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闖出了教室,走廊卻像怎么也沒有盡頭,學校的電梯是僅供老師使用的,沒辦法,我只好走樓梯。樓梯的墻壁就像是會呼吸一樣,起起伏伏,還蔓延著一股惡心的腐肉味。
“叮咚”手機屏幕亮起,特別關心的提示音在這詭異的氛圍下顯得非常不和諧。
我頓時嚇出一身冷汗,特別關心的提示音,我只給莫言設置過,可是,他在我上初一的那個暑假突發(fā)疾病,去往北京醫(yī)院治療,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聯(lián)系過了。
還不等我多想,周可兒撿起樓道里的手機,打開手電筒,照亮了漆黑的樓道。
“這,怎么會有手機?學校不是不讓帶通訊設備嗎?哎,這個款式……好像是你以前那一部?”
“有人給你發(fā)消息,這么多條?”手機的消息顯示99加,周可兒念出了最新一條消息“快,去,天臺……這是什么意思?”
樓下猛地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樓梯震動起來,一道粗壯的男聲傳來“誰在那里?又偷偷躲在樓道里翹課,給我滾去領罰!”
緊接著,另一道更加尖銳刺耳的男聲響起“你們這些臭保安,不許搶我的手機!我要把這把游戲打完!”
血腥味,打砸聲,腳步聲同時向我們逼近。我意識到大事不妙,難道這棟學校里都不是正常人?36計走為上計,我迅速沖出了樓梯間,不停的向上跑,樓梯好像怎么也爬不完。
燈突然滅了,只剩下周可兒手中的手機散發(fā)著微弱的光,我一把奪過手機,迅速向樓上跑去。
“不能留在這里!”
“可是5樓的門消失了!”周可兒的聲音變得慌亂
“去天臺!”此刻我們沒有別的選擇,只能一路向上跑,底下的喊叫聲越來越遠,我猛地掀開了天臺的樓梯門。
“喂!你們怎么才來?”一道慵懶的男聲響起。
我猛的抬頭一看,好家伙!總算有一個正常人了??粗且粡埵煜び譄o比陌生的臉,我差點喜極而泣。
“莫言!你不是得了腫瘤?正在住院恢復嗎?”瘦高個的男孩帶著一副無框眼鏡,此刻臉上沒有病容,只有溫暖的笑。
下一秒,他說出的話,卻讓我毛骨悚然“小雪,我的手術很成功。很快,我們就要成為同類了”
“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心中警鈴大作,猛地后退了一步。
莫言忽然撕開衣服,露出肚子上猙獰丑陋的刀疤?!叭缒闼姡覜]能活著下手術臺,你不是想知道?這所學校里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那我就告訴你,我們,都已經死了!”
“不可能!我是活人!我有心跳!”我伸手撫上自己激烈跳動的胸口,大聲辯駁著?!澳?,不要開這種玩笑,我們都活著,你要好好的!好好的……”酸澀的情緒梗在喉頭,我再也說不出任何話,莫言是我唯一喜歡過的男生,難道,老天就這么不公,連他的生命也要奪去嗎?
“滴答”一滴眼淚落在了紅繩拴著的項鏈上,莫言伸出一只滿是針孔的手,將紅繩拴著的骨灰項鏈送到我面前,低聲說“你不記得了嗎?初二那年,你休學,是去參加誰的葬禮?”他的聲音如同鐘擺在我腦海里不停的晃蕩,被無限放大。黑白靈堂在我眼前顯現(xiàn),跪在地上大聲哭叫的那個女孩,顯然就是我自己!