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距離的問題,而是你走路慢得讓人煩躁?!本S吉爾的聲音冷冷的,語氣中透著不耐,“上次送你回去時就知道了?!?/p>
他的目光掃了一圈后,向前邁了一步,隨即單手托起你的腰,將你輕松地扛在肩上,動作毫不拖泥帶水,步伐穩(wěn)健且迅速。比你的腿長出太多,步幅自然也大,明顯的身高差讓你有種被甩在風中的無力感。
你趴在他的肩膀上,感覺到胃部一陣翻江倒海,不由得低聲抱怨:“您是在扛我,還是在搬行李?”
維吉爾的腳步微微一頓,冰冷的目光掃向你,語氣冷酷而毫無歉意:“不舒服的話自己調整?!?/p>
你撇撇嘴,心有不甘,卻還是無奈抓著他的肩膀,調整了姿勢,改為坐在他的手臂上。盡管他的表情依舊冷漠,但動作間的粗暴感卻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微妙的克制。
你側頭看著他銀發(fā)垂落,幾乎遮住了眼睛,忍不住說道:“您的頭發(fā)披下來的樣子,和平時背頭完全不一樣,感覺……平易近人多了?!?/p>
他手指一拂,將垂下的發(fā)絲重新捋回腦后,語氣冰冷:“閉嘴?!?/p>
你沒有被他的冷漠嚇住,目光轉向他頭側的圓筒狀的角,滿臉好奇,忍不住伸手想碰。
“別碰?!本S吉爾語氣冷冽。
你停下了動作,但語氣里卻帶著一絲調皮:“怎么?現(xiàn)在維吉爾先生還想用它們噴火來嚇唬我嗎?”
維吉爾淡淡地瞥了你一眼,語氣中多了一絲隱約的威脅:“不需要噴火,有更簡單的方法讓你閉嘴?!?/p>
你被他那過于嚴肅的回答逗樂了,盡管心里有點忌憚,但好奇心卻越發(fā)旺盛。你的視線轉向那條微微擺動的尾巴。尾巴上的鱗片在光線下反射出冷冽的光澤,末端的棘刺帶著一絲不容忽視的威脅,仿佛隨時準備發(fā)動攻擊。
你伸手去摸,尾巴靈活地一甩,迅速避開了你的手,帶起一陣微風。維吉爾聲音更加冷漠:“別惹它?!?/p>
你收回手,嘴角卻帶著更加得意的笑意?!霸趺?,它比維吉爾先生還高傲嗎?”
尾巴微微頓了一下,尖銳的棘刺似乎有意收攏,像是在小心避免刮傷。你再度伸手,這次碰到冰冷堅硬的鱗片。不一會兒,尾巴掙脫開來,動作不再那么鋒利,反而帶著一絲無奈的退讓。
維吉爾停下了腳步,側頭看著你,冰冷的目光如刀鋒般銳利,語氣低沉而危險:“最后警告?!?/p>
你毫不畏懼,嘴角微揚,低聲說道:“維吉爾先生,明明不想傷我吧?!?/p>
“因為那對我毫無意義?!本S吉爾冷冷回應。
你趴在他肩上,稍微側頭,輕聲說道:“那為什么不讓我自己走呢?您明明可以放下我,不是嗎?”
維吉爾緩緩側頭,眼神中的寒意愈加濃烈,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壓:“第一,我說過,你走路慢得讓我煩躁,只會浪費時間。第二,我給了你不止一次機會讓你離開,你全都浪費了。”
你靜靜地看著他,笑容漸漸消失。你從這冷酷的回答中聽出了不容置疑的語氣,卻也隱約察覺到隱藏其后的復雜情緒。你試探性地問道:“維吉爾先生,您是在擔心我會離開嗎?”
維吉爾眉頭微皺,冷哼一聲,沒有回應,只是加快了步伐。你感受到他依然穩(wěn)穩(wěn)地托住你的腿,手掌的力道穩(wěn)固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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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你們來到了紅墓市,四周喧囂,人群匆忙穿行。你迅速將圍巾拉緊,遮住半張臉,盡量低調。維吉爾的目光掃過你,雖然冷淡依舊,但并未多言,似乎對這種麻煩的舉動頗感不耐,但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反而伸手不動聲色地幫你將圍巾拉得更緊。
他選擇了一條偏僻的小巷,步伐堅決,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壓迫感。隨著他身上的魔力漸漸消散,惡魔特征也隨之隱去,然而那股無形的威脅卻依然彌漫在空氣中。他沒有放下你,依舊穩(wěn)穩(wěn)地托著你,步伐加快,急促而冷漠。
你斜靠在他手臂上,目光帶著一絲調皮,好奇地打量著他?!熬S吉爾先生,看來您沒想到我會出現(xiàn)在事務所吧?看到我時,您似乎有些驚訝?!?/p>
維吉爾冷哼一聲,語氣沒有絲毫溫度,眼神閃爍,輕輕偏開視線:“不是因為你?!彼D了頓,眉頭微微皺起,低聲補充道,“但丁那家伙……總是這么愚蠢?!?/p>
你捕捉到他話中的不甘,嘴角不自覺揚起:“所以是因為但丁先生算計了您,才讓您反應不過來?這之后,您會找他算賬嗎?”
