎？”

維吉爾冷淡地掃了你一眼，語氣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但丁的許多委托都是在這里談的。這里足夠隱秘——沒有人關(guān)心你是誰?！?/p>

你剛坐下，本以為維吉爾會如同往常一樣坐在對面，保持那種疏離又克制的距離。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在你身旁落座。

那一刻，你有些愣住了，身旁那股強(qiáng)烈的威壓更為逼近，仿佛空氣都變得凝滯。你試圖掩飾內(nèi)心的驚訝，扯了扯嘴角，朝酒保招手，點了一杯藍(lán)色雞尾酒。

“維吉爾先生想喝什么？我來請客?！蹦阍囂街鴨?，語氣輕快而隨意，仿佛你們真的只是來這里消遣的普通人。維吉爾只是別過頭，似乎對人類的酒精不感興趣。

就在你尷尬時，一個聲音打破了這個氛圍：“你恐怕不要指望維吉爾陪你喝酒了，小姑娘?！蹦戕D(zhuǎn)頭，看到那件熟悉的紅色大衣。還有和維吉爾九分像的面龐，他隨意地靠在酒吧的門框上，嘴角揚(yáng)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熬S吉爾的酒量？”但丁故作深思地?fù)狭藫项^，然后咧嘴一笑，“嘖，別說了，他可是比不過我的。上次喝了一杯就差點倒下，真是意外?！钡」室獍颜Z氣拉得很長，充滿揶揄，似乎有意想挑釁，笑意不減，逐漸靠近。

維吉爾的眼神依然冰冷，他的面容沒有絲毫變化。只是，他的眼里閃過一絲不悅，薄唇微微勾起，低聲吐出那個他每次發(fā)怒前都會說的話：“但丁……”那聲音像是低沉的警告，又似乎壓抑著一股憤怒。

你強(qiáng)壓著尷尬，主動打招呼，聲音里帶著關(guān)切：“但丁先生，上次的刺傷還好嗎？”

但丁輕松一笑，挑眉道：“別擔(dān)心，小姑娘，我比你想象的耐打?！彼S意拿起酒單，點了杯啤酒，語氣里透著幾分戲謔：“下次光臨咖啡廳，給我打個折扣的話，我就可以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彼D了頓，又補(bǔ)充，“如果你考慮在咖啡廳的菜單里加道草莓圣代，會更完美?！?/p>

維吉爾依舊保持著一副冰冷的面容，他顯然不悅。沉默如一塊寒冰，他的面容毫無波瀾，但你卻注意到，他原本松開的手，悄然攥緊了腰側(cè)的閻魔刀。那把刀如同他自身的延伸，寒光凜冽，帶著無法忽視的威脅感。

就在這寂靜得仿佛空氣都凍結(jié)的瞬間，但丁一聲輕笑打破了這股壓迫：“所以你真的把她帶到這個地方來了？”他語氣中透著故作的驚訝，漫不經(jīng)心地晃了晃手中的酒水單，維吉爾眉頭則皺的更緊?！皣K嘖，小姑娘可比尼祿的年紀(jì)還小啊，真是夠出乎意料的?！?/p>

但丁的話讓你有些無措，但更多的是尷尬。你下意識地朝維吉爾看去，期待他會反駁，然而維吉爾只是冷冷瞥了但丁一眼，語氣如刀：“別裝模作樣了，但丁。我自有判斷，她不是幼崽?！?/p>

你對“幼崽”這個稱呼無語凝噎，正打算反駁，就見但丁笑嘻嘻地把小臂隨意搭上維吉爾的肩膀，硬生生擠進(jìn)了你們的座位。狹窄的空間瞬間被填滿，兩個高大的成年男人并排坐下，你幾乎沒有喘息的余地。你試圖調(diào)整姿勢，但座位太窄，肩膀幾乎貼到了維吉爾的手臂。

但丁攬著那冷若冰霜的雙胞胎哥哥，嘴角帶著一絲戲謔，朝你眨了眨眼：“小姑娘，擁有世界上最麻煩的哥哥可不是什么輕松的事啊?！彼f話時語氣輕松，卻帶著調(diào)侃，“你知道嗎？我可跑遍了世界各地，到處登高上低，差點把他從地獄拖回來——每次都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剩下我收拾他留的爛攤子?！?/p>

