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覓剛欲啟唇詢問,卻因一絲猶豫而作罷。
她悄然退至一旁,目光溫婉而安靜,不愿發(fā)出半分聲響打擾這難得的靜謐。
心中的疑團雖如云霧般層層堆積,但她依舊選擇了沉默,只靜靜守候在側(cè),仿佛連呼吸都放輕了許多。
隨后,旭鳳神色復(fù)雜地凝視著錦覓,目光中的審視如此直白而鋒利,令錦覓不由得心生怯意,仿佛被他的眼神刺穿了一般。
錦覓干嘛這么看著我?我身上有什么東西嗎?
旭鳳竟然這個時候給你靈力?
聽見旭鳳說的話,錦覓總算知道他為什么要這么看著自己了,感情是知道潤玉給了自己靈力的事情。
錦覓哼,不關(guān)你的事,你好好看看小魚仙倌身上的傷。
旭鳳小魚仙倌!焦鳳凰,你這小莽妖到是會取名字。
旭鳳你去外面侯著,為我護法,任何人不得放進來。
錦覓點點頭
錦覓小魚仙倌會沒事吧!
看著錦覓擔(dān)憂的眼神,旭鳳心神不滿
旭鳳他本來是沒事的,可誰讓他不知死活這個時候給你渡靈力,導(dǎo)致他體內(nèi)靈力大亂,窮奇那一掌他還未徹底排去。
旭鳳如此,便讓那股靈力鉆了空子,不過,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穩(wěn)固自己的神臺。
錦覓眼里帶著震驚
錦覓小魚仙倌會變成這樣完全是因為渡了靈力給我。
旭鳳是呀!
旭鳳你可真是他的福氣呀!
旭鳳暗諷道
旭鳳先出去,放心,你家小魚仙倌好歹是我天界大殿下,不會那么容易隕落,也不會那么容易著火入魔的。
錦覓木訥的點點頭
看著錦覓的神情,旭鳳感覺自己的話可能說的有些重了。
看著錦覓遠去的背影,以及房門的關(guān)閉隔開錦覓的身影,旭鳳深吸一口氣。
看著床榻上正運用靈力的潤玉,旭鳳搖搖頭
旭鳳兄長當(dāng)真是不怕死呀!也不知道這小莽妖究竟有何魔力,竟吸引你至此。
旭鳳人人皆知天界二子各有氣美,大皇子隨不如二皇子那般出眾,但也是人中龍鳳,風(fēng)流倜儻英俊瀟灑之人。
旭鳳對人一直是彬彬有禮,但也自帶疏離,竟然也會栽到一個靈力低微的小精靈手里,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旭鳳但愿兄長你不會后悔。
旭鳳立于潤玉面前,體內(nèi)法力悄然運轉(zhuǎn),匯聚于掌心之間。
須臾
一縷金黃色的靈力自他周身升騰而起,宛若涓涓細流,順著他的手掌緩緩渡入潤玉的體內(nèi)。
錦覓一直站在門口,不知過了多久,也不見門內(nèi)有任何響動,錦覓雖有些擔(dān)憂,但還是不敢貿(mào)然闖進去。
一道聲音從前方傳來,錦覓抬頭望去,便看到是今天剛見到的卞城公主。
鎏英小仙子,如今已是深夜,何不入睡,可是睡不著?
錦覓卞城公主!
鎏英怎么仙子那般講禮節(jié)了。
鎏英勾唇道
錦覓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回應(yīng)
鎏英可有看見二殿下?
錦覓指了指身后的房門
鎏英有些詫異的伸出手,臉上帶著探究般指了指錦覓身后的門
鎏英你是說二殿在里面!
錦覓嗯嗯
鎏英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錦覓小魚仙倌突然吐血,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就喊了焦鳳凰過來,他看了之后便讓我在外面守著,不能讓任何人打擾到他!
鎏英那我來的可真是不巧呀!
鎏英那我明日便來!
鎏英點點頭后便離開了。
鎏英深深的往錦覓和你房門內(nèi)掃起,神色復(fù)雜
眼見鎏英灑脫離去,錦覓眉梢輕挑,眸光微動,一絲難以捕捉的意外如流螢般掠過她的眼底。
同時也送了一口氣
錦覓她要是執(zhí)意想進來,我還真不是她的對手
錦覓也幸好她沒有
此時,屋外就她一個人,顯得一些寂靜
錦覓終是耐不住性子,她悄咪咪的趴到門縫處,想窺見一下里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然而,還未等她辨清眼前之物,一道璀璨的金色光芒驟然迸發(fā),如同潮水般淹沒了她的視線。那光線刺目而凌厲,直逼得錦覓雙眸生疼,仿佛連眼底都烙下了灼熱的印記。
錦覓下意識閉眼,同時往后退卻幾步。
錦覓算了,焦鳳凰肯定是知道我不一定守得住,特意下了一道印,我就老老實實待著吧!
錦覓進去那么久了,也改好了吧!