維吉爾的目光銳利,語氣帶著一絲不容忽視的威脅:“他將為此付出代價。”
你不禁笑了,似乎對維吉爾的別扭態(tài)度頗有趣味?!凹热荒@么在意事務所的事,為什么不換個地方見面?像是圖書館?或者我家怎么樣?”
維吉爾的目光微微閃了閃,似乎沒料到你會這么說。他的嘴角輕微抽動了一下,語氣依舊冷漠:“不需要。”但他的語氣,未曾如往常那般堅定。
你注意到這一細微變化,立即抓住機會,笑得更得意了。“是因為我家太溫馨,不適合像您這樣冷酷強大的惡魔,對不對?”
維吉爾的眼神瞬間銳利如刀,嘴唇緊抿,淺色的瞳孔冷冽掃過你:“胡說八道?!?/p>
“哦,還有可能是您覺得去圖書館太招人注意了。畢竟像您這么特別的存在,哪怕穿上斗篷也依舊就會引人注目。”你滿臉認真地分析,眼中卻帶著狡黠。
這句話像是擊中了維吉爾的某根神經(jīng),他的嘴唇微微抿緊,似乎想反駁,卻最終只是輕哼一聲,語氣更加冷傲:“人類的看法對我毫無意義?!?/p>
你依舊不緊不慢,語氣帶著笑意:“或許您只是覺得去人類淑女的家里太冒險,怕失去惡魔紳士的形象?”
維吉爾的腳步驟然停住,眼神如冰刀般射向你。即使他極力壓抑,但微微緊繃的下頜無疑暴露了他內心的不滿?!霸俣嘧欤視G下你。”
你笑得更加狡黠:“不會的,畢竟……我已經(jīng)浪費了您給我的離開機會?!?/p>
維吉爾懶得再爭辯,沉默地繼續(xù)向前走。盡管他的步伐依舊穩(wěn)如磐石,你卻敏銳地察覺到,托住你的手臂的力道在一瞬間微微收緊,仿佛是在壓抑著某種情緒。那一刻,空氣中的沉默更顯得凝重。
你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嘴角揚起一抹勝利的微笑,帶著一絲狡黠的滿足,就像一個小小的勝者,而肩負你的惡魔依舊沉默如山,仿佛早已不愿再與你糾纏口舌之爭。
很快,你們到達了羅姆福德街,離你家也就幾個街區(qū)。你微微偏頭,看向維吉爾,語氣輕松:“維吉爾先生,剩下的路我可以自己走了?!?/p>
維吉爾并沒有回應,只是微微放低了手臂,隨即將你放了下來。表面上看,他似乎不耐煩,但他的動作依舊謹慎,仿佛每一個細節(jié)都經(jīng)過精心考量。即使是這短短的一瞬間,他的動作依然精準得近乎完美,沒有任何一絲草率。
他站在你面前,突然從內襯中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冷冷地遞給你:“那個蠢貨的甜點錢?!?/p>
你接過信封,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里面塞滿了大額鈔票。數(shù)額之龐大讓你一時語塞,臉上的表情頓時僵硬。
“等等!”
你趕忙追上去,把信封擋在他面前:“您是不是給錯了?”
維吉爾停下動作,冰藍的目光掃向你,眼神里透出幾分探究與隱隱的不耐:“不夠?”
“不是!”你急忙擺手,語氣急切地解釋道,“我是說,您還有酒吧的損失費沒賠,而且這錢……”話還沒說完,信封已經(jīng)從你手中被抽走。維吉爾隨意地掃了一眼,眉頭微微一皺,手指收緊,像是被某種不耐煩的情緒觸動。冷冷一瞥,他語氣依舊冷酷:“這些瑣事,不值一提?!?/p>
他的目光轉向幾位路人,似乎是在做某種決斷,冰冷的語氣不容置疑:“雖然尼祿和但丁都不讓我這么做,但人類的瑣事,毫無意義?!?/p>
酒吧那混亂的場景浮現(xiàn)在你的腦海中,突然對他那種冷酷而凌厲的行事方式有了更直觀的理解,莫名的不安也隨之而來。脫口而出:“您不會是打算……直接打劫吧?”