你張了張嘴，想要回應(yīng)，但丁卻自顧自地嘆了口氣：“不過呢，”他聳了聳肩，語氣突然帶上些許無奈，“現(xiàn)在總算有了幾個魔性剎車器了，雖然作為其中之一的你多少是被迫的?！痹捯粑绰洌S吉爾臉色驟然冷了下來，他毫不猶豫地給了但丁一個肘擊，動作如電般迅速。那一刻，盡管吃痛，但丁卻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仿佛他期待這種兄弟間的對抗已久。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幾乎讓你無處可逃。維吉爾忽然回頭，用肩膀?qū)⒛愀糸_，把你緊緊護(hù)在窗邊，避免你被卷入其中。

盡管如此，狹窄空間內(nèi)的混亂依舊讓你幾乎被擠成了膠片。你忍無可忍，正準(zhǔn)備從桌下爬過去坐到對面，卻猛然感到一股冰冷堅韌的力量纏繞在你腰間。它就像一條冷冷的蛇，緩緩滑動，帶著令人戰(zhàn)栗的寒意。你頓時僵住了，心臟劇烈跳動，難以置信地低頭望去——酒吧的昏暗燈光讓你難以看清，但你能感覺到，那股力量無疑來自于他。

下意識中，你轉(zhuǎn)頭望向維吉爾。盡管他和但丁依然在激烈對抗，力量之大已經(jīng)讓酒吧桌子有了裂痕，動作如風(fēng)暴般凌厲，然而他的表情依舊冷靜，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你清楚，那纏繞在你腰間的冰冷力量，正是來自他——他的魔力，似乎是他本體的一部分，像一條布滿粗糙鱗片的尾巴，無聲無息地宣示著一種難以抗拒的支配。

但丁似乎察覺到了異樣，他的動作突然停頓，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他看似輕松地笑了笑，但語氣中卻帶著一絲緊張：“嘿，放松點，老哥，事務(wù)所的經(jīng)濟(jì)狀況可受不起你這么搞破壞?！彼b作漫不經(jīng)心，眼中卻難掩一絲警覺。

維吉爾微微冷笑，語氣如冰刃般銳利：“那是因為每次挑起事端的都是你，但丁?！彼f話的語氣輕描淡寫，卻如同利刃劃過。

但丁無奈聳肩，站起身，順手拿起酒吧送來的酒，朝你推來：“他從來不會輕易放手的，尤其是認(rèn)定的東西——小姑娘，你得當(dāng)心了?！彼Ａ苏Ｑ?，語氣有些戲謔：“小時候他可是用黑色馬克筆把自己所有的東西標(biāo)上名字，只要我碰一下，他就能追著我到天涯海角。”他一邊半真半假的說著，一邊自然地走到對面坐下。

當(dāng)?shù)∽綄γ婧?，那股冰冷的束縛才漸漸松開。你感覺到那股力量并未完全消失，而是換了個位置，像是某種強(qiáng)大、執(zhí)著的生命體，它的鱗片開始有所收攏，虛虛地籠在你的小腿上，托住了你的腳踝。那股冰冷的觸感變得柔和了一些，但依舊帶著壓迫感，像是一只潛伏的野獸低聲警告你，他不想傷害你，但是你也不要輕舉妄動。你有些不知所措，本能的再次望向身邊的維吉爾。

維吉爾只是依舊抱著手臂，眼瞼微垂地回看著你，淺色的瞳孔沒有絲毫波動，然而你能感受到他內(nèi)心那股寒氣，他的魔力正如鋒利的冰刃，在空氣中無聲流轉(zhuǎn)，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壓迫感。他沒有解釋，也沒有收回那股冰冷的力量，依舊坐在那里，仿佛一切理所當(dāng)然。那份冷漠，像冰雪般覆蓋了空氣，壓得你幾乎喘不過氣。

你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強(qiáng)迫自己無視那種難以言喻的寒意。最終，你微微吸了口氣，決定打破這沉默，轉(zhuǎn)移話題，想要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墒?，你猶豫了一下，看了看維吉爾，再看了看但丁。

但丁倒是一副輕松的模樣，嘴角揚(yáng)起一絲笑容：“放輕松，小姑娘，面對這種超自然的事物，我可不是外行。你知道嗎，我甚至比老哥更愿意告訴你一些真相。”他的語氣中帶著些許打趣。