就再錦覓想著,屋內(nèi)的兩人剛收回靈力。
旭鳳輕輕吐出一口濁氣,目光落在依舊專注的潤玉身上,眉宇間掠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
他默然斂起神色,起身緩步走向木桌,指尖輕扣桌面,提起水壺,為自己斟了一杯清茶。
水流注入杯中的聲音,在寂靜的室內(nèi)顯得格外清晰,仿佛連空氣都隨之凝滯了幾分。
不過片刻,潤玉便斂去靈力,頓時面容煥然一新,整個人神清氣爽,似有清風(fēng)拂過心間,連眉宇間的凝滯都一掃而空。
看著旭鳳坐在一旁看著一手輕敲桌面,一手拿著精巧的小杯喝著茶,正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
旭鳳醒了?
潤玉環(huán)顧四周,沒有看到錦覓,神情有些落寞。
旭鳳看著潤玉那突然頹廢的臉龐
旭鳳找那莽荒小妖,她此刻正在屋外守著,為我護法。
潤玉莽荒小妖!旭鳳,為何對她有如此敵意。
旭鳳難道我不該?
旭鳳在招兵時,她的所作所為,你覺得若沒有你從中作梗,我會放過她嗎?
旭鳳深深的看了眼潤玉后便將視線轉(zhuǎn)到了自己玩弄的小杯子身上。
旭鳳也不知她究竟也何魔力竟惹得你在受傷時也要給她渡靈力,害得你體內(nèi)靈力大亂,差點就走火入魔
旭鳳她倒是不蠢,知道來找我。
潤玉渡她靈力的事是我時先便答應(yīng)了她的,不能食言。
潤玉走火入魔確實是我沒有預(yù)料的事情,此事多謝你出手相救。
潤玉覓兒自幼便灑脫慣了,行事難免有些偏頗,她之事,我替她向你說聲抱歉。
旭鳳兄長說笑了。此次出手就如我涅槃那日兄長毫不猶豫幫我一般,不必說謝謝。
潤玉點點頭,兩個相繼沒有說話,周遭突然陷入安靜的狀態(tài)。
旭鳳深深的望著潤玉,許久,才聽到旭鳳開口問道
旭鳳兄長當(dāng)真想好了要毀約嗎?
潤玉什么?
旭鳳深吸一口氣后才道
旭鳳我能看出來你對這錦覓的不同,可兄長要想清楚,你遵守了四千年的婚約如果要毀,你將怎么說服父帝。
旭鳳怎么說服水神!
旭鳳水神雖說已經(jīng)不問世事,可這到底是四海九州皆知之事,貿(mào)然毀約,怕是會給你惹來麻煩。
旭鳳水神或許不屑對錦覓出手,可到底損了別人女兒家的聲譽。
潤玉確實
潤玉如若我說我即便是和錦覓在一起,那婚約依然照舊呢?
旭鳳這怎么可能,就算父帝同意,水神也不見得會同意,除非……
旭鳳仿佛心有所悟,抬眸間,正對上潤玉端著茶盞、唇角含笑的神情。
那笑意淺淡卻意味深長,似有千言萬語隱于其中,讓人捉摸不透。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輕輕交匯,一時間,周遭的空氣仿佛也微妙地凝滯了幾分。
潤玉除非什么?
旭鳳除非這錦覓就是水神長女,如此一切便都說的通。
旭鳳可是……
潤玉可是什么?
潤玉繼續(xù)問道
旭鳳可是水神與風(fēng)神至今都無所出,又怎么可能會是水神之女,單單是靠這一點都說不過去。
潤玉點點頭,像是認同了旭鳳的說法。
潤玉你說得沒錯。
潤玉可她若不是水神與風(fēng)神之女,而是水神與花界長芳主所生下的孩子呢?
旭鳳花界長芳主梓芬?她不是與父帝?
旭鳳難怪她一個低階精靈會被拘在水鏡之中,個位長芳主嚴家看管,加之頭上還別有鎖靈簪,更能說出她的身世不簡單。
旭鳳可你又是如何肯定他就是水神之女,不可能是父帝之女嗎?
潤玉錦覓體質(zhì)陰寒,善習(xí)水系術(shù)法,加之之前誤食靈鳥所孕的火靈鳥,與她自身屬性相沖。
潤玉父帝擅長火系術(shù)法,本身便于錦覓靈力相沖,便可知,錦覓絕非父帝血脈。
旭鳳如此,兄長又是如何辨別的出她是水神之子
潤玉抿了抿唇,一時半會什么話也沒說,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么說。
潤玉直覺,我等了我的未婚妻整整四千年,雖說是父輩所訂,可見到錦覓,便覺得她會是我的妻,加之在日常對她的關(guān)注,便覺得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旭鳳所以,兄長是跌了心。
潤玉是。
旭鳳那旭鳳自然不好也不在多說,你體內(nèi)靈力依然穩(wěn)定,如今沒有什么大礙!我也該在了,明天還得去找城主呢!
潤玉如此,那我便不送了。慢走。
旭鳳放下杯子,微微側(cè)頭,目光落在潤玉身上。
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仿佛要透過表象窺見什么隱秘。
然而,這抹意味深長的神色僅僅停留了片刻,便被他不動聲色地收斂起來,如同水波輕拂后歸于平靜。
旭鳳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