維吉爾的眼神驟然一冷,寒意如鋒利的刀刃,仿佛能刺穿你的靈魂。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聲音低沉且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打劫?那是人類才會選擇的愚蠢行徑?!?/p>
短暫的停頓后,他繼續(xù)說道:“我只是取回應得之物?!?語氣不變,但字里行間透著冰冷的決然。片刻后,他又輕描淡寫地補充了一句:“他們不會受傷?!彼拇浇窃俣葥P起,冷冽的笑意顯得危險且諷刺,“至少,不會太重?!?/p>
不等你反應,他已經(jīng)徑直邁開步伐,向著幾名毫無察覺的行人走去。手指蜷曲,雖然是帶著半指手套的人類手掌,但你卻一瞬間看到了他惡魔手爪的幻影,再想象一下它們打到人類身上的慘狀,忍不住狠狠打了個寒顫。
“絕對不行!”你一咬牙,迅速沖到他面前,張開雙臂擋住他的去路,甚至下意識地伸手死死抱住他的手臂,同時用力按住閻魔刀的刀鞘??諝夥路鹚查g凝固,四周的喧囂被掐斷,壓抑得令人窒息。遠處的行人察覺到異常,紛紛停下腳步,朝這邊投來好奇而不安的目光。
“您不能這么做!”你的聲音略顯顫抖,但你強迫自己保持冷靜,“就算您不在乎這些規(guī)矩,但尼祿先生和但丁先生會在乎,而我……也會在乎。而且,這對您來說,只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p>
維吉爾的眉頭輕輕挑起,他銳利的目光像刀刃一樣直射向你。空氣中,時間仿佛被拉長。在這沉重的對峙中,他的身體微微一頓,肩膀的緊繃感稍稍松弛。你趁機從信封里抽出幾張鈔票,塞進口袋,輕輕將信封推回到他手中,語氣平靜:“您給的錢已經(jīng)足夠開家甜品店了,剩下的就留著吧,這樣或許能少些麻煩?!?/p>
維吉爾的目光在你身上停留了幾秒,眼神依舊冷冽,仿佛在審視著什么。他沉默片刻,低低哼了一聲,那聲音如寒風掃過,冷酷無情。然后,他松開了閻魔刀的刀柄,動作從容不迫,仿佛這一切都未曾動搖他分毫。
你松了一口氣,胸口的緊張感稍微緩解。然而,就在他轉身時,他的目光落在你抓住他手臂的那只手上,空氣驟然緊張。你慌忙松開,退后一步。維吉爾依舊沉默,眼神復雜莫測,嘴角似乎浮現(xiàn)出一絲難以捉摸的微笑,隨即他轉身離開。
你站在原地愣了幾秒,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心跳依舊沒有完全平復。他似乎并未察覺你的尾隨,直到走到你家門口,他忽然停下腳步,回頭望向你,那冰冷的目光無聲地指示:“進去?!?/p>
你猶豫片刻,最終推開門,回頭看了他一眼。他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背影冷峻孤寂,雙手垂在身側,手指輕觸閻魔刀的刀柄,似乎在等待什么。淺色的眼瞳鎖定你,觀察著你的每一個反應。
你試探性地歪了歪頭,帶著一絲不確定的語氣問:“那……晚安?以后還會來光顧咖啡廳嗎?我還有很多奶泡圖案的靈感呢。”語氣小心翼翼,卻不失一點自嘲,“今天的事放心,我絕不會說出去?!?/p>
他沒有回答,依舊保持沉默,仿佛一切與他無關。手指松開,閻魔刀的刀柄依然在他手中,但不再像之前那樣帶著威脅。胳膊的肌肉不再緊繃,仿佛他終于決定放下所有,給這場對話畫上句號。
你深吸一口氣,想打破沉默的壓迫,帶著一絲調侃說道:“您找個沒人的地方再用這把刀,不然又要惹來‘毫無意義的麻煩事’了?!?/p>
他沒有立刻回應,只是靜靜地望著你,眼神依舊如同深淵般冰冷,卻隱隱帶著一絲微妙的變動。他微微頷首,眼瞼輕垂,銀白色的睫毛在月光下閃爍,仿佛遮掩著什么情感。那一瞬,他的氣息不再壓抑,反而像是某種脆弱的平衡,似乎隨時可能崩潰。他轉過身,似乎準備離開,背影依舊如霜寒冷,留給你一個無聲的背影。
你頓了頓,嘴角揚起一抹淺笑:“閻魔刀只效忠于您,愿意為您的瑣事付出力量。我呢,只是個甜點師,能讓您護送回家,真是意外之喜。”
維吉爾的腳步微微一頓,手指不自覺地摩挲了一下閻魔刀的刀柄,仿佛你的話觸動了某種封存的情緒。他側過頭,目光依舊冰冷,卻沒有之前那般銳利,眼中透出一絲難以言喻的情感。唇角似乎微動,低聲吐出三個字:“蠢女孩?!?/p>
聲音如霜,冷硬,卻少了一分鋒利。
話音剛落,他轉身揮動閻魔刀,空氣中瞬間裂開一道漆黑的裂縫。他的身影無聲消失在裂縫中。
夜晚重新歸于平靜,你站在門口嘆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嘴里嘟囔著:“為什么每次在咖啡廳以外碰到他,事情都變得這么……魔幻?”頓了頓,你搖了搖頭,露出一絲無奈的笑,“但奇怪的是,我竟然覺得……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