維吉爾微微側(cè)頭，冷冷地掃了但丁一眼，他的拇指死死的砥著刀鐔，眼神中透著警告，仿佛再多一句話，他就會做出反應(yīng)。

你沉默片刻，最終決定開口：“我覺得我丟失了很多記憶?！甭曇舻统炼岷?，帶著不易察覺的自嘲，“店員們也總是說，每次見到我，好像我又忘記了很多事。”你低下頭，看著自己微微蜷曲的手指，心中不安，“奇怪的是，我卻總能記得怎么做甜點，還是能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p>

你頓了頓，似乎在整理情緒，抬起頭時，眼中已經(jīng)恢復(fù)了那種明亮的笑容?！安贿^，這可能就是我這個人的特點吧，”你輕笑，“總是擅長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也許這是一種自我保護(hù)的方法。可有時候人們也說我太容易分心，抓不住重點?！?/p>

說完，氣氛突然變得凝重。維吉爾依然沉默，眼中沒有一絲波動，仿佛他并不在乎你說的每一個字。而但丁則挑了挑眉，似乎在揶揄，輕笑著聳了聳肩，嘴角帶著不屑：“這又是你習(xí)慣的方式了，小姑娘。別總是自己把事兒想得太復(fù)雜，造成這一切的也并不是你自己的原因?！?/p>

你卻突然語氣變得嚴(yán)肅，“不過這次好像不太一樣。我覺得，我忘記的那些事，可能真的很重要?！蹦阄⑽?cè)頭，眼中閃爍著探尋，“我懷疑，是我自己選擇忘記的。可是……那段記憶里好像有很多快樂的部分，對我來說或許很重要。”

但丁看了看維吉爾，然后不屑地笑了笑：“小姑娘，繞來繞去的，直白點，具體些?！?/p>

你沉默了片刻，忽然抬手捂住臉的一半，那是你經(jīng)常用夸張的帽子，發(fā)帶在公眾場合掩飾的，從未在陌生人面前展露的惡魔面。臉頰上覆蓋著堅硬的角質(zhì)，金色的豎瞳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半邊嘴巴裂得幾乎到耳根，露出一排鋒利的尖牙，猙獰而危險。

“而現(xiàn)在，我總是在做噩夢。但是那些噩夢里的內(nèi)容，好像都是我做過的事情?！蹦愕穆曇舻偷脦缀趼牪灰姡Z氣比平時更沉痛，仿佛每個字都沉重得無法承受，“我經(jīng)常夢到自己吃掉.........東西，那些東西像是我的至親，或者像是我的同族。”你輕輕哽咽，眼中閃過一絲痛苦，“那些東西非常惡心，味道上如此，倫理上也是如此，但我卻不得不一邊哭一邊狠力吞下去?！蹦泐D了頓，眼神中掠過一絲無法控制的痛，“為了變強(qiáng)，為了活下去……為了打敗某些東西，為了讓一個深愛我的人解脫?！蹦愕脑捳Z突然停頓，仿佛承受著巨大的內(nèi)心掙扎，“但她最后……卻對我失望，仿佛我背叛了她，背叛了一切，因為我沒有加入她，而是選擇了為另一方而戰(zhàn)?！?/p>

空氣變得壓抑沉重，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被凝固了。一直以來輕松打趣的但丁瞬間收起了笑容，眉頭緊鎖，拳頭不自覺地握緊，眼中閃過一絲擔(dān)憂。維吉爾依然面無表情，可他那只握住閻魔刀的手微微收緊，纏繞在你腰間的冰冷力量變得愈加緊迫，仿佛在回應(yīng)某種無法言說的情緒。

你低下頭，眼神迷茫，語氣微弱卻透著倔強(qiáng)：“我不知道這夢是不是真的。在夢里，所有人都覺得我的行為不可理喻，不理解我為什么做那些沒有倫理道德的事。仿佛任何一個人站在我的立場，就會比我高尚。”你緩緩放下手，露出那半邊惡魔般的面容，雖然猙獰，卻依然努力揚(yáng)起笑容。金色的豎瞳中閃爍著溫柔與堅韌，“但沒關(guān)系，夢總歸是夢，對吧？哪怕悲傷痛苦的夢也算是一次新奇的體驗，所有的感受也是真實的，我想總能找到答案的?！?/p>

你頓了頓，又猶豫了一下，繼續(xù)說道：“還有些時候，我會夢到我經(jīng)歷了一場漫長的旅行。路上遇到了很多朋友，他們雖然不理解我的選擇，但那段時光很快樂。那其中，有一個人，是最特別的。”你輕聲說，語氣中帶著復(fù)雜的情緒，“他總是孤身一人面對著最危險的處境，卻教會了我許多東西和解決問題的能力。雖然他從不像其他人一樣安慰我，但每當(dāng)我遇到?jīng)]法解決的困難，他總是幫我解決，從不問原因。”

但丁意味深長地看了維吉爾一眼，維吉爾微微側(cè)頭，依舊保持沉默，仿佛一切話語都與他無關(guān)。

你微微皺眉，低聲道：“按照這樣的道理，我應(yīng)該非常仰慕他和感激他，但是每次想起那個人，我的心情總是五味雜陳，無法解釋。”你頓了頓，似乎自嘲地笑了笑，眼中帶著一絲無奈，“聽起來像是圣母情懷，但其實我從來不想去仇恨、責(zé)怪或復(fù)仇那些傷害過我的人。因為那樣只會讓我陷入負(fù)面情緒，無法得到快樂。我的人生只有一次，不值得被這些情緒牽著走。”你稍微停頓，眼中閃過一絲堅韌，仿佛在對自己說：“我猜，帶著憤怒復(fù)仇是一個選擇，但對我來說，放下過去、活好現(xiàn)在和未來才更重要?！?/p>

維吉爾冷冷地插話：“愚蠢且毫無重點?！彼穆曇舻统?，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壓。

但丁聳聳肩，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毫不猶豫地接話：“確實。不過，小姑娘，或許你能從這些事情中找到些許啟發(fā)：幾年前紅墓市那場浩劫后，曾有一次大規(guī)模的委托——為了消滅因魔樹事件再次出現(xiàn)在人界的‘拉普達(dá)’。它是一種極具智慧的惡魔，雖然本體較弱，卻能寄生在人的體內(nèi)，保留寄主的情感、人格和記憶，從而非常難纏?！彼f這話時，語氣輕松，但眼神卻掩不住那絲深意，“至于你說的夢……”

他頓了頓，仿佛在斟酌是否透露更多，“大約二十年前，惡魔獵人圈子里確實有個傳言，持續(xù)了兩三年。說有個孩童模樣的怪物，臉上帶著一半惡魔特征，總出現(xiàn)在堆滿惡魔尸體的現(xiàn)場，啃食它們的殘骸。”你忽然捂住頭，噩夢和現(xiàn)實的交界讓你一瞬間呆滯了，維吉爾也攥緊了手中的日本刀。

但丁依舊懶散，似乎沒有意識到眼前的緊張氛圍。語氣輕松，卻帶著一絲微妙的暗示：“奇怪的是，它從不傷害活人，只專注于那些冰冷的尸體。但這個傳言很快就消失了，直到那次大規(guī)模的委托，惡魔獵人們才意識到，那并非空穴來風(fēng)，只不過是一個家人相殘的悲劇?！彼p描淡寫地繼續(xù)，語氣中卻暗藏不為人知的秘密，“而某人二十幾年前打開了魔界封印的大門，再加上前幾年造成的魔樹事件，才引發(fā)了這一系列悲劇?！?/p>

空氣瞬間凝固，氣氛變得異常沉重。維吉爾握住閻魔刀的手微微收緊，冰冷的視線掃過你，仿佛在壓抑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情緒。沉默中，一切都在無聲中升溫。而你一臉茫然，卻不收控制的咬緊牙齒，眼淚茫然的從黑色的眼睛中留下。

但丁依舊漫不經(jīng)心，像在講一個不值一提的故事，語氣中卻暗含挑釁：“維吉爾，這些事情，最終小姑娘會明白的?！?/p>

維吉爾的目光如刀鋒般寒冷，他握住閻魔刀的手微微顫抖，仿佛壓抑著憤怒：“閉嘴。”他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威脅，空氣中凝聚著一股無法忽視的壓迫感。

但丁卻毫不在意，笑得更加肆意，語氣輕佻：“怎么？害怕她知道真相？”他說著，視線輕輕瞥向你，“再說了，她遲早會知道的，區(qū)別只是‘什么時候’罷了。每一次都是如此?！?/p>

他的語氣沒有絲毫顧忌，仿佛是在揭開某個不愿示人的秘密：“小姑娘，你總歸會回歸屬于自己的生活，因為這不是你的世界。也不是每個人都能被惡魔的執(zhí)念綁一輩子。惡魔不會哭泣，也不會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而后悔，他就像風(fēng)暴，來得干脆又猛烈，一次次把你卷入深淵，循環(huán)往復(fù)?！钡≥p輕地笑了笑，補(bǔ)充道：‘惡魔純粹而直接，連一點猶豫都沒有，他的世界里只有強(qiáng)烈的欲望和行動?！?/p>

還在摩挲著你的小腿的觸感停住了，那股可怕的力量迅速緊繃，尖銳的鱗片炸開，刺痛感如同刀刃劃過你的皮膚，疼痛讓你的呼吸一滯。那股來自維吉爾情緒的暴烈壓迫讓你幾乎無法承受，像是有一只冰冷的手緊緊攥住你的脊背，隨時將她你入更深的黑暗?？諝庵械耐鹤屇銕缀鯚o法動彈，心跳劇烈，仿佛被那無形的力量一寸寸逼近極限。維吉爾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那股可怕的力量迅速松開了你，但卻依舊沒有被收回，而是愈發(fā)危險地指向但丁。

但丁倚在椅背上，懶散地晃了晃手指，似乎完全不在乎胞兄越發(fā)陰沉的臉色：“小姑娘，你不覺得奇怪嗎？”他的目光在你和維吉爾之間游移，冰藍(lán)色的眼睛里透著戲謔，“為什么你總是忘記，卻又記得‘那個特別的人’？”

你微微怔住，心中翻涌起一陣不安。為什么？為什么他會這樣問？你抬頭，眼中透出一絲迷惑：“您是什么意思？”

但丁只是一笑，笑容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深意：“還能有什么意思？跟你恰恰相反——‘那個特別的人’可不擅長放下?！彼f完，不再多言，目光轉(zhuǎn)向維吉爾，輕輕聳肩，仿佛一切都已顯而易見。

維吉爾靜坐不動，臉色陰沉，眼中透出冰冷的殺意：“最后一次——閉嘴?！?/p>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如寒刃般的鋒利，令空氣瞬間凍結(jié)。每一個字都仿佛在警告，但丁再說下去后果自負(fù)。

但丁依舊不急不緩，嘴角勾起一抹譏諷：“怎么？小維吉爾被戳到痛處了？”他輕快的語氣里藏著針鋒，“那么，小姑娘，我換一個問法：那些事情真的是你選擇忘記的嗎？我想恐怕不是，而是某個人替你做了這個決定。”

維吉爾眼中寒意更盛，但他沒有再說話。只見他緩緩起身，目光如利刃般掃過但丁，然后轉(zhuǎn)向你。那冰冷的眼神中透出不容拒絕的決然。沒有任何預(yù)兆，他突然扯下斗篷，動作迅捷而精準(zhǔn)，將你整個人籠罩在漆黑的布料之下。

“走?！?/p>

他的聲音依舊低沉，透著不容置疑的冷漠與堅定。就在你被斗篷籠罩的一瞬間，但丁仿佛早已心領(lǐng)神會，悄無聲息地伸出手，輕巧地替你扣上帽子，語氣隨意又帶著一絲戲謔：“順便說一句，別忘了你的帽子。”

斗篷下的黑暗吞噬了你的視線，只余耳邊冰冷的氣息環(huán)繞。維吉爾的手穩(wěn)穩(wěn)推著你，步伐沉穩(wěn)有力，仿佛宣告著絕不容抗拒的掌控。寒風(fēng)撲面而來時，你已被迫邁出門外。

就在你踏出門檻的那一瞬，身后的門猛然關(guān)上，發(fā)出沉悶的巨響，仿佛隔斷了兩個世界。

然而，門后并非寂靜——你聽到了利刃相擊的聲音，混合著酒杯的破碎聲、桌椅傾倒聲，還有物品被摧毀的巨響。你不由得停下腳步，心臟狂跳，腦中一片空白。

那是戰(zhàn)斗的聲音，狂暴而又激烈，像是風(fēng)暴在肆虐。你站在寂靜的街道上，握緊拳頭，卻只能在寒風(fēng)中無力地聽著身后的一切。那一扇門，隔絕了所